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点头勉强扯开一丝笑意,“我知道了。我没事,只是刚醒过来,脑子有点迷糊!”
熙春放心了,收拾了地上碎掉的药碗,说:“我再去熬一壶吧!”
待熙春走了,我一步步慢慢走到窗前,一次次握紧自己的拳头,不断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吗?我都能死而复生了,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都不怕我一个还魂之人,我为何要惧怕他?
然而,我在窗台下找了又找,又出门附近寻了一圈,也没再见到他。如此只得悻悻地回了房。后脚,熙春便也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谢玉。
谢玉!谢玉!我咬着自己的唇,手握成拳,指甲一寸寸掐进肉里,恨不能冲上去一刀一刀剐了她,然而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如今谢玉的阴谋还没有显露出来,在世人眼中,她还是那个柔弱无助,被嫡母嫡姐打压的苦命庶女。若是明着杀了她,我也会背上杀人的罪名。我还没见到生父生母,没有见到兄长!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因此,我一定会让谢玉付出应有的代价,但不能是现在!
我收敛了面上的表情,盯着谢玉手中的药碗,瞬间如同醍醐灌顶,终于明白黑猫那句有毒是怎么回事!
嫁给韩昭之后,我曾让太医院院正把过脉,他说我早年被慢性毒物侵蚀,这毒不会要人性命,却会使人不孕。此后,我养了五年,在院正高超的医术之下,才成功怀了孩子。只是当时院正也说,我身子已亏,这一胎生死难测。果然,被他说中了!
我当初一直以为对我下药的是谢家二婶和大堂姐,却没想到是在谢家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谢玉!
“三小姐看吧,我们小姐是真的醒了。如今亲眼瞧见了,你可放心了?”熙春扶我坐下,又转头对我说,“小姐病的这几日,昏睡得时候多,醒的时候极少。三小姐可担心坏了,天天过来陪小姐说话,给小姐念书听。”
谢玉羞涩地低下头,“熙春你不要说了,这这都不值当什么的。二堂姐对我才是真的好!要不是二堂姐护着,只怕母亲早就”
谢玉抬起头又笑了起来,“二堂姐,看我,高兴的傻了!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我知道你自来就怕苦。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不吃可不行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同她说话,反而吩咐熙春:“熙春,你去找老太太,让她把城里有名望的几位大夫都请过来,我要查查这个药,我虽然昏睡着,却是有感知的。总觉得每次喝了药之后,反而更加病得厉害,感知也越来越浅,想醒都醒不过来!”
此话一出,熙春和谢玉都吓了一跳,面色苍白,谢玉手中一松,药碗又一次摔碎了。“二二堂姐,你的意思是这这药里有毒?”
谢玉面色惊恐,仿佛第一次听闻此事,十分惊骇。熙春也是如此,只是与谢玉不同的是,熙春是真心为我担心,也是替我后怕。
熙春也不多问缘由,提了裙子就跑出去找老太太。
谢玉踱了几步,靠近我拉着我的衣袖说:“二堂姐,一定不会是母亲和大姐的。母亲和大姐虽说嫉妒二堂姐,总认为老太太对大伯比对父亲好,大伯和大伯母都去了后,又爱屋及乌偏心二堂姐。但平时也不过嘴上说说,这种这种害人的事情,母亲和大姐一定不会做的!”
我嘴角轻扬,看吧,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三两句话,看似为嫡母嫡姐说话,事实上,却将二人摆在了凶手的位置推到我的面前,生怕我想不到是这二人所为一般!
我起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你别怕,我也没说是谁。或许没毒,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你先回房休息,瞧这哭的大花脸的。呆会儿老太太若是叫齐了大夫,必然会召集大家一起会审,你这样子去可不行!”
谢玉见我这般细声细语和她说话,与平时无二,以为我不曾怀疑她。心中稍定,乖巧地点头回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我感觉略有些凉,自己从柜中拿出披风披上,转身时竟看到一个人!她穿着石青色棉裙,全身湿漉漉地滴着水,头发散乱,湿哒哒地垂在脸颊。借着月光,我看清她的面容,这这不是府里的丫鬟翡翠吗?
可是,以现在的时间线来看,我十二岁时大病一场是在秋日。而翡翠应当是在两个月前失足落水死了的。也正因为我突然又在同一荷花池落水大病,昏睡了好些时日都没醒过来,府里都说是翡翠找替死鬼。所以,老太太还特意请了人做法,又封了荷花池。我这才醒过来。然而,如今我早醒了几日
我忽然浑身一个哆嗦!这哪里是个人,这分明是只鬼!我背脊一凉,慌乱中急忙往后退,但后背撞上衣柜,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