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打斗下来,打的时候没觉得,站起身来才发现身上已经有多处擦伤,都是在这崎岖的地面上擦到的,我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发现手脚已经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还在微微发抖,地包天喘着气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歇息了片刻后,就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了枪,然后退出保险,把枪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随后他冲着那个挟持住傻姑娘的男人指了指说,放人吧,
地包天此话一出,我瞬间有一种获救的感觉,但是被大毛抓住的那个女人却大叫道,你他妈疯了吗,他们如果从这里走出去,咱们的事情可就败露了,回头你拿什么跟上头交代,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岂不是要给你垫背陪葬吗,地包天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看那个女人一眼,
女人说完这话,也许周围的那些男人也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地包天的决定跟着受连累,于是那个挟持傻姑娘的人,竟然也没有放手,而是眼睛来回看着地包天和那个女人,我看到这架势,似乎如果大毛不放人的话,对方是不会放了傻姑娘的,于是我从大毛手里接过了枪,然后攥着那女人的衣领,就把她推到了地包天的身边,但是枪却没有还给他,
我正打算开口跟地包天说,人我也放了,希望你履行承诺的时候,那个被我推过去的女人竟然好像疯了一样,一下子扑到了地包天的腿边,极其迅速而准确地伸手从他裤兜里摸出来刚才那把手枪,地包天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非常熟练地拉开枪栓,枪口对准我开了一枪,
我纵然有当前十倍的本领在身,在这样短暂的距离里,我也无法躲闪这颗要我命的子弹,却不知为何那一刻竟然好像慢镜头一般在我眼里出现,甚至是扣下扳机的时候撞针打到了子弹,而从枪口冒出来的火花,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甚至当时还没来得及想到我马上就要中弹而死的时候,突然我右侧肩膀被人一撞,我被撞到了一边,枪声回响之后我也倒在了地上,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大毛,
刚才那一下,是大毛撞的我,他用这样的方式替我挡了一枪,而这一枪却再也没有打中他的耳朵这样无关痛痒的地方,而是打中了他右侧锁骨下差不多一寸的位置,那地方是肺,并且也有很多大血管,这一枪可就是致命的,
此刻我再也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冲到了大毛身边,我无视对着我的枪口,而此刻我听见地包天大喊道你在干什么,我却懒得回头去看,我扶起大毛的脑袋,大毛这回是真的被这一枪打得神志不清了,他看着我,眼神迷茫,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在刚刚开口的时候,嘴里就喷呛出一口鲜血来,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充满了泪水,对他说兄弟你别说话,我都懂,我都懂,
大毛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眼睛眨巴眨巴的,就好像瞌睡来了一般,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转过脑袋,看着不远处正在嘶吼哭喊的傻姑娘,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傻姑娘本来就一直在哭,看到大毛再次中枪之后,她哭得近乎于歇斯底里,我心想傻子虽然智力缺憾,但谁对她真的好,她心里是清楚地,大毛对她的喜欢是明明白白的,可是她对大毛也一样是喜欢的,只是这样的喜欢,或许难以言说,也许当有一天我变成傻瓜,我才会懂吧,
傻姑娘奋力挣扎哭喊,那把抵住她脖子的匕首已经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来,可她这样疯狂地挣脱,似乎完全不怕痛,那个挟持住她的男人也许是见到大势已去,于是就松开了手,任由傻姑娘跑了过来,她跑到大毛身边,哭成了泪人,嘴里咿咿吖吖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特别着急,急的快说不出话来一般,我本来想安慰她几句但是却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来安慰一个傻瓜,于是我也只能流泪,
大毛伸出手,想要去摸傻姑娘那张到处是眼泪的脏脸,傻姑娘一边哭,一边扑到在大毛的身上到处摸着,看上去非常着急,很快,她在大毛的衣服里,摸出了一包彩色的糖果,然后开心地笑了,坐在大毛身边,一颗接一颗地吃着糖,
那一刻,我异常绝望,原来傻姑娘的哭喊,只不过是为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