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崔耕起身,带着杨玄琰和凌十三走出了雅间。
段秀实却将李华紧紧抱住,道:“你别乱动,刚才那个人是越王千岁,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李华羞得满面通红,道:“你放开我啊,放放开!”
“你答应我不再冲动,我就放开。”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快点放开我,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段秀实这才把人家松开。
李华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赶紧跳开去,缩在墙角,道:“你你可别乱来啊。”
段秀实深感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乱来了,只是不让你吃眼前亏而已。”
李华道:“行吧,那你站住。我不动,我保证不动,但但你也别乱动。”
段秀实点头道:“我答应你。真是奇怪,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后,他转过身去,将门帘挑开一角,往外面仔细观瞧。
崔耕已经来到堂屋的正中,被一群江湖人大伴的人来了个半包围。
为首一人看年纪不到四十岁,长得也还算不错,只是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双目无神,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
看来他就是国子监祭酒,武惠妃的弟弟武信了。
武信指着崔耕道:“刚才就是你,不服本国舅?奇怪啊?不是说是一个少年郎吗?怎么变成一个半大老头呢?”
他旁边有人道:“不是这个半大老头,那小子还在雅间里面躲着呢。”
崔耕却道:“虽然不是我本人,但我是那人的长辈。有什么梁子,武国舅都尽管算在我的身上。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了结?”
武信道:“行,我姓武的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小的犯事儿,老的来承担,天经地义。这样吧,他竟敢对我出言不逊,你就替他赔钱。”
崔耕眉毛一挑,嘿嘿冷笑道:“则天大圣皇后当政时,国子监为成均监,多有不学无术的亲贵,混入成均监为祭酒。将成均监弄得乌烟瘴气。多亏了崔耕受命主持成均监,拨乱反正,将那些不学无术之徒清理了出去。还了成均监一个朗朗乾坤。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国子监又恢复了老样子。”
“你”
武信怒道:“你这话指的是,本国舅是不学无术之徒?来人啊,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这老东西!”
“等等。”崔耕却伸手一拦,道:“别动手啊,充其量我刚才也只是出言不逊而已。您刚才也说了,这事儿能用钱解决啊?!”
“用钱解决?也好!”武信眼珠一转,道:“那你出一五啊,不,十万贯。出了十万贯,你出言不逊的事儿,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了。”
他心中暗想:这半大老头儿,要是拿不出十万贯钱来,我就狠狠地打他一顿,以出心中这口恶气。
若是拿得出来,那我还是得打他一顿,以出心中这口恶气。本国舅就是说话不算话了,他能奈我何?哈哈!
崔耕笑眯眯地道:“哦?十万贯,挺便宜的嘛。”
说着话,他从袖兜内掏出来一个锦盒,将锦盒打开,满满地都是聚丰银号的钱票。
他随手拿起一张,道:“这是一万贯。”
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一张两张三张五张十张。
崔耕很快将十张钱票放好,然后不慌不忙地道:“武信,你瞅准了,这是十万贯聚丰银号的钱票,一文不少。”
“哎哟,你还真能拿得出来?”
在武信的心目中,重阳楼上的人非富即贵,这老者或许真能拿出十万贯钱来,但那是得回家努力筹措,谁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
还是那句话,钱可通神。
能随随便便拿出十万贯钱的人,身份能简单得了吗?
倏忽间,武信就改了主意。
他命人将十万贯钱的钱票收了起来,验明都是真钱票后,武信道:“行,算你老小子敞亮,滚吧。本国舅不跟你一般见识。”
“且慢!”
崔耕哪能这么放人啊?他微微一笑道:“小老儿以及我那个晚辈,对你出言不逊地事儿,就算了了吧?”
“那是自然。你还有别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