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你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我突然想到,女儿出生时,他一定远在天边,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名字就由他来决定吧。
他没把这话当真的回答:“我女儿的名字一定要好,不能随随便便,现在时候还早呢,等我慢慢想。”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撒娇的语气说:“就现在想嘛,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叫她。”
“那让我想想。”他偏起头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希望她以后能远离争斗,所以取名叫离贞吧,好吗?”
“何离贞。”我觉得这名字很好,马上低头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听到了吗,你爸爸给你取名叫离贞了,离贞小宝宝你要好好的哦!”
何令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已迈步到了我身边,他将我往他身上揽过去,轻轻亲吻我的额头,抱着我说:“白鸽,这辈子我想要过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东西曾拿在手里,日日夜夜被人惦记着,于是我日日夜夜都防备着,生怕这些我引以为豪在意的被别人抢走了,但是走到今日,那些东西我却似乎都能放开了,只有一样,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的”
他抱我很紧,就像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我就看这么一眼,刺得眼睛酸痛,怕被何令现异常,便将脸全都埋在他衣服上,却弄脏了他的衬衫,他低头一看,有些慌张问:“你为什么哭了?”
第一次因为他哭,是因为他亲自喂了我一碗热粥。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为他流这么多泪。
流吧,流完了之后,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我告诫自己。
何令没听到我回答,也知道,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哭,也不强迫从我嘴里听到答案,体贴的帮我擦着泪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啦?以后离贞会不会也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擦干泪,我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告诉他:“何令,我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所以才哭,何令,这一辈子让我记住的人很多,但是醒过之后,那些人便被我丢进了噩梦里,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忘记的人”
下面的话,我已经哽咽说不出来了,就这样抱着他,什么都不说,好像他什么都懂。
时间每分每秒过去,他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换了地方,一切都可以再买。
而我也装模作样的收了一箱子衣服,让阿宽先搬到离开的车上,午夜应景而来,我们坐上开往码头的车。
一路上,我都靠在何令的肩膀上,什么都不想说,因为我怕一说出口,就因为难受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会影响接下来我要做的事。
而我十分珍惜这段路的每分每秒,它是我和何令这一生,最后相处的时光了吧?
我牵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抚摸,记住了每一个指头的纹路。
码头到了,海边的风动着我身上的长裙,何令一下车,马上就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还嘱咐说:“别感冒了,你可感冒不起!”
那边阿宽从船上搬好东西下来接我们,跑近了说:“少爷,阿念和筠筠小姐已经上船了,我们也快点吧,免得夜长梦多。”
何令点点头,牵着我往前走。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还想跟他继续走下去,但我不能,就用力将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
他手心突然抓空,猛然停下来回头看站在身后的我,“白鸽,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