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白夏从未某过面的姑姑,也终于姗姗来迟。傅思蕊只比傅启山小了五岁,是傅家过世的老爷子最宠爱的幺女。
傅思蕊看到白夏,眼前就是一亮,笑眯眯的打量起来,频频点头:“恩,不错,子珩也是个有福气的,娶到个这么娇俏可人的老婆。”
傅子珩似乎对这个姑姑很有好感,白夏竟然见到他微微露出了笑容:“姑姑过奖了。”
傅思蕊笑着把一个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拉到了傅子珩身前,说道:“来来来,雨宁,来见见你哥哥嫂嫂,别老躲在人后。”
被叫雨宁的女孩,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了眼傅子珩和白夏,又迅速低下头去,下意识的躲到了傅思蕊身后,小声说:“哥哥嫂嫂好。”
此人正是傅思蕊的女儿薛雨宁,薛雨宁今年十八岁,刚好成年。只是这性格却一点也不像傅思蕊那样风风火火,反而有些羞涩,就连个头,比起一般的十八岁女生都是小了不少。就像长在寒风中的花骨朵,一吹就能倒。
白夏带着温和的笑和小姑娘打招呼,却再也得不到这孩子的回应,她眼里有些疑惑,她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害羞的小姑娘呢。
傅思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傅子珩却浑然不在意,一阵寒暄过后,傅思蕊就带着老公薛氏和女儿一起进了屋。
看着傅思蕊进屋后,傅子珩才悄悄在白夏耳边说道:“雨宁小时候得过自闭症,心智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小,所以不爱说话。”
白夏这才恍然大悟,竟还有这种事,不由得,她眼里露出了些许怜悯:“真是可怜。”
傅子珩揉了揉白夏的发:“告诉你这个就是让你心里清楚些,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姑姑那里,尽量别得罪。爷爷疼爱姑姑,现在整个傅氏只有姑姑手里的股份是仅次于傅启林,可以和他抗衡的。但她一直站在中立面,谁也不帮衬,就连公司的事也不插手分毫。她虽然不管,但我却也不想让傅启林得了什么便宜。所以万事小心。”
白夏慎重的点了点头,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来应付,只是心里,却是默默有了些对策。
晚饭时间还有到,傅家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唠唠家常。
而白夏的注意力却是被一旁那个较小的身影给吸引去了。
薛雨宁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低垂着头,玩着自己的裙摆,她似乎对这里陌生的环境并不怎么喜欢。
白夏想起傅子珩的话,心生怜悯之意,趁着大家聊天,就走了过去,拿着一个小橘子,走到薛雨宁身边。
她伸手将橘子递了过去:“吃么?很甜的。”
薛雨宁抬起头来,忽地对上白夏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神,没有鄙夷,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温暖的笑意,是那么的澄澈。不自觉地,像是要被吸进这个眸子里似得。
薛雨宁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白夏的橘子,又迅速低下头去:“谢谢。”
白夏见薛雨宁对自己似乎还不算太排斥,心底便有了些底,试探性的拉起薛雨宁的小手,说道:“姐姐带你去外面玩好么?”
薛雨宁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般看着白夏,犹豫片刻,竟没有拒绝。缓缓起身,竟牵起白夏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了客厅。
白夏心里一喜,暗道自己的亲和力还是不错的嘛。而傅思蕊却是一脸的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雨宁竟然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白夏这么的信任,但出于对女儿的保护,她还是有些担心,刚想要起身,却被薛氏拉了下来。
薛氏低低在傅思蕊耳边说道:“由她去吧,雨宁难得能够接纳新人,你别去打扰了,从这里一样看得见。”
薛氏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窗户,正好透过窗户,看到白夏正拿着一个小玩意儿逗弄薛雨宁,薛雨宁那副漂亮的眼眸中显然露出了感兴趣的光亮。
见到这一幕,傅思蕊的心却也是定了下来,或许是爱屋及乌,见女儿对白夏喜爱的紧,她对白夏也莫名多了些许好感。
而此刻客厅里,白夏虽是出去了,可白桐却还留在屋子里,不尴不尬的坐在沙发上,说实话,她的身份还真不适合坐在这里,她自己面上都有些难堪。
而比之白桐的自知之明,另一位不速之客就没有那么的自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出嫁许久的林娇。
大过年的,林娇竟然没有在夫家和范博天过年,却是独自跑回娘家来,确实有些不妥当。
可林娇到底也是傅子珩名义上统一户口本的妹妹,自然没人多说闲话,但是白桐却不一样了,她是白夏的亲戚,理应不应该出现在这傅家家宴上。
这不,很快那些个不安分的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家宴才刚刚开始,傅启林的妻子谢氏就忍不住开口说道:“子珩,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一大家子人都在,傅子珩亦是给足了谢氏面子,淡淡说道:“小白的妹妹。”
谢氏这一听,就来劲了,立即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模样,道:“是么?看来那些网络上的传闻说的还都是事实呢。”
傅子珩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可就在这时,傅思蕊的耳朵却是将这些话听了去,充满好奇的回过头问道:“网络上的什么事?”
