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一名甲士将绳索往鱼朝恩脖子上一勒,往上用力收紧。
鱼朝恩直感到呼吸窘促,眼前一片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被封为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威风凛凛,九大节度使都在自己的管辖之下,数十万大军唯自己之命是从。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被封为郑国公,权倾天下。无论是战功卓绝的兵马大元帅,还是当朝宰相,甚至是皇帝,见了自己都点头哈腰,恭恭敬敬。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妻妾成群,义子无数,连义孙都得衣朱紫,天下诸州都为自己立了生祠。
我这辈子本应轰轰烈烈,权势滔天,显赫无比,可现在却如此窝囊的,死在新月巷内!
鱼朝恩怀着满腔不甘,闭上了眼睛。
武惠妃胸前不断起伏,犹不解恨,咬着牙道:“来人,给本宫把这贱奴的尸首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是!”
甲士领命而去,武惠妃这才感到稍微舒服了一些。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气。
蹬蹬蹬
忽然,一名小宦官跑了进来,在武惠妃耳边低声道:“启禀娘娘,楚总管来了。”
“来得倒是真快,让他进来吧。”
稍顷,楚天白走进了屋内,跪倒在地,道:“奴婢参见惠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惠妃道:“你来晚了,鱼朝恩已经被本宫处置了。哼,人死不能复生,我倒要看看,三郎能把我怎样?”
所谓三郎,自然就是大唐天子李隆基了。
楚天白苦笑道:“其实您趁着这个时候,把鱼朝恩杀了挺好的。陛下对您心里有愧,说不定连问都不问。”
“嗯?”
武惠妃精神一振,道:“怎么?你不是来拦着本宫杀人的?”
楚天白道:“也算也不算。说不算,是这个鱼朝恩攀附梅妃,本就该死。说算,却是奴家有件事儿冤枉他了。”
“什么事儿?”
“就是当初在御花园内,那群蜜蜂奴婢已经查清楚了,不是鱼朝恩干的,是李静忠搞的鬼。”
“他?”武惠妃点了点头,道:“李静忠是靠着越王的门路,才飞黄腾达的。他帮着越王对付本宫,也算合情合理。”
楚天白却连连摇头,道:“不,您误会了。李静忠之所以干这事儿,不是为了越王,他是想趁机陷害奴婢,然后再投到您身边来。”
武惠妃不耐烦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总而言之,他害本宫受此奇耻大辱,早晚要结果了他!”
顿了顿,又轻叹一声,道:“哎,可惜啊,清除这些奴婢容易,对付那贱人却太难了。”
楚天白眼珠一转,道:“奴婢虽然没办法帮娘娘您除掉梅妃,但帮您出口恶气还是可以的。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啊?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武惠妃面色骤变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行,听你的。此乃釜底抽薪之计,想必这事儿成功之后,那贱人也蹦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