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少爷一共在海城停留三日,次日就前去王家拜见长辈。
少年见过了王父,也见过了王镜楼。
最后还有一人,便是现今一手挑起家族财阀大梁的王燕回!
因为王燕回实在太过忙碌的原因,所以宝少爷直接杀去了王氏总部大厦
总经理办公室内,面对这位外人敬畏手段狠猛的豪门大少,余安安十分谨慎,宝少爷却丝毫不畏惧。
少年入座后道,“舅舅,我好久没有回来了,您难道不该请我吃饭吗?”
余安安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天呐,我的小少爷,你还真是理所当然!
王燕回微笑回声,“该!”
“那我定餐厅!”少年立即敲定此事,犹如两方洽谈签订合同,更不忘记附带条件,“舅舅,记得约舅妈一起出来,我也想她了”
余安安真是服了,前有尉孝礼和岑欢,后有王燕回和楚映言,这到底是谁教的?
也只有那两位不在海城之人授意,这是想让自家儿子当月老?
结果,宝少爷预定的餐厅临近香江大道。
坐在这一处,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可以瞧见江畔大理石长长走道,还有那些船只来回游荡,更有霓虹闪烁。
幔帐垂落的幽静间里,王燕回以及楚映言正陪伴着少年一起用餐。
楚映言问道,“小宝,你这次回来,不去宜城看看你另外两位舅舅吗?”
“舅妈,书翰舅舅带着方阿姨,还有文和舅舅有去英国看我和妈妈!”宝少爷回声。
楚映言险些就忘了,虽然林蔓生因为公事繁忙不得空归来,可他们还能去看望。只是王家这边,王燕回和王镜楼却没有再前去。大抵是因为王之洲的关系,心中还存有愧对,所以也不愿去打扰他们母子。
楚映言又是问道,“你妈妈她都好吗?”
“妈妈每天都好忙,有天晚上我半夜睡醒,发现妈妈还在书房里”宝少爷徐徐告知。
“那你要乖一些听话一些,这样妈妈在公司的时候才能放心”楚映言轻声叮嘱,少年乖巧点头答应。
餐桌另一位上,是王燕回静静聆听他们两人的谈话声,这也是自从林蔓生去往英国后,他初次得知她的近况。他没有再联系,也没有再过多询问。只望她在异国他乡安好,虽然他深知,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
“舅妈!”宝少爷笑着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向楚映言询问,“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
楚映言愕然,这位小少爷也知道向大人讨要弟妹了?
却是觉得有些窘迫,她不知要如何回答
其实,她和他分开多时,自从王氏内部政变后,就再也没有重走到一起。哪怕是尉容的案子早已了结,他们也许久未曾见面。若不是今日宝少爷归来,她接到了他的电话邀她出来,她也不会见到他。
再次相见也并非是他本意,只是因为宝少爷而已
“舅舅,我什么时候有小弟弟小妹妹?”宝少爷又再次追问王燕回。
王燕回默了下,最终回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先去问你的爸爸。”
宝少爷转念一想:舅舅说的有道理!
唯恐这位小少爷再问东问西,楚映言盛了一碗汤端到他面前,“快喝汤”
少年不再发问,专心致志喝汤。
王燕回不动声色望向他们,宝少爷捧着一碗鲜汤,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可是他面前的碗,却还是空的
是她手指轻轻点下转盘,汤碗转到了他的手边,王燕回却记起从前,那个每日每夜守候在畅海园别院中的女子,总在夜里掌灯,总为他端来一碗热汤。如今再也不复,再也无人守候,也无人等他归来
用过晚餐后,宝少爷提议去香江大道散步。
少年往前方的人群而去,是潮热的风迎面袭来,后方两道身影默默走着。来往的路人,不时瞧向他们,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引人注目。更不要提,前方还有一个美少年。
只是半晌,也没有半句话语,两人在江畔索道停步,楚映言望着不远处宝少爷的身影。
王燕回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王燕回提起,“听说,尉容就要去港城。”
“他也不能一直留在北城”有关此事,楚映言也已得知。前两年的时候,尉容因为涉嫌命案又被打压也一度主动请命去港城驻守。其实,他早就想要远离保利总部,也算是圆满了他的心愿。
可他却道,“我们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是该有个结果。”
怎样的结果?
楚映言思绪空白一片,王燕回又道,“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尊重?
多么体贴的回答,她应该感谢他,给了她机会,让她自由的机会!她早就对他没了念想才对,可为何就在方才一刹那,她的心竟然像是被扯痛一般!
