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番外·婚后卷(2 / 2)七十年代白富美首页

完事后,贺松柏搂着妻子合衾同眠。

他含糊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你来看我,我真开心。”

赵兰香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睨了他一眼,“我不来,你都不知道回家。”

“你怕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贺松柏被妻子掐得浑身酥麻,身体僵硬起来,他隐隐地笑了出声,呼吸间喷洒的气息温热又滚烫。

“怎么会忘了呢。”他在她的眼角吻了吻。

“你不来,我做完上午的活,也会去赶飞机的。”

赵兰香听完渐渐地笑了,心尖如裹浓蜜。

她稍微抬了抬头,支起脑袋打量了一番男人的屋子,果真有整理出来的行李包裹。

她亲了亲他,轻声地道:“那机票作废啰?”

贺松柏贴着她酡红的脸庞,低低地笑了,“不作废还能怎么办?”

“谢谢你来看我。”

“陪我这一天。”

……

夏天的时候,贺松柏难得结束了冗长繁重的项目,他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他带着思恋故土的阿婆回了乡下,同行的还有他的妻子、两个小奶娃以及同样放假回乡下的铁柱儿一家。

大海已经学会走路了,走得很顺畅,一岁多的小娃娃漂亮得跟姑娘似的,皮肤白白净净、嫩嫩得仿佛掐得出水。两个小团子头一次坐火车,贺松柏还以为会引起一场灾难,没想到两个小奶娃却出奇地乖巧。

阿婆拿着故事书给他们念童话听的时候,小娃娃纯净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盛下整个世界。

贺松柏难地地奖励了大海坐在他的脖子上。铁柱儿嫂子推着李阿婆的轮椅,跟在后边儿。赵兰香抱着棠棠,一行人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贺松柏在乡下的养猪场给他挣了很多钱,养殖的规模已经发展五千头猪了。当年他为了挖自己的祖产承包下来的山头,经过两年的时间化废为宝,变成了果山。他把养猪场跟果园、禽类养殖结合起来,建成了畜禽鱼生态养殖基地,高效地利用了各个部分的产出物,把资源循环地利用了起来。

第二年他承包的山头果树结实累累,出乎意料地高产。从此以后“香柏”养殖场除了产出肉类,还产出水果、蔬菜,使得“香柏”后来变成了生鲜的名牌。

“香柏”在房地产行业成绩还不突出的时候,已经在市民的菜篮子里打响了头一炮。

回到乡下后,两只小团子并不熟悉他们出生的地方,但却非常热爱乡下。

棠棠常常追着家里的老母鸡跑,她三姑姑拦都拦不住。大海则喜欢吃乡下的水果,夏天乡下的杨梅、杨桃、芒果、西瓜都是他的最爱,他常常守在人家的树下,等着他亲爹给他摘果子。

棠棠和大海都喜欢跟着他们的三姑姑去玉米地,大海掰玉米,棠棠帮姑姑捉虫子喂鸡。

赵兰香去找孩子的时候,俩个小奶娃从茂盛的玉米地里钻了出来开心地叫妈妈,白嫩嫩的脸蛋沾了土,脏兮兮地跟泥潭里滚了一圈回来似的。

贺松柏把孩子带了回家洗白白,然后发现妻子仍没回来。

他又去了一趟玉米地,他在苍翠的玉米茎叶里看见了阳光下掩映着的女人窈窕的身影。他呼唤了一声:“不回家吗?”

“摘了这么多玉米了,够吃了。”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忽然撩开玉米叶子,清脆地叫唤了一声:“同志你等一下,我有困难,你能不能给我搭把手?”

她的声音婉转清甜,水灵灵的跟山间的百灵鸟似的。

贺松柏的目光凝滞了,对象撩开叶子盈盈地冲他一笑,那个姿势、那个表情,活生生的画面骤然地跳出了他的脑海。

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与眼前的情景重叠起来。

他蓦然地一笑,钻进了玉米地里,粗着声问她:“哪片地是你的?”

