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不吗?好歹是徐乔森要投标的对象,这点儿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于是稍微打扮了一下,我就出门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疯狂,我特意穿了一件比较保守的衣服,这样可以尽量遮住徐乔森留给我的吻痕,可见了兰茗之后,她还是看到了,先是脸色一暗,接着便笑着说:“看来,陈秘书跟你前男友,这是又和好了?”
“兰小姐大周末叫我出来,应该不是要谈论我的私事吧?”我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她约我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很安静,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人放松。
兰茗笑着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推过来,跟我说:“这个,陈秘书可以随便填数字,或者,陈秘书可以提自己的要求,只要我能满足的,都没有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秘书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拿起支票,上面签名和签章都有了,就差数额了,不得不说,兰茗为了徐乔森,还真是下了大价码,只是她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会填这张支票?又或者,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狮子大开口呢?
把支票放下,我又推回到她面前,说:“兰小姐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徐总知道了,我想,他一定会对兰小姐你刮目相看的。”
“你!”兰茗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跟我说:“我想陈秘书对我应该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你应该知道,只有我才最合适站在乔森身边,不管是从家世上,还是从涵养上,我和乔森都是最相配的,陈秘书,业内很忌讳办公室恋情,尤其是想乔森这种身份,如果让外人知道,堂堂徐氏企业的总裁竟然公然玩弄下属,你觉得,你还能在业内混吗?还是你觉得,乔森可以一直为你保驾护航?”
不得不说,兰茗说的这些,确实都是身为秘书的软肋,但很可惜的是,兰茗太过自信了,自信得都有些自负了,如果我真的是徐乔森的秘书,她说这些,我可能还会害怕,可惜,我不是!
被徐乔森拉去当秘书,也是临时起意,其实徐乔森的秘书是个男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咋国外处理事情,所以公司才正好有个空缺安排我过去。
可惜这一切,兰茗都没有调查清楚,就直接来找我了,竟然还给我一张空头支票。
她以为她是谁?给空头支票这样的事情,不都该是妈妈级别的才出的策略吗?什么时候情敌也会用这样的策略了?
“兰小姐,我不太清楚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作为徐总的秘书,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徐总的事情,更不可能像您说的什么办公室恋情。”
因为在进办公室之前,我们俩就已经结婚了。
兰茗听了我的话,似乎是更加气愤了,连微笑都不愿意维持了:“陈清,你不要再装了,乔森都已经跟我承认了,你竟然还这么虚伪,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他。”
“承认?承认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公司目前正在投标我们的一个项目,我也不怕你会笑话我,坦白说,我喜欢乔森,在酒会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他,是一见钟情,之后我回香港,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机会碰面,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到了投标现场,而且,正好我们的项目,我相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兰茗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继续说:“我喜欢他,想要跟他结婚,而且,不管是从我和徐乔森本身来说,还是从我们俩家的企业来说,我们俩结婚都是一件可以共赢的事情。”
“嗯,兰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是应该去跟徐总说吗?找我说有点儿不合适吧。”我不为所动。
“我已经跟乔森表白过了,但是他拒绝了我,而起拒绝我的理由让我无法接受。”兰茗看着我:“乔森说,他爱的,是你!陈秘书,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业内,徐乔森可谓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人,像他这样专业的人,怎么可能会玩办公室恋情呢,所以,很明显,他在拿你当借口,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说明一件事儿,你,对徐乔森来说,是特别的,不然,他不会把你一个秘书拉下水。”
我端着杯子喝水,听她一句句跟我分析徐乔森的内心活动,从她的分析,我可以肯定,就算是没了我,她跟徐乔森也没戏。
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所谓的喜欢,都太过表面,她眼里的徐乔森,都只是表面而已,甚至她连徐乔森真正的喜好都不知道。
当初我为了让徐乔森帮我,可是费劲了心思找他的喜好,这个女人还带着自己的傲气,他们俩要是在一起了,肯定不过了几天就得离。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笑,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好像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徐乔森就没人要了一样。
“你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吗?”兰茗带着不悦质问我。
“没有,兰小姐说的很对,您对徐总的心意,我也很感动,我支持你,有一点兰小姐可以放心,作为秘书,我不会是您的障碍。”
除却秘书身份之外,我也不是障碍,我是一堵墙,兰茗绝对跨不过去的墙。
“真的?你不喜欢乔森?”
“我喜不喜欢无所谓,徐总喜不喜欢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兰小姐要让徐总喜欢上你才行。”
兰茗带着审视的眼光看了我半天,最后才说:“如果你能这么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辞去这个职位比较好,就算乔森只是拿你当挡箭牌,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而且,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好的职位。”
说着她站起来,又再次把支票推到我面前,说:“这张支票你还是手下吧,就当是我让你辞职的补偿金,数字你随便填。”
“这个就不用了吧?”
