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睿王府世子刘瑄,有急事要去清吏司找林大人!”
林禹大奇,当即挺身:“本官便是林禹,不知世子星夜寻本官所为何事?”
那刘瑄一听一看,当即跳下马,疾步奔向林禹,带着哭腔道:“林大人啊,家父遇刺了!!”
所有人等闻言无不大惊失色,好家伙,睿王遇刺,这大夏的天岂不塌了一半!
林禹也是震骇莫名,却没有慌乱,赶紧问道:“睿王现在如何?”
“回林大人,家父中了两刀,所幸护卫及时赶到,才幸免遇难,但伤势极其严重……”
林禹一听自知情况紧急,当即拽过刘瑄的坐骑就跨了上去:“耿青,你们好好陪着世子,我先行一步!”
驾!
马鞭一挥,一人一马很快哒哒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因为金印失窃之事,林禹去过睿王府几次,此番自飞驰而往,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赶到了睿王府大门口。
早有几个惶急的家丁在等着,见世子的马上端坐的却是林睿,赶紧迎了过来:“林大人啊,老爷正在等着大人呐!”
林睿跳下马:“睿王清醒过来了?”
也不待他们回答,赶紧一溜烟地窜了进去。
睿王府灯火通明,一众王府侍卫站满了角角落落,林禹在一个侍卫长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睿王的寝房。
果然,身受两刀的睿王正半躺在大榻上,虽然伤口已经被医师包扎好,但面色看上去着实不妙,隐处在弥留之际。
睿王一众子女匍匐在榻前,惶然无措,抽泣不已。
睿王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见是林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些。
林禹自趋步靠近榻边,一脸凝重。
睿王却没说话,只哆嗦着从毯子下掏出一块白色绢布来,轻轻抖了抖,示意林禹接过去。
林禹不敢怠慢,赶紧双手取了过来,展开一瞅,发现白绢上面赫然写着几行血字:“林禹小儿,妄毁吾多年基业,吾恨不能噬汝肉啃汝骨,然天道难违,而今往后,吾自与汝势不两立,吾虽不可亲取汝首级,亦必使汝生不如死,方泄吾心头之恨!而今起始,吾必派人十日杀一大夏忠良,令汝累案难破,最终声名狼藉,唯自裁以谢天下矣!”
方一看完,这白绢居然就在林禹的手中化为一团粉末,簌然飘散。
林禹呆住了,这原来是那张鹤年下的战书!
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直接冲自己来?
如此丧心病狂只是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
怔了片刻,他看着睿王赶紧问道:“亲王殿下……”
睿王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露出一丝苦笑:“那刺客只留下此物,本王瞧过之后再没过第二人之眼……林禹啊,本王知道你接下来会很艰难,但别把本王的死当成你的压力……那张贼诚可恨,但本王就算倚老卖老也要告诫你一句,你的前程远大,万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目光要放长远些,要从根本上蔑视他甚至无视他,那样你才能最终战胜他……天下苦修久矣,你或是为天下苍生解厄之唯一希望,望尔好生利用你的智慧和现在积累起的声望,保持初心,把咱大夏国,乃至这天下诸国的阴霾都驱散……本王也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断断续续的,睿王刘穆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一口气散去,再无声息。
一时间,整个睿王府自是哭声一片,一片凄然。
林睿想不到诀别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虽然和睿王没有深交,对他复杂的人生履历也是褒贬共存,但心底里,他其实是把睿王当成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想培养的可以依靠的对象的。
毕竟靠自己单打独斗,着实太难了。
而现在,这根大夏柱石居然就此折断,而且还是受自己牵连无端受戳,自然让他怅然若失,心里一片凄凉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