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用，我想等顾言出来。”

不管怎么说，顾言都是因为我，如果他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还躺在里面，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我。

梁彦转过头去看宁静的时候，神色倏地沉下来，“要是顾言出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宁静低垂着头没说话。

医生从里面出来，梁彦急忙扶着我上前，宁静跟在我们后面。

梁彦率先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我注意到她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她看了一眼，说。

“你朋友脑袋因为受到剧烈的碰撞，还有整个身体被车子撞出了很远，各个器官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生命是保住了，不过要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应该是植物人了。”

“什么？植物人？”

我不相信的问医生，脚下一软，差点就没站稳，梁彦及时的托住了我。

“医生？你说他以后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宁静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抱着头情绪激动的在医院走廊喊道。

医生劝她，“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事实已经成这样了，还是请你们别太难过，等下我们会把他转到普通病房接受观察，你们要做最可坏的打算。”

医生说完转身就进去了，宁静跌坐在地上，抽泣起来，我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可是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李艾峰虽然逼死了我妈，但是对于我妈来说可能是个解脱，顾言不同，顾言还有大好的年华，却要为我们的过错而买单。

这不值得，也不是他应该做的。

他大概永远都没有想到，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再也不能醒来。

梁彦搂着我的肩膀，声音低哑的安慰着我。

“别伤心了，医生不是还没说会成植物人吗？这还只是暂时。”

护士把顾言转到了病房里去，宁静坐在椅子上照顾着顾言，我跟梁彦出去跟医生沟通。

医生的意思是，如果二十四小时顾言醒不过来的话，就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走到病房里去，跟宁静很不客气的直说，“你回去吧，我想顾言如果醒了，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

宁静紧紧拉着顾言的手流着泪摇头，“不，我求求你们，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吧。”

我情绪有点激动的冲他吼，“你现在在这里照顾有什么意思，你刚才也听医生怎说了，如果他二十四小时之内不醒的话，他就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我知道，就算他成为植物人，我也要在这里守着他一辈子，他什么时候醒，我就陪他到什么时候，如果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见我的话，我会离开。”

宁静哭喊着嗓子，她满脸都是泪水，紧抿着唇，眼睛都哭红了。

我还想再开口劝她，梁彦伸手拦住我，我疑惑的看他，他小声说道。

“我们走吧，让宁静在这里照顾他，她自己犯的错，她会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顾言就是老天给她的教训。”

是啊，宁静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因为一时冲动害了顾言，也同时害了她自己，如果顾言没醒，在后面的几年里，甚至是几十年里，她都将背负着愧疚和痛苦过完她剩下的一生，老天已经不用再给她什么惩罚了，看到自己最爱的人躺在病床上，这或许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足以折磨人。

我会为顾言祈祷着，祈祷他能够渡过这次难关，希望老天能够同情像顾言这样的善良的人。

梁彦跟我出去买了点儿吃的，又打电话通知了顾言在国外的父母，这件事情他们有知情权。

我跟宁静还有梁彦都守在医院里，足足守了小时，时时刻刻注意着顾言的情况，宁静更是二十四小时都没合眼，眼睛都熬红了，短短几个小时，我感觉到她的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我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她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分，让人不可原谅，看到她为了顾言这样，心到底还是软了。

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语气却颇为冷淡。

“去睡会儿吧，别到时候顾言没有醒，你倒了。”

宁静摇头，一开口，声音都哑了，“不用，我想陪着他。”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勉强，二十小时到了之后，我们又叫来了医生，医生给顾言检查的时候，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盯着医生的动作，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等他检查完，我急忙问。

“医生，怎么样了？这都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他为什么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