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雪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了，怎么就传到程梓的妈妈那里去。　　“刚才那个女生是我家人安排相亲的对象，谢谢你，现在家里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欲求不满的人，女朋友怀孕还霸王硬上弓。”程梓说话的时候带点凶。　　　　林雪只想恶作剧一下，没想到惊扰了他的家人，她知道自己理亏：“那怎么办……那我要不要跟你妈解释，说我只是开玩笑。”　　　　程梓嘴角微微抽搐，带着一点不屑和怀疑：“解释？”　　生怕小丫头见到他家人，又弄出什么鬼主意，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后你别惹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河水不犯井水！”　　　　林雪见到程梓不信任，真诚地说：“我这次是认真的，不胡闹……”　　　　“林雪！”苏建聪从仙林餐厅里头跑出来，终于找到林雪了。　　　　程梓认得苏建聪，刚才跟林雪一起进餐厅的男生，莫名有一股醋劲，不咸不淡地对着林雪：“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林雪纠正了一下。　　　　程梓刚才觉得呼吸有点堵塞，莫名又畅通了。　　　　程梓发现自己有点受虐倾向，他好像挺在意林雪的。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我要回家了，再见！”程梓摆摆手，又补充一句：“不对，是再也不见！”　　　　苏建聪赶来的时候，程梓就走开了，他问：“程梓为什么把你拉出来了？”　　　　林雪看着程梓离开的背影，觉得玩笑好像闹大了，摇摇头：“没事！”　　　　苏建聪问：“对了，你的事办完没有，去不去唱歌？”　　　　林雪突然情绪低落：“下次吧，我想回宿舍睡觉。”　　　　苏建聪提议：“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雪点头：“好的。”　　　　*　　　　程母听说程梓有女朋友，还怀孕了，叫程梓带回家。程梓后来解释是一个朋友捉弄他并没有这件事情，程母失落了一两天，又开始张罗给程梓介绍新的对象。对象大多数都是江大里面的教师的女儿，或者是在读本科生和研究生。　　程梓不禁感叹，做大学老师，牵红线的资源真多。他妈该不会是打算让整个江大的单身女孩给他介绍一遍吧？　　　　程母逼婚那么紧，程梓原本每星期回家跟父母一起吃饭的活动都取消了，谎称自己去哪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找灵感。　　　　某天下午，林雪没有课，预约了去美容院做水疗。回来的时候碰见一个中年妇人拎着两大袋从超市里头买回来的东西。林雪以为是职工亲属，热心上前给中年妇人拎东西：“阿姨，我帮你。”　　　　程母是学校里头的教授，可是平时一天到晚呆在物理院的实验室，除了物理院的同学知道她之外，其他系院的人可能不认识她。程母见到是一个长得高挑的女学生，很有气质，猜想是艺术系的学生吧。　　程母这个人不太习惯劳烦别人，说：“不用了，谢谢！”　　林雪这个孩子在家里比较叛逆，可是在外面是挺仗义的，她伸手拿过程母的两个袋子，说：“没事，我是回宿舍的，就在职教居住楼旁边。”　　　　程母有点不好意思，道谢：“那谢谢你了，你真好心。”　　　　从江大的南门走去宿舍有一大段路，程母也像一个普通的妇人，问林雪一些基本信息。　　“小姑娘，你是哪个系的？”“我是音乐系，学声乐的。”　　“几年级了？”　　“大一。”　　“大一啊，18岁？”　　“不不不 ，20了。”　　“怎么20才读大一？”　　“小时候生病了，休学了一年，19岁上大学的，过了个春节，所以20了。”　　“哦～”　　　　程母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学音乐出身的，见人家的小姑娘也是学音乐，觉得他们两个可以谈一谈。毕竟情侣相处，夫妻相处，要有一个共同爱好或者话题才相处融洽。　　　　“小姑娘，有男朋友没？”　　“没有呢！”　　“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还没遇到适合的。”　　“小姑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阿姨回头帮你留意留意。”　　林雪也没当真，当作聊天，随便说说：“就学习好，人品好的。”　　