“必须拿着。”兰茗帮我把只票塞进包里,然后说:“我要去前面的儿童游泳馆,陈秘书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透过玻璃窗看过去,正好是跟我顺路,便说:“好啊。”
我们一起并肩走着,兰茗就像是一只傲娇的花孔雀,昂着头翘着尾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尊贵,等走到游泳馆的门外,我看到里面都是年龄较小一些的孩子,在妈妈和护士的陪伴下学习游水。
小小的身体软软的,头上戴着一个游泳圈,四肢偶尔在水里扑腾两下,可爱极了。
看着这些孩子,我不由想到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如果亚亚还活着,应该也快一岁了。
我看着游泳馆里面,说:“兰小姐有孩子了?”
“对啊,她就是我女儿。”她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这时从游泳馆跑出来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看到兰茗,一脸着急地说:“兰小姐,您终于来了,您女儿有些不对,好像有些发烧,一直在哭。”
“怎么会发烧呢?我抱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兰茗赶紧跑了进去。
我怕有什么事情,也跟着进去,毕竟旻文是我亲手带大的,小孩子的一些情况,我还是知道的。
当我进去的时候,兰茗正在休息室着急地来回走动,一边不断看手机,一边说:“怎么办啊,怎么会这么热啊。”
我走上去,问:“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吗?我以前有带过孩子的经验”
“太好了,陈秘书你快来看,这孩子现在浑身发烫,可是我抱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看看是什么情况?”
被兰茗拉着过去,有个小娃娃正躺在小床里,小眉头紧皱在一起,两只小手都握成了拳头,正在哇哇大哭。
听声音似乎哭得有很长的时间了,都已经有些嘶哑了。
我问旁边的人:“排便排尿都看过了吗?奶粉喂了吗?”
“看了看了,没有大小便,喂奶粉也不吃,就是哭,后来就开始发热。”
小娃娃哭得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我伸手轻轻把她抱起来,触手就是高热,我让她趴在我胸口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慢慢安抚,没多久,孩子的哭声便小了很多。
兰茗一见这种情况,开心地说:“不哭了,陈秘书,你真有法子,她不哭了。”
可是我却没这么乐观,叫了两声宝宝,孩子的反应没有多大,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对兰茗说:“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孩子可能有些惊厥。”
“什么?!”兰茗又再次紧张起来:“叫、叫了,可是还没到。”
“等不及了,兰小姐,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嗯嗯。”
“走,赶紧去医院。”
说着,我抱着孩子就跑了出去,兰茗在我身后跟着跑。
到了车上,我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儿童座椅,便问:“你车上没有儿童座?那你怎么带孩子出来的?”
“我、我就是放在副驾驶上,然后扣好安全带”兰茗说着,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此时,对她这种带孩子的方式,我已经不想再评价什么了,如果以后这孩子再出什么事情,我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她是兰茗的女儿。
兰茗带孩子,无非就是在自杀。
车子一路绿灯来到儿童医院,我抱着孩子下车就跑进医院,每耽搁一分钟,我心里就紧张一分,我想到了我的女儿,那个无缘见面的女儿,如果能够救下这个孩子,在我心里,也是对女儿的一份补偿吧。
我跟医生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医生做了急救检查,最后说是惊热,因为没有得到正确的疏导,才引发的惊厥,可能需要急救。
“拜托,医生,求你一定要救下孩子。”
“你这是怎么当妈的,怎么现在才送过来?这么高的热度,也不怕孩子烧出毛病。”
被医生教训了几句,然后我就一直在急救室等着。
兰茗从走廊对面跑进来,抓着我的手问:“陈秘书,孩子、孩子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现在还不知道,正在急救呢,医生说,可能是惊热,兰小姐,不是我说你,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就放心把她自己放在游泳馆呢?竟然还约了我去喝咖啡,幸好是找了我,你那车上连个儿童座都没有,那多危险啊。”
“我、我也没想那么多的,我就是觉得她在家也挺无聊的,就想带她出来转转,不是都说游泳锻炼身体嘛,我就”
“再锻炼身体,也要分情况啊,这孩子还不到一岁吧,你让她锻炼什么身体,再说,游泳不是不可以,可你这当妈的怎么能不在身边陪着呢。”
我说了几句,兰茗却根本没注意在听,我说完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是她的孩子,出了事情,她比谁都着急。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便想着离开,可是兰茗却说:“陈秘书,你先在这里帮我看着一会儿,我、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还不等我说什么,兰茗就去打电话了。
我想应该是给孩子的保姆打电话什么的,从她抱孩子的手法,包括车里的装备都可以看出,平时孩子根本就不是她在带。
于是我便坐在长椅上等着,等了半天,兰茗没等回来,却等来了刘婶。
刘婶满脸着急,一路小跑着过来的,见了我就说:“夫人。”
自我回来后,就没见过刘婶,没想到她竟然第一眼就认出我了。
我问:“刘婶?你怎么来这里了?阿森让你来找我的?”
“不、不是”刘婶有些难为情地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我来,是来接小姐的。”
“小姐?谁?”
“就是就是您送来急救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不是兰茗的女儿吗?”
刘婶手指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些紧张,她看着我,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夫人,我小姐她,她是您和先生的女儿。”
这话如同一把铁锤,径直砸到我头上。
我大脑就跟冲了血一样,蹭地一下就飚上了脑门,脚下有些踉跄,我扶着墙跌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