迎着夏夜的风,楚映言微笑回道,“那就离婚吧,我随时等着你的律师协议,会配合你的时间。”
夜风将她的话语清楚传来,王燕回却忘记了要继续抽烟,而她已经走向宝少爷。
海城的最后一日,余安安带着宝少爷登机赶赴英国,任翔送到这里也要赶回北城。
从海城直飞英国伦敦,正逢周末,所以有人早已等候接机。
“妈妈!”宝少爷立刻呼喊。
余安安亦是迎了上去,瞧见母子两人分离多日再见,也不打扰直接往停车场的方向先走一步。
“妈妈,昨天燕回舅舅和舅妈见面了!”宝少爷不忘记报告战果。
蔓生笑问,“那后来呢?”
“后来燕回舅舅好像有些不高兴?”少年也很纳闷。
“这是好事!”蔓生却是回道,倘若没有一丝情绪,那真的是再无可能。
“你怎么和爸爸说的话一样!”少年想到自家老爸,问起孝礼叔叔和岑欢阿姨之后,也是相同的回答。
刹那,少年猛地又记起那件事,“妈妈,我要告诉你那个小秘密!”
“多小的秘密?”蔓生也有一丝惊奇。
少年停步道,“爸爸藏着两块手帕!”
手帕?蔓生不解,这似乎也不是秘密
可少年接着道,“那两块手帕,一块上面绣了一个蔓字,是妈妈名字里的蔓!还有一块,被染红了!”
“赵叔叔说,那两块手帕是爸爸的宝贝,不给别人碰的”少年做贼一般道,“不过我有拍照!妈妈你看!”
瞧着手机里被拍下的手帕照片,蔓生不禁开始想,却突然恍然醒悟。那块蔓字手帕,是多年以前在宜城警署,因为林忆珊出事之时,她借给他的那一块。至于另一块染有红印的手帕,却是去年曾如意的婚礼上,为了避开曾楼南以及曾若水而不小心沾上红色唇印
只是手帕而已,他居然一直保存至今?
“赵叔叔说,就当作没看见,也不能去问,不然爸爸会害羞的,恋物癖什么的也挺不好意思的”宝少爷紧接着一句话语,让蔓生懵了。
害羞?还恋物癖?
他那样一个唯我独尊霸道独裁的人
她彻底笑出声来,那样开怀牵过少年的手离开机场。
她的笑容那样灿烂飞扬,像是一阵风掠了过去
众人回眸望去,那个女人有着一张美丽东方脸庞。她白皙的颈子处,依稀可见一道红绳,那是金镶玉的凤凰玉佩。
机场外细雨绵绵,却依旧抵不住的那份雀跃,一路朝前行走,少年忽而听到自家老妈也不知对谁念了一声,“傻瓜!”
一年之中,伦敦下雨日数平均一百一十九天。大约每三天就会有一场,这真是烦恼。
可因为恋上一个人,雨季也多情。
北城午后,公馆里十分清静。
“嘟嘟”直到赵非明接起一通电话,“是我知道了”
远洋电话来自于宝少爷,孩子是来报告平安回到英国,可是挂线之前,少年叮嘱了几句,赵非明的神色有些异样。
“怎么了?”任翔在旁追问。
赵非明则是望向沙发椅上那一位,不得不开口,“容少宝少爷说”实在是难以启齿,一狠心一鼓作气道,“宝少爷说您要是喜欢用手帕,他可以再寄两条过来,手帕还是要晒一晒的”
任翔再迟钝,也知道容少一直藏有贴身物,可是这样一来,宝少爷知道,那岂不是蔓生小姐也知道了?
果不其然,两人只见一向运筹帷幄智胜千里的容少,双眼发直,那样懊恼那样无措喃喃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非明以及任翔纷纷询问。
被揭穿后,他忘记要遮掩,“她知道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赵非明安慰,任翔也是道,“没准宝少爷没有告诉蔓生小姐”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还是在循环念道,如同病急乱投医,想要找到解决办法可又无从,猝不及防之下最懊恼的是,“她会不会误会,我是恋物癖?”
“”赵非明以及任翔都默了:容少啊容少,这哪里是误会?根本就是事实!
偏偏某人不愿承认,“纯属误会!”
任翔“咳”了一声道,“容少,安安走之前不小心将一支钢拉下了,听说那支是蔓生小姐平时用的”
话音未落,任翔就被一道热烈无比几乎将他射穿的视线惊吓住,某人坚决道,“我要!给我!”
鉴定完毕!
就是一个顶级恋物癖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