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生那会,我妈就生了一场大病,我爸为了给我妈看病,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想尽一切办法,带着我妈四处求医,可天不由人,我妈还是在我刚会走路那会,就撒手人寰了。
对于我妈,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从亲戚那边听说,她年轻时候,很乱。
剩下了我和我爸,以及一屁股的烂债,我爸是个老师,因为要债的三天两头闹到学校,他因此丢了工作。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爸给那些要债的人,堵到了,在接我回家的路上,我亲眼看着我爸给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还威胁说,要是我爸再还不出钱来,就要把我拿去抵债。
我爸为了我,把房子抵给了这些人,带着我,拎着一个破箱子,离开了家,自此我和我爸过上了颠沛流离的逃债生活。
最后,我和我爸在一处城中村里,落脚了,这一住就是好几年,我们住的这栋破旧单元楼,里面的人,都有一种病,慢性缺钱症。
不过好在我的邻居不错,是一个挺漂亮的阿姨,叫罗雪,是在夜场上班的,人很好,经常接济我和我爸。
我爸经常说,人有三截草,不知哪截高,经常安慰我,说以后状况好点了,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我爸开始白天去帮人家发传单,扛包,晚上去给那些烧烤摊打帮手。
可能是我们真的时运不济,在我刚上初一那会,另外一批要债的,找来了,他们威胁我爸,如果不还钱,就要拿我开刀。
他们给我爸买了保险,然后让我爸去路上,等车子过来的时候,自个撞上去,我爸因此折了一条腿,保险以及赔偿刚拿到,就给那些放高利贷的,一个子都不剩,拿走了,我爸因为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成了瘸子,每天上上下下,都只能一瘸一拐的。
好在罗姨可怜我们,借了一些钱给我爸,他弄了辆三轮车,卖起了炸洋芋,整天在街上,没日没夜的卖,我一回家,就帮忙削洋芋,我们的日子,也稍微好了点,欠的钱,也有了眉目。
时间一晃,到了初三,我成绩名列前茅,因为没啥可报答我爸的,我便朝死里的学。
我们学校是这三门市里,最有名的三门,初高中是一体的,二本升学率在90以上,一本升学率也达到50,而且逐年增高,多少家长,头挤破了,花钱,托人,想尽一切办法,把自个的子女,送到这里来。
我是直接考进去的,只不过,我每天,一到学校,就不得安生,我有一个同桌,叫赵媛熙,是个富家女,人长得漂亮,穿着时髦,挺成熟的。
今天她穿着热裤,配上黑色小坎肩,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黑长直的头发上,透着一股馨香,皮肤白皙,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很成熟,完全不像初中生。
“臭死了。”
我刚一坐下来,赵媛熙就捏着鼻子,那样子,别提有多做作了,我身上除了有一股洗衣粉的味道,也没别的什么,但每天,她穿成这样,我总是忍不住往课桌下面,偷瞄几眼。
“回去看你妈的。”
我有些火,开始整理起了课桌。
“哎哟,我差点忘记了,你没妈,你爸还是个老瘸子。”
“你说什么?”
看到我火气上来了,但赵媛熙就是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的,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动作大了一点,手里的书本直接甩到了赵媛熙的身上,她哎哟的一声。
“妈的,蒋康乐,想要干嘛,怎么,不服?”
体育委员程晨直接走了过来,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比我高了半个头,揪住我的领子,扯了好几下,我瞪着他。
旁边的不少同学都跟着笑了起来,平日里,我很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和其他同学的交际也不多,关系一般,而且我每天回家,还要帮我爸削洋芋,也没时间去交际,他们老是拿我爸腿瘸之类的,来说我,说日后我也是个小瘸子什么的。
“他妈的给我道歉。”
程晨揪住我不放,这时候,老师进来了,程晨才放开我,回去了,一旁的赵媛熙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暗暗心中骂了一句,臭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