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口气,低头找手机,敲门声传来。
门外站着一张极度挺拔的身影,嗓音低缓的开腔:“打算什么时候搬?”
“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她连麦烟青、陆翩翩都没说,他怎么知道,除非他一直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盯着她,径自推门迈步进来,看到了满地的行李箱和储物箱:“我说错了么?”
她走到客厅中央,弯腰把柜子上她和熙熙照片的相框放进透明储物箱里,只能捡重要的东西拿。其它的能舍就舍。
她忙忙碌碌了一通,一抬头发现倚在餐桌旁抽烟的男人不见了,以为他走了,她也没在意,等到把熙熙房间里的玩具和衣服收拾得差不多了,客厅里又摆了四五只卡通储物箱之后,隐隐厨房里飘来香味。
他在煮咖啡?
“要不要来一杯?”男人闲闲的立在厨房门口。
她正感到又累又渴,点头道:“好。”
五分钟不到,她手里多了一只咖啡杯,喝咖啡的时候男人始终直直的盯着她。她无奈抬头看他:“天不早了,你走吧。”
他抬手看看纯手工打造的腕表,磁性的嗓音笑着:“离三天的约定还有五十分钟。”
“”
敢情他是想问这个。
她没理他,喝完了咖啡又投入繁忙的收拾之中。
忙到晕头转向,她抱着一只沉重的,装满书的储物箱从书房里出来,这里面都是她的宝贝,全是计算机方面的书籍,无论到哪儿都要带着。
满头大汗,脚下虚软,脚步有点趔趄,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绊,关键时刻一双结实的手臂扶住了她,从她手里提走了储物箱。
她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忍不住问道:“刚才怎么没见你帮我?”
“我一直在等你向我求救,可惜你当我不存在。”
“”
她擦擦脸上的汗,干脆不用白不用,指挥起他来:“我书房里还有四箱书,你替我都搬出来。”
“替你搬没问题。”他一手按在她身侧的门框上,俊脸逼近。笑容性感的颠倒众生:“你得告诉我,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帮你。”
她抿唇,浓翘的睫毛微扇,温静的喝着手里水杯里的水。
他抽走她手中的水杯,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再塞到她手里,处变不惊道:“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也答应我三天时间考虑,现在时间到了,该是你给我答案的时候。”
“你应该知道。我不过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在骗你。”
他波澜不惊,沉沉的目光望着她:“你骗不骗我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我当真了。”
她看着他,几次张了张唇,都没说出话来,再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来。
以为是买主,秋意浓去打开门,却是岳辰。
“打扰了。秋小姐,我找宁总。”岳辰彬彬有礼道。
“什么事?”宁爵西走过来。
“宁总您的电话打不通。”
宁爵西低头抽出手机,看了一眼:“嗯,没电了。”
岳辰顾虑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意浓,宁爵西声音温浅:“不用回避,就在这儿说。”
“刚刚网络上出现了一份关于宁夫人的检验报告书,上面虽然是一串英文,但是旁边配有。”
“我母亲去英国研究所的那份报告书?”