傅思蕊生活在国外,喜欢全世界各地的旅游,对市的这些荒唐事,却是一无所知。
谢氏巴不得有人和她搭腔,赶紧接过话茬:“哟,妹妹这是还不知道呢?前段时间都在传,说咱们傅家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尽拿着傅家的钱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竟用这钱,去帮娘家的强奸犯弟弟威胁受害者,要守口如瓶呢。”
傅思蕊压根就没有往白夏那里去想,其实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林思茵,因此她惊讶的开口:“还有这荒唐事啊?”
谢氏得意的一笑:“是啊,可不就是荒唐么。你说是么?子珩。”
谢氏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傅子珩,全然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模样,而她却还号不自知的在那沾沾自喜。
而傅子珩只是睨了她一眼,冷漠的开口:“不过就是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婶婶连这也信?”
谢氏冷哼:“怎么就是传闻了?这可是连录音都有,证据确凿。也亏得有我们傅家在背后撑着,不然我她白夏恐怕是连这律师都不一定做得成了吧?”
傅思蕊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说的,竟是白夏?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却是在背后响了起来:“婶婶可真是会说笑,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技术叫做剪辑么?看来是子珩平时为人太过和善了,才会让那些个不长眼的将这种断章取义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来说。”
傅子珩为人和善?那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傅大总裁做事雷厉风行,招惹他可讨不到一点好处。这若是放在古代那傅子珩绝对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能叫和善?
“和善?侄媳妇,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谢氏不屑。
而白夏却眨着大眼睛无辜的说道:“我看就是太和善了,才会有那么多人惦记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诬陷婶婶竟也信了,可真叫人伤心呢。咱们可是一家人,不是么?”
白夏说着,竟扭头抹起泪来。这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不知道的人还真是以为白夏和傅启林这一家子感情有多好呢。
尤其是傅思蕊,对白夏又高看了一份,反而对谢氏抓着这点娱乐新闻不放而有些不满。
谢氏自然也听出了白夏的弦外之音,而那句惦记着她的孩子,就让谢氏炸了毛,立即蹬鼻子上脸,脱口而出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稀罕惦记你那孩子。”
白夏眨着泪眼看向谢氏:“我说的自然是那天绑架我的歹人了。婶婶怎么这么激动?”
“你”谢氏哑口无言,毕竟傅家人谁都知道这白夏被绑架的事。而她却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一茬,自然而然的觉得白夏实在暗讽他们这一家子惦记孩子。
毕竟那遗嘱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有孩子可是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白夏怀孕最不甘心的就是傅启林这一家了不是。而谢氏会这么想。别人自然也会这么想,谢氏的突然激动反而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就在这时,傅子珩缓步走上前,搂住了白夏的肩,柔声安慰一番,又转头都谢氏说道:“婶婶,小白现在有身孕,不能激动,你又何必跟小辈计较着这些,这孩子怀的也不容易,还请婶婶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傅子珩这话说的。更是让人把绑架这事和谢氏牵扯到一起,任谁都会觉得谢氏是做贼心虚。
而对这件事情完全一无所知的傅思蕊,单听了这段对话,自然也是联想了过去,想到这亲人相残,傅思蕊就频频皱眉。
其实傅思蕊对傅启林自从傅老爷子去世后就早已不如当年那般信任了,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去掺和,闹得家宅不宁罢了。傅思蕊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
傅启林又怎么会看不出傅思蕊那点心思,厉声呵斥谢氏道:“好了,都别说了,小夏被绑架谁也不愿意看到,你又提起来这事做什么?”
谢氏一脸的无辜,什么时候竟成她提起的了?明明是白夏自己提起的啊。但她素来惧怕傅启林,只能满肚子不甘往肚里咽。
不过几句口角傅子珩也自然不会抓着不放,况且今天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他也就不再多说。搀扶着白夏坐了下来。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只是到底,有些想法也已经是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