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随着一阵清朗的声音,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黑暗处走出。
此人的相貌称不上英俊,只能算是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又明又亮,充满了睿智而坚定的光芒。尤其引入主意的是,其身形挺拔,往那一站如同一颗青松般笔直。
还有,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其身上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崔耕一见之下,就知道这青年不是凡俗之辈,心中欢喜。
他微微一躬身,道:“哪里,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等来说,却是生死之别。呃不知这位小哥的贵姓高名,能否赐下?”
那青年不卑不亢地还礼道:“不敢言贵,在下姓段,名秀实,阳人氏,我就是住另外一间上房的客人。”
“段秀实?”崔耕心中一动,道:“崔某人听人过,有姑臧人段师出任陇州刺史后,因为为官清廉,受百姓挽留,并没有回家乡,而是留在当地开枝散叶,自此有了阳段氏一门。难道您就是段刺史之后么?”
段秀实听崔耕说自己祖上的光彩之事,非常高兴,道:“不错,某正是他老人家的不孝子孙。”
崔耕连连摇头道:“诶,哪里是不肖子孙呢?这话别人说是谦虚客气,但段小哥说,可就是过谦了。”
“此言怎讲?”
“在段小哥六岁时,因为母亲病重,急得七天不吃不喝。等母亲病情好转之后,才肯吃饭,被世人称为“孝童”。此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若你都算不肖子孙的话,那崔某人还真不知谁人能撑得上“肖子孙”了啊!”
崔耕说得这事儿当然是真的,但是,此事只是在阳附近流传,远没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段秀实听了,顿时更高兴了,道:“崔先生连这事儿都知道?这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崔耕心说,我何止是知道这件事儿啊,我知道的,不知比你想象的多多少哩。
在历史记载中,你历任安西府别将、陇州大堆府果毅、绥德府折冲都尉等职。
安史之乱后,更被授泾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四镇北庭行军及泾原郑颍节度,总揽西北军政。在任内,你抵御吐蕃,使百姓安居乐业,被朝廷加封为检校礼部尚书,封张掖郡王。
泾原兵变时,你奋不顾身,当庭勃然而起,以笏板击打朱,旋即被杀。
被世人赞为:“自古殁身以卫社稷者,无有如秀实之贤”,追赠太尉,谥号“忠烈”。
依这些史实来看,你实乃仁、智、勇、忠四全的人杰,今日遇到本王,你就莫想逃出我的手心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