“是的。”
“我母亲回国后给我看过报告书,她的身体没问题。”
岳辰谨慎的停了几秒,然后才说:“可是网上的检验报告书刚好相反。上面说夫人血液里有不明物质,这种不明物质与秋小姐当年血液里的物质是一样的,因为数量不是太多,所以潜伏期会很长,会慢慢的对免疫系统造成伤害,报告书上称迟早有一天夫人会和秋小姐一样高烧不断,最终免疫系统全面崩溃,大脑烧坏后会陷入疯癫”
下面的话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内容。
宁爵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铁青着一张俊颜:“这份检验报告书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岳辰看着秋意浓:“这就得问秋小姐了,她和英国研究所那方面比较熟。”
秋意浓没说话。回身去找了手机出来,走到阳台上往史密斯博士手机上打电话,按照英国与北京时间的时差,这会儿英国那儿应该是中午,可是她打了好几个都是在关机状态。
她在阳台的一举一动落入男人的眼中,当她回到客厅之后,只听宁爵西对岳辰吩咐道:“去把帖子封了,然后查下对方的,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岳辰又看了一眼秋意浓:“您请再好的高手都不如秋小姐的技术高,不如让秋小姐具体查一下。”
“嗯。我马上查。”秋意浓低头目光在客厅堆满的储物箱和行李箱中来回穿梭,刚才只顾着打包,根本忘了她的电脑放进了哪个储物箱。
客厅内堆了不下二十个,并且每个储物箱大大小小的东西叠加,要想找到她的笔记本必须把所有的储物箱全部打开,再全部翻出来。
想想就觉得头疼。
不过头疼归头疼,笔记本还是要拿出来,不然方云眉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又要吓破胆了。
“别找了。”一只大手握住她忙碌的小手,把她从行李堆中拉出来,直接往门口走:“去我的别墅,刚好吃晚饭。”
她被塞进他的车内,司机和岳辰麻利的把她装有衣物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宁总,秋小姐的车钥匙。”岳辰走到驾驶座车窗旁弯腰恭敬道。
宁爵西递上了从秋意浓家玄关鞋柜上拿过来的车钥匙递上去,看这样子她的车要由岳辰开着跟在他们后面。
“我不住你那儿。”她皱眉抗议。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懒的看她:“你不住我那儿,你住哪儿?流落街头?据我所知,你房子卖了,并没有找好住处,我不希望后天熙熙开学的时候跟着你到处流浪。”
“宁爵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长了一双千里眼?”她拿这种强势的男人没办法,出言讽刺的时候也知道自己也只能过过嘴瘾。
升上车窗,他发动引擎,双手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了停车位,车厢内响起男人促狭的缓缓低语:“为了你我连顺风耳都有,一双千里眼算什么?”
她抿紧红唇看着前方的路,少顷之后说:“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他今天上午是在盛世王朝开了一个会才去的菱城,因此身上还穿着非常正式的衬衣西裤,此时他动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双手沉稳的放在方向盘上说:“不清楚,敌是暗,我在明,也有可能是那个一直藏在幕后的黑手。”
她目视着前方,语气平淡:“我怀疑是程蕊。”
他将车驶向公寓大门,瞥了她一眼,“理由?”
“几天前去英国我就觉得程蕊不同寻常,之后我试探着曾问过她,她并不否认对你母亲的检验结果别有用心。”
他唇上的弧度僵冷,视线注视着前方仿佛在专心开车,过了会薄唇轻启道:“我知道她恨宁家。”
她寻忖了一会问:“是不是与她和你父亲通奸有关?”
他蹙了下眉,淡淡的说:“嗯,但不全是。”
“什么意思?”
“当年宁谦东出事,她并没有想离开宁家,因为她怀孕了,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是我奶奶和我母亲要逼她离开的,我父亲在旁边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那时候我出差在外地,事后也是听说的,她在宁家大宅外跪了三天三夜,当时她哭着说肚子疼,宁家没人理她,以为她是苦肉计,等到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她身下一滩血昏倒在院子里。送到医院医生说孩子胎死腹中,并且医生宣布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原来程蕊之前在宁家当中还有这样一段经历,秋意浓转头看着他:“后来呢?”
“她在医院醒来第二天就找到新闻媒体,宣布宁家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当时可能宁家在暗中运作了一下,消息没登上报纸,反而很多家新闻媒体说她水性杨花,怀的不是宁谦东的孩子。”
“舆论对她压力很大,程父跟着被媒体曝出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的丑闻,一夜之间程父官位不保,程父程母跳楼,程蕊失去了最有力的靠山,没过两天就以宁谦东死亡,婚姻无效为名从宁家搬了出去。”
秋意浓隐隐的感觉到程蕊可能恨宁家,想不到当年会有这样曲折惨痛的故事。那么问题来了,孩子到底是谁的,宁谦东的,还是宁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