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你看他!” 唐浅此刻只想逃遁,李景行一只手拿着作业,一副借给我的东西你别想我在还回去的悠闲姿态。 先来后到,的确没错,而她也是先将作业借给李景行,只好安抚杨晓乐,“晓乐啊,叶珉一会儿就来了,可以抄他的作业。” 杨晓乐嘴翘得老高,“草草给你抄作业甚至做作业的人应该从我们班排到10班了吧?”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这么多人排队给你抄作业,何必抢她的作业抄呢? “别人笔记能和我一样吗?而且你们仔细想想对太多了岂不是太假。”偏偏李景行不按常理出牌,气死人不偿命,“再说了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唐浅站在原地十分想将李景行手里的作业抢回来,只怪自己昨天一时心软。 李景行只觉得唐浅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得意,他就说唐浅怎么可能会不偏向自己? 自己好歹也和他做了那么久的同桌。 少年眉飞色舞,终于恢复了往日神采,抄完作业还能转战篮球场,肆意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杨晓乐作业也抄完了,凑过来八卦道:“浅浅,你和草草关系缓和了?” “嗯。”唐浅笑。 叶珉不明所以,插话疑惑道:“和草草关系缓和?以前有什么过节吗?草草又是谁啊?” 李景行不喜欢这个称呼,公开场合她们很少叫,所以草草这个称呼只有他们一开始坐在一起的四个人知道。 叶珉现在和唐浅是同桌,一副白嫩嫩的正太模样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且今日的寒假作业还是叶珉借给自己抄的。 杨晓乐毫无芥蒂就将草草就是李景行的事情告诉了他,并抑扬顿挫地开始讲起,唐浅和李景行的事情。 一停一收,搞得叶珉一惊一乍,杨晓乐笑的不可抑制,唐浅满脸黑线,果然,所有经过别人叙述的事情都会经过渲染夸张以及润色修饰。 她捂住耳朵,直到胡凯顶着个黑眼圈姗姗来迟之后,杨晓乐将目标转向胡凯,她的耳朵乃至心灵才得意解脱。 不去当说书人真是可惜了。 杨晓乐的耳朵上打了耳洞,唐浅上课一周之后才发现,她看着前桌,似乎也打了耳洞。 刚开学,过个年回来,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她却隐隐约约觉得太家多多少少有些变化,稍微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其中微小的变化。 譬如体委交了女朋友,上课时不时偷偷照镜子。 文艺委员染了浅栗色,只有在阳光下升国旗的时候才看的出来。 甚至一部分女同学涂了浅色口红,和bb霜,她很早之前看古代剧的时候,就觉得带耳坠会显得人很温柔,但一直没敢去打耳洞。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原因无它,只是因为怕疼。 于是下午吃完晚饭两个人在操场散步,她好奇地问杨晓乐,“打耳洞的时候医生会给你打麻药吗?” 医生动手术的时候都会打麻药,打完麻药之后任何疼痛都感觉不到,杨晓乐回忆当时,“应该没有,就拿着酒精碘酒给我消了毒。” 唐浅害怕,“麻药都没有?不疼吗?”内心极度挣扎犹豫。 “打个耳洞就一瞬间的事情,很快的,打个麻药挨一针也痛,还不如直接打耳洞,只受一时之苦,不用打两次对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对于疼痛体验感是别人好几倍的唐浅来说,依旧害怕。 咬唇犹豫不决,一直没做出个决定来。 李景行偶尔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大多数时中午和下午不是在篮球场就是小卖部。 倒是胡凯每天没顿都和她们一起,在这样频繁的接触里面,两人剑拔弩张的局面竟然还少了起来。 有一天中午唐浅居然还看见了杨晓乐笑着将自己碗里面自己不爱吃的菜全挑出来扔给胡凯。 胡凯还真吃掉了,笑的一脸甜。 唐浅看的目瞪口呆,幸好李景行不在旁边,不然可能还会将她嘲笑一番。 唐浅觉得不仅大家都变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匆匆将饭吃完,满腹疑问,回教室的时候唐浅挽着杨晓乐的胳膊,故意放慢脚步,胡凯大大咧咧走在前面。 “你今天转性了?”她捂住小声说,“今天简直太不正常了啦。” “有么?” “眼睛更不得黏在胡凯身上。”唐浅发誓这句话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 杨晓乐脸红成猪肝色,声音如蚊,“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哦。” 