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哲听着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停止了垂死挣扎,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转而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在哪儿呢?”江西哲有气无力的,像一个瘪了的气球。 “家。” “出来过节啊!” “跟我?”言秉初笑了,有些不明所以。 “对,跟你!”江西哲以为言秉初是在嘲笑他,没好气的说到。 …… 一个小时后,一家西餐厅里,江西哲和言秉初相对坐在临窗的位置。 “没想到为我妈做的节日攻略用在了我自己身上,其实这攻略本身挺好的,但是这攻略的人不对啊!”江西哲手里切着牛排,唉声叹气着。 “现在就去找你该攻略的人,好走不送。”言秉初依旧淡笑着,没有一点同情的意味。 江西哲想怼回去,但是注意到左前方的一个女生时不时的看向这里,“初初,别人都看咱俩呢!” 言秉初拿着高脚杯的手顿了一下,转而说到:“你不都应该习惯了么。” “说的也是。” 刀叉在盘子里优雅的分割着食物,言秉初对于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还是有点好奇的,“你们两个……” 言秉初后面的话没问完,但是江西哲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我都要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了!” “是应该怀疑。”言秉初的眼神明显带着调笑的意味。 而江西哲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着:“本来我觉得她今天肯定会跟我出来,但是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她说她想想,结果第二次就吞吞吐吐了,第三次直接拒绝,没有第四次,她之后就不接我电话。这都已经一个月了,我对她的什么意思从第一天就表达的很清楚,按照以往别说出来吃个饭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你不就喜欢她这样么。”言秉初幽幽的开口。 江西哲被言秉初一句轻飘飘的话说的哑口无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她跟那些一个月的女人不一样,我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放长线钓大鱼……” 言秉初听着他念叨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服务员,来一份香煎鳕鱼。” “好的,您稍等。”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微笑着说到。 “怎么,这些不够吃吗?”江西哲头上顶着几个问号,心里想着言秉初最近饭量见长啊。 “不管什么鱼先吃点,不然钓到大鱼之前就饿死了。”言秉初依旧淡笑着,却杀人于无形。 “你……”江西哲被言秉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几秒说到:“最近功力见长啊道长!” 言秉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再理他,安静吃饭。 “那不知道长一会儿是否能陪在下去逛一逛那寻花问柳之地!”如果江西哲现在手里有一把折扇,那绝对是一风流倜傥的翩(lang)翩(dang)公子。 “做什么?” “钓鱼。” 言秉初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江西哲,眼睛多了几分认真,然后沉沉的开口:“你对她要是认真的,就别去。” 江西哲被言秉初看的感觉有些无处遁形,“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心里清楚我想要什么。” 言秉初也就是给他提个醒,他知道江西哲心中有分寸。 “那一会儿咱们也去放松一下,喝酒看别人钓,成吗初初!”江西哲央求道。 言秉初出于习惯的想拒绝,他不喜欢那么嘈杂的环境,但是看着周围的男男女女……一个身影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 …… 面前摆着几杯五颜六色的酒,调酒师轻轻地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而不远处的舞池,更是迷乱。 言秉初坐在吧台前,将琥珀色的液体倾灌入喉,酒精因子缓缓的到达神经末梢。 周围的气氛浓烈的似乎可以燃起来,但是言秉初却是更加的清醒,他身上似乎有一道屏障,将自己与周围隔离开。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人群的狂欢之中,你的落寞才更加显眼。 那点藏在心里的伤会不受控制的疯狂滋长,更加强烈清晰的席卷着你,毫不留情的刺激着你的痛觉神经。 言秉初的手不受控制的拿起酒杯想一饮而尽,却被江西哲夺了去。 江西哲看着眼前几个空了的酒杯,心里也蒙了一层灰色,“跟我玩儿借酒消愁呢!” 言秉初没再去动酒杯,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某处,过了好久缓缓开口:“西哲,我们不一样,方纯她就在那里。” 而李尔落却是向风一样,不见了。 江西哲听见他的话,把手中那杯酒饮尽,压了压心里那股难受劲儿。 “初子,我昨天见她了。”江西哲声音有些低沉。 言秉初的眼神微动,却没有看向江西哲,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昨天去机场送我姑姑的时候,真的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抓住她。”直到现在,昨天的遗憾和怅然江西哲也还没有缓过来,“她出国了。” 言秉初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骨节分明。 鱼儿从海游到了大洋。 在A市就算是没有遇见,但是只要知道她是在这个城市的,他就觉得有些安慰。但是现在呢,她所在的地方他一无所知,似乎两颗心隔了两个宇宙。 她出国了? 在这个日子里她出国了,是去和谁过情人节吗?言秉初不想接着往下想。 江西哲看着言秉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当时追她的时候速度都可以拿一百米冠军了,看到她进去安检口,我脑子一热就想翻栏杆,结果旁边的武警叔叔就对我动手动脚,别提多丢人了,但是我一想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哪能就这么轻易地撒手,然后我就买了一张机票过安检进去找,虽然最后还是没找到。但是机票我还花了几千块钱呢!所以今天的酒你请!” 言秉初听了江西哲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于是贴心的递给他一杯酒,“润润嗓子。” 说那么一大段话江西哲真的有些渴了,不客气的接过来,然后又换了一个语调:“初子,不行得话……就算了吧,感情这种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才一个多月,忘掉不会太难。” 只是江西哲话说完很久都不见他回答。 “要不然这样,以后咱俩形影不离得了,这为什么我总遇见她,我遇见她也收不了啊!” 言秉初只是笑笑,可能真的没有缘分吧。 “老师?” 江西哲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一个轻柔的女声,他扭头,看见一张姣好的面容站在他们身后,正看着言秉初。 眼神里带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