赵兰香扔下了满满一篮的玉米,把他扑倒在了地里,开始止不住地笑。

她亲了亲他,认真地道:“这一整片都是我的,干不完活不许走。”

贺松柏背部压着毛糙糙的草、以及硬邦邦的黑土,面上迎着的却是笑容灿烂的女人和湛蓝湛蓝的天宇,阳光映得女人的肌肤白腻如雪,仿佛会发光。

当年他还是穷小子的时候,在玉米地里帮她干完活,他一眼都不敢看她。

他知道她在看他,她赤裸裸的目光滚烫地落在他身上,他一瞬都没错过。她炽热的渴望于他而言就是甜蜜的毒药,令他避之如洪水猛兽。

他说:“你下乡的第一年,跟我第一次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起来。”贺松柏难耐地抵抗了一下,推了推身上的妻子。

她纹丝不动。

男人拍了拍她嫩生生的脸,发了狠地道:“知道吗,再惹我你就跑不掉了。”

赵兰香伏在他的胸膛忍不住地笑,一双澄澈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看。

她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贺松柏仰起头来渴望地吻了吻她,拇指温柔地解开了她的秀发,纽扣,钻入了她的温软之中。

“嗯,惹了我跑了也没用。”

……

九十年代的时候经济发展迅速,工厂如雨后春笋地遍地开花,重工业轻工业迎来了春天般的温暖,城市的流动人口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房价也愈来愈贵,居高不下,“香柏”也迎来了它的第一次飞跃。

贺松柏早前东拼西凑买下的地皮的工程陆陆续续地开启了,摩天高楼拔地而起,建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圈、花苑别墅小区楼盘,成交量达到了数万次,整企业的资产在千禧年前轻松地破了亿。

他的名字头一次出现在了内地富豪排行榜上,“香柏”这个个人的品牌赶上了时代的浪潮,走在了最前锋。

虽然有人诟病贺松柏是凭着岳父起家的暴发户,肯定富不过三代。但是后来有人在慈善拍卖会上看见贺家人出售的古董瓷器,几套瓷器成交总价近千万元,如数捐赠予希望工程。这么大的手笔,引起了社会的哗然。

这时某些有心人才发掘出了贺家的背景,贺家原是省的一个代代耕读传家的世家,追溯祖上曾出过二十一个秀才,三个进士。便是放到当今社会上,也是足够让人侧目的,妥妥的清清白白知识分子家庭,论富贵,贺家可是富贵了好几代。虽然曾经如流星般灿烂过后便一闪而逝地没落下来,但现在可不就又崛起了吗?

又有人寻根究底地往下查了查,翻出了贺松柏的女婿是军部杰出的英才、亲家是军区的领导,儿子女儿都是那个行业很杰出的名人,大伙才彻底地歇了气儿,彻底地服了他。

贺松柏这一辈子除了年少时家境贫寒因为时代的缘故遭受了不少苦头,余下的一生却是一帆风顺。他很有钱,却很低调,除了支持慈善业社会上几乎没有他私人的新闻,但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很爱他的妻子。

八十五岁那年他的妻子离开了人世,他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紧跟着妻子的步伐离开了人世。

贺松柏在临终前,仿佛依稀地看见了当年清澈如水的女人,她的皮肤白得仿佛能发光,温柔的眉眼含着笑意,犹如繁星点缀。

他跟子女说:“我要去找你们的妈妈了。”

盛夏,窗外栀子花香浓烈的香气宛如夏梦的乐曲,绚烂而醉人。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妻子对他说,她是因为他喜欢栀子花香才喜欢上的,爱屋及乌。可是他也是因为她才喜欢上栀子花香的,同样的爱屋及乌。时间顺序和逻辑上仿佛出现了一点分歧。弥留之际的贺松柏忽然明白了,他的嘴边弥漫着淡淡的笑容,安详而愉快。

炽热的夏风拂过,栀子花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