程母笑了笑，说：“哈哈，我们家的孩子都是学习好，人品好。”　　林雪附和一下，笑着：“是吗？”　　　　职教居民楼是旧楼房，没有电梯，程家住在5楼，林雪一口气拎着两大袋东西到了503房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程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说：“小姑娘，进来喝口水吧！”　　林雪点点头：“好的。”天气热，她也有点渴了，没有矫情拒绝。　　　　打开门，屋子里很多人，大家纷纷看着门口的程母，有两个年轻的男人叫程母为“二舅妈”，一个叫“二婶”。　　见到程母后面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大家都错愕了一下。程父问：“这是谁啊？”　　程母介绍：“学校里的学生，她帮我拎东西上来。”　　　　林雪一进门就被刚才那个喊程母为“二婶”的男人吸引住了——　　这，这不是程梓，是程航！　　　　是的，是程航，是她心心念念的负心汉，程航！　　　　林雪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跟程航相遇，眼眶都红了：“程航！”　　　　程航有点疑惑，歪着头问：“你好，你是……”　　　　林雪见到他一脸茫然的眼神，心骤停一下，指尖发凉。　　他是……忘记了她吗？　　林雪艰难地说：“我……林雪啊！”　　　　程航摇摇头：“没印象，你在哪里认识我的？”　　　　林雪整个人都僵了，程航忘记她了。　　　　今天是程航回国的日子，程航的妈妈不会做饭，所以家庭聚会在程梓家举办。避开相亲的程梓很久没有回家了，因为程航回来了，所以他也回家了。　　他以上到五楼，见到一个倩影站在家里门口，他们家同辈的孩子都是男孩子，那里来的年轻女人？　　他上前一看，妈呀，林雪！　　　　程梓问：“你怎么在这里？”　　林雪抬头看着程梓，程梓发现她眼眶红了，心里莫名被东西揪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林雪，又抬起头看屋里的家人。　　　　大家都耸耸肩，无言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雪觉得很难堪，想离开，可是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走不了。她拉着程梓的手，小声地央求：“程梓，带我走。”　　　　程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还是拉着林雪离开了楼层，走出居住楼。　　　　林雪一路沉默，程梓见惯她叛逆的一面，乖巧的一面，调皮的一面，却没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一面。　　程梓问：“你怎么跑去我家了，是不是想要在我家里造谣，说我怎么样？”　　林雪没有心情跟程梓闹，低着头说：“我帮一个阿姨提东西去到你家……我不知道是你家里人。”　　“我走了……”林雪无精打采地道别。　　　　程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毛蹙紧，自言自语：“亲戚来了吗？莫名其妙！”　　　　程梓回到家，还没找人问怎么回事，就被程母拉近主卧说悄悄话。　　程母好奇地问：“程梓，你跟林雪是认识？”　　程梓觉得程母有意图，问：“怎么了？”　　程母说：“你觉得林雪这个孩子怎么样？你看她，长得多漂亮，又热心肠，她还从南门帮我拎东西回家。”　　程梓翻了个白眼，终于知道程母的企图了：“别人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你就想把自己的儿子以身相许？”　　程母继续劝说：“真的，林雪这孩子真的不错，你看啊，你是写歌的，她是学声乐的，以后你们能有很多话题。”　　程梓很惊讶：“你说什么，她学声乐？”　　　　程梓脑海里想起以前，他给林雪做家教的时候，他们经常做完作业之后，程梓弹吉他，林雪唱着歌。　　程梓发现她声线不错，说了一句：“以后学声乐吧，唱我写的歌！”　　林雪充满期待地点点头。　　　　可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要去学声乐？　　难道，她还在乎他吗？　　　　很快，程梓又否定了，音乐系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这应该是她读音乐系的原因吧。　　她小时候的成绩实在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