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耳目众多,自然知道这个消息,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这一日,早朝。
今日乃是常朝,只有在京五品以上当面的官员才准许参加,正好处理国家大事。
李隆基今天的心情难得的不错,宣布道:“告诉众爱卿一个好消息:如今回纥人已然出兵四十万,气势汹汹,往契丹方向而来。我大唐距离胜利,并不遥远了!”
“臣为陛下贺!”群臣也非常高兴,纷纷跪倒在地,向李隆基道喜。
李隆基双手虚扶,道:“众位爱卿平身。光高兴可不成,咱们还得靠商量一下,朝廷该如何如何借助回纥人的力量,将逆贼的势力迅速消灭。”
所谓逆贼,自然指的就是崔耕了。
陈希烈做了几天首辅,自我感觉甚好,如今喜讯传来,心中更是得意。
他出班跪倒,道:“前几日,朝廷已经调了不少兵马,去攻打岭南道。但是,逆贼的残余势力甚强,这点子兵力还是远远不够。然回纥人已然出兵了,咱们北方的主力部队,就用不着防范契丹、渤海,乃至回纥了。理应迅速南下,和之前的大军合并一处,以泰山压顶之势,将逆贼的残余势力解决。”
李隆基看向王,道:“王相,朝廷在北方共有多少大军?”
王道:“五十万总是有的。”
“那就调三十万到前线去。”
“遵旨。”
陈希烈却反对道:“陛下,微臣以为不妥。三十万够干什么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是对付穷凶极恶的逆贼呢?微臣请抽调四十五万大军攻打逆贼。”
裴光庭反对道:“那怎么成?抽调四十五万军,就只剩下五万军了。这么点人马守几千里的防线,平均一里还不到十个人。那还守个鬼啊?连兔子都防不住。”
陈希烈道:“裴相此言差矣。如今回纥猛攻契丹等国,北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敌人,五万大军在那我都觉得有些多了呢。总不能真让他们防兔子吧?现在正是灭掉逆贼的关键时刻,每一份力量都得用上,留下五万大军,已然足够。”
“你他么的放”裴光庭强忍着,没把那个“屁”说出来,道:“北方怎么就没敌人了?别的不说,回纥人狼子野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能攻打契丹、渤海,难道就不能攻打咱们大唐吗?”
陈希烈不以为然地道:“那怎么可能?如今我大唐已经和回纥和亲,永世修好。”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咱们和吐蕃和亲多少回了?也没少互相下死手啊”
就这样,二人吵吵嚷嚷,争论不休。
李隆基当然没陈希烈那么幼稚,但是攻打岭南道剑南道确实需要大量的兵马。
裴光庭说陈希烈的主意不行,但他也变不出兵来啊。
若是朝廷在短时间内灭不掉岭南道,岭南道得到岭西联邦的支援,朝廷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如果抽调北方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岭南道。应该似乎没事吧?
这种打仗的事儿,怎么可能有万全的把握才行动?不冒险根本就不行!
李隆基看向王,道:“王爱卿,你以为呢?”
王苦笑道:“陈相和裴相所言都有道理,微臣也不知如何是好。还请陛下圣裁。”
李隆基沉吟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就依陈相之谏,兵部速发公文,抽掉北方军四十五万,速速开赴岭南道。”
王道:“遵旨!”
裴光庭着急之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道:“回纥不可信,陛下您会后悔的后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