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萧大律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郁庭在心里面反复琢磨了很久,明明已经想好不问的,话到嘴边一不小心就溜了出来。
顾少和萧律师是表兄弟,萧律师和阮医生是亲姐弟,那是不是说顾少和阮医生是表兄妹?
那这样算起来,阮医生喜欢顾少岂不就成了乱伦了?
阮陌白嘴边的笑容渐渐黯淡下来,转了转身子,面向窗户。侧身对着李郁庭,“阿索他”万千话语,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怔愣半分钟,才开始幽幽回答,“我和阿索是亲姐弟,十五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异了,阿索判给了父亲,而我跟了母亲我比阿索命好,继父对我很疼爱,供我上大学,供我出国留学,可是阿索他父亲管他管的比较松,所以从小就不爱学习。调皮捣蛋的耍小聪明,跟同学打架,直到最后被学校勒令辞退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我不应该跟别人一起讨厌自己的弟弟,也不应该因为他感到丢人以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不是我弟弟”
阮陌白说着眼泪就开始打转,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就连顾轻狂也从未吐露半个字,今天居然对李郁庭讲了这些。
压在心底的话讲出来,整个人都松快很多,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李郁庭笑的很绅士,也许是在顾少身边久了,眼中也出现了顾轻狂看苏暖时的目光。
接过纸巾,不小心撞进那种柔到骨子里的眼眸里,阮陌白浑身一紧,赶忙转移了视线,别过脸,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很抱歉地解释,“抱歉,我只是压抑的太久了,所以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的。”
“没关系,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以前我总觉得你跟顾少一样是高不可攀的,你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原来这骄傲的表面下,还有不为人知晓的心伤。”难得李特助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来,就连表情也十分的到位。
阮陌白微微一笑,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干,“谢谢你,听我讲这些无聊的事情。”
“如果哪天心里不开心了,随时找我。”李郁庭晃了晃握在手心里的手机,笑的很阳光。
“对了,苏姑娘到底怎么了?是旧病复发了吗?”软白轻声询问。
“不是,杨曼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苏姑娘下迷药,不仅如此,就连顾少的酒杯里,也有迷药的成分,还好顾轻狂一口都没喝,只是苏姑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李郁庭暗恨一声,目光不由得瞥向了隔壁的的房门,动了动耳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里面穿了出来,停在心里十分的解气。
阮陌白笑笑,没做任何的评价,她挺能理解杨曼青的做法,爱一个人,爱到不折手段,还好自己幡然悔悟,没有错的更深。
转身,正对着李郁庭,“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咱俩一般大,而且连生日都是同一天!”李郁庭脸上很快染上红色,垂了垂脑袋。有些腼腆。
“同一天?”显然,阮陌白很吃惊。
“是的,同一天。”李郁庭重复一遍。
“那今年的生日,一起过?”阮陌白很大方地伸出手,朝着李郁庭的方向。
脸上红的更厉害,就连心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速起来,抬起右手,扭扭捏捏地握住了阮陌白的手,“嗯,一起过。”
这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握手,李郁庭有些不得其法,动作有些生涩,作为医生,阮陌白的手比一般女生的手更细。经常消毒的原因,掌纹不是很清晰,握着的时候很柔嫩,柔若无骨。
隔壁房间的动静越来越大,杨曼青被折磨的快不成人形,偏偏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疯一样的想索取,抓住合适的东西就往下面塞,跟叫嚷的母狗没有任何区别。
这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听得两人尴尬不已,李郁庭很快松开阮陌白的手,“我们去那边聊吧,这里太吵了。”
“可是万一轻狂他找你怎么办?”阮陌白提醒。
“不会的,凡是苏姑娘在的地方。事情截然相反,大老板不仅不会主动找我们,还很讨厌我们随便打扰。”李郁庭笑着解释,看见阮陌白黯淡下去的眸光时,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场面更加的尴尬,两人相视一笑,往走廊的尽头挪了挪。
“阮医生,您跟顾少,是表兄妹的关系吗?”李郁庭屏住呼吸,他想听到肯定的答案,这样一来他们两人完全没有可能,虽然现在也没有可能,但也想听见否认的答案,因为阮陌白的付出太让人同情了。
阮陌白笑的声音很大。“怎么,你很好奇我和轻狂之间的关系?”