唐浅将耳朵凑过去,只听杨晓乐羞涩道:“我和胡凯开学之后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竟然 在一起了! 唐浅看着胡凯的背影,继而转头看向杨晓乐仍旧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每天都能变着法子损胡凯的杨晓乐竟然和胡凯在一起了,她沉痛地拍了一把杨晓乐的肩膀,“你以前不是还经常嫌弃胡凯笨,又弱鸡的吗?” “不准你这么说他。”杨晓乐立马不开心了,“他那里笨,哪里弱鸡了?物理成绩明明好的不行,给我搬书的时候可有劲儿了,不许你说他。” 唐浅无辜,张嘴没说话,终于相信杨晓乐是坠入了爱河。 要知道这些形容人弱爆了蠢弊了的词汇都是出自杨晓乐自己的口。 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使人盲目,还能促使杨晓乐变得女人。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打耳洞了,原来是要谈恋爱了。”唐浅故意调侃道:“诶呀,这恋爱了的女人果然就是了不得,一个寒假不见,都开始有了女人味。” 前面的胡凯脚步一顿,似乎准备等她们,杨晓乐赶紧捂住唐浅的嘴,被唐浅说到点上,满脸通红恼羞成怒:“浅浅,你还说!” 作势就要开打,唐浅见好就收。 唐浅每天被喂狗粮,李景行坐在她旁边,唐浅暗地里用手戳了戳他的大腿。 李景行只觉得一只手软软的戳了自己大腿一下,下半身短暂酥了一下。 唐浅凑过来,小声窃窃私语,“你有没有觉得对面两个人不正常?” 李景行放下筷子,腿上的感觉已经褪去,她离自己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好闻极了,他声音沙哑,将自己的头凑过去,“从你坐在第一组之后,他们两个一直都这样。” 言下之意是他都习惯了。 唐浅听着这话,只觉得他话里面有隐隐的郁闷,似乎在说你不坐在我们那边了,连这些小事儿都没注意到。 明明就是他自己高冷。 唐浅不和他计较,又继续问,“那你知道他们在一起啦?” 在高中在一起,谈恋爱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尤其是在学风严谨的一中。 但私底下,一群互相吸引的天之骄子想怎么来,就全凭借他们自己的喜好了。 从侧面说明,一中谈恋爱的并不比学风差的学校少,很可能还更多玩的更疯狂,只不过他们和别的学校的人不同很注意面子工程。 大家心知肚明,从不摆上明面说。 李景行早就习以为常,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唐浅虽然成绩不好,心里叛逆,但在一定程度上却一直是一个好学生,尤其是在初三之前。 在f市上学的时候,同样被周依情管的死死的,和现在一样,但那时候的她是真乖,从没想过随心所欲,真的以为恋爱是大学才做的事情。 而高中的恋爱是不成熟的,是少数人偷尝的禁果,酸涩如同未熟的青梅。 饭盘里面的饭食之无味,她一个人低头思索着什么,李景行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淡笑不语。 对面两人腻歪的不行,等食堂都快没人的时候终于吃完,唐浅和李景行走在前面,两个腻歪的人在后面犹如闲庭散步。 唐浅黑线满满。 看着身边的李景行,幸好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当电灯泡,不然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午休的时候,唐浅收到一张纸条,以为是谁发的传单,心里吐槽:这也太没诚意了吧?明显就是用的草稿纸,纸页撕开的边缘还有黑色的数学符号,一看就是用过了的,太没诚意了吧。 唐浅刚准备照常扔掉。 教室里面一声咳嗽,唐浅仰头顺着声源看过去,李景行对着一教室正在看着自己的人淡定自若道:“喉咙不太舒服。” 实则正在不动声色对唐浅使眼色,唐浅皱眉,然后看着李景行的视线转移,视点聚焦在自己手上。 她将自己的手举起,李景行点头。 看着自己的手上举起来的不用心小纸条,难不成这个是他写的,就说谁会用这个纸给她写小纸条。 如果这个人是李景行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唐浅将对着了好几页的纸条打开,一看脸红,不对应该说是直接红到脖子。 春心荡漾了? 就这五个字,唐浅看完差点摔桌子,在李景行隔空注视之下,恶狠狠将纸条撕成碎渣渣。 李景行笑的不可抑制,捂住自己的肚子。 可恶的李景行!又捉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