慕晓岚手中的诏书此刻成了烫手山芋,他现在只想等皇后来了之后,办完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殿中人心思各异,却奇妙的保持沉默,等着皇后的出现。
“皇后娘娘到!”福公公公鸭嗓喊道。
风铃在门口便止步了,此刻在钱雨欣的眼中只有那具棺椁,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棺椁旁,她走的及慢,此刻她不在胆怯太后,每走一步,都是他们相识的画面,翰林院初次相见,不打不相识,一同早课,逃课,一同探讨文章,吐槽老师,他们是那么的快乐,直到她被发现女儿身,她离开学校,而他却从未放弃寻找她,再见时,她成了他的妻,她一直庆幸着,上天待她不薄,而他又何尝不是。
再后来,太后让她做她的棋子,为她传递他的消息,她拒绝了,于是太后处处打压,她的家族被迫远离沧州,而她因为给家族带来的灾难,被除族,世人都笑她,是第一位被除族的皇后,可若没有他,她又怎会坐稳着皇后的位子。
他对她的情谊皆在不言中,而她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麻烦的情况下为他处理六宫。
她站在棺木前看着他俊朗的容颜,附身轻语,“我来看你了,我回来了!”那个当初自信、傲气的她回来了,与他谈笑风生的她回来了,此刻她不惧风雨,不惧皇权,不惧太后,她可是他的皇后啊。
无人知晓他们曾经相恋,但所幸如今她是他的妻!
她起身转身,衣袍随风而摆,眼眸中是一片坚定,她的身上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息,她狂傲且自信!
她忽略众人看她白发时的震惊,缓缓道:“慕卿,宣读陛下的诏书罢!”
“是!”
慕晓岚打开诏书,所有人跪下,除了太后,“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大限将至,遂传位于太子君临寒,太子仁孝,善辅导之,谨记以天下为己任,体群臣,爱庶民,保祖宗之基业,致治于未乱,担百姓之忧。钦此!”
“儿臣接旨!”君临寒双手举过头顶,拿着圣旨,起身!
众大臣依旧跪在地上参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看着太皇太后,一字一句道:“此刻先帝还未入寿皇殿,待先帝入寿皇殿在商榷登基一事,太皇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猛然听到太皇太后这个称呼,突然怔了怔,反应过来道:“依你所言!”
太皇太后转身离去了,打算做个甩手掌柜,钱雨欣巴不得她什么都不要管。
“钦天监何在?”
“老臣在。”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头站了出来。
“进来可有合适的日子,送……先皇入寿皇殿……”钱雨欣再说到“先皇”二字时,心头像针扎一样刺痛。
钦天监的大臣闭眼,右手盘算了一阵,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脱口而出,“有了!”拳拳相报于胸前道:“启禀娘娘,大雪那天适合入寿皇殿。”
“大雪吗……”那还有七日的时间,够了。“……好,准备事宜罢。”
“是,微臣告退。”陈舟微行一礼,便离开准备事宜。
肃王自君临寒接了圣旨便一直在盯着君临寒,君无情,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羽翼未满的孩子,那我就要证明你是错的!
肃王深深地看了眼棺木中的君无情,怎么看怎么碍眼,心中一阵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肃王就这么离开了。
钱雨欣留下了右相墨黎和左相楚逸,商议先皇入主寿皇殿的事宜。
商榷在这七天内举行七日的祭奠仪式,七日过后,入主寿皇殿。
七日后,准皇帝君临寒在礼部尚书的一声“摔盆,起灵”中将君无情送到寿皇殿。
沧澜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先帝仙逝一个月后才可再则良辰举行登基大典,而这段时间所有的事物均在太子府处理。
元武二十一年初春,幼帝登基那天,天降祥云,春回大地,普天同庆,新帝大赦天下,更国号为天启,这一年为天启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