李郁庭点头,一点都不掩饰。
“轻狂是个孤儿,是舅舅和舅妈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只是舅妈在轻狂十岁那年得病死了,舅舅又娶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轻狂的继母,继母生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过几年,舅舅也去世了。”
阮陌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郁,也只有她能明白那几年顾轻狂是如何熬过来的,沉默的完全不像是个十八九的孩子,对谁都没有任何言语。
李郁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大老板是个孤儿,所以跟阮医生的表兄妹关系也就不成立。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也希望你能替轻狂保密,他的过去,没有几年是幸福的。”阮陌白很仔细地叮嘱,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很佩服苏暖,能让轻狂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相信天底下也就是有她能有这个本事了。”
落寞爬上脸,阮陌白心里有一根刺,那根刺就扎在心口的位置,怎么都拔不掉。
李郁庭上前一步。很同意阮陌白的观点,“苏姑娘出现之后,顾少终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有喜怒哀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用一块冰包裹着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了解你老板的。”心中那根刺暂时停止了疼痛,阮陌白把视线投放在李郁庭的身上,笑颜如花。
李郁庭端出了官方的架子,“我是顾少的特别助理,不仅是工作上的助理,还是生活上的助理,自然是很了解。”
“李郁庭。你真的很适合做特助,尤其是顾轻狂的特助。”这是阮陌白第一次由衷的认为,李郁庭做的真的很好
房间内,顾大少就这样坐在床上,后背依靠在床背上,轻拍着怀里面还在熟睡的小人儿,那双眼睛,连战都没眨,细数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感受着她的每一次心跳。
胸口的起伏尽可能的平稳,就连鼻息间的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他真的好想俯下身亲吻她的睡颜,只是他能感觉到她睡得并不安稳,有好几次都在打哆嗦,口中还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眉心微微蹙着,五年前的事情是一枚定时炸弹,他害怕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幸福再一次被抢走,轻轻松了一口气,气息缓缓地吐在苏姑娘的脸上。
药效已经过得差不多,红扑扑的小脸开始转向正常的颜色,抬手在她脸上慢慢揉了揉,滑嫩嫩的,触感很好。
想起杨家父女的所作所为,顾轻狂平静下来的眸底又开始泛起波澜,如果他当时没有发现端倪,恐怕又会悔恨一生。
越想心里越气,气到手掌紧握成拳,胳膊上抱起青筋,上半身的肌肉冷硬,线条流畅。
苏暖动了动眼皮,好似感受到了不同于刚才的异样,睫毛轻轻颤了颤,良久都没有睁开眼睛。
握成拳的手猛地松开,拍在她后背的后节奏比刚才快了几分,“睡吧我在”
轻声的呢喃,就像是花开十分的柔软。
靠在他怀里缩了缩,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苏暖动了动嘴唇,很快又恢复了睡眠的状态,呼吸的节奏平稳,不紧不慢。
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嫩滑的小脸上浅酌一口,就像是一个偷了腥的猫咪,很快弹开。
半晌之后,觉得不过瘾,心底的那股异样,也因为刚才的冲动撩动起来,再一次俯身,这一次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一个能够吻到的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暖暖想你。”
越是控制自己不往别的方面想,昨晚那缠绵的画面越是难以抑制地在脑子里滚动,一幕又一幕,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的主动,她的缠绵
感觉有股燥热往上面升腾,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调动起了身上所有的感官。
涨的有些难受,顾轻狂深呼吸好几次,都没能压制下去。
伸出胳膊,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杯放凉了的白开水,顾轻狂干咽一口唾沫,拿起那水杯,也顾不上什么洁癖不洁癖,猛饮一大口,清凉感顺着往下,冷热在体内碰撞,半秒钟的舒畅之后,是比刚才还要燥热的痛苦难捱。
放下水杯,望着怀里面疼在心尖尖上的小人儿,长吐一口气,仅存的理智被吞噬,手伸进被子里,有些不安分,呼吸很不正常的粗犷起来,一下一下地喷洒在睡着的人儿脸上。
滚烫的,还夹杂着奔跑中的荷尔蒙,还有独属于男人的雄性味道。
这样的气息吞吐,苏暖动了动眼皮,感觉自己被火焰山包围,意识有些恢复。被子里某个地方被碰触,身体一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