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5 家底不薄(1 / 2)夫人富可倾国首页

“东家大改店铺,田某作为掌柜,万事自然需上心。”田函心一霁,佯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味。

“我的人出了错,掌柜指点一两句,她自会变通。”琳琅漫不经心,一手迅疾拨动琴弦,突如其来刺耳的声音吓得田函震了震。

无债一身轻让他舒服了些,到底有点轻视她的手段。

“是我多虑了,”田函赔笑转了转话题,“既然东家来,不如我作一个详细的报备。”

“嗯,账本。”琳琅朝初月挥手示意退下。

田函被恶狠狠瞪了一眼,倒不怕初月火上添油跟琳琅说此事,琳琅不至于为个婢女跟身为掌事的他算账。只不过打狗看主人,越俎代庖此事惹琳琅有些不开心罢了。

他拿起桌面的账本,递给她,“这八日赶工请了30个木匠,人均两百文一日,工钱一共四十八两。木材依你吩咐用的均是黄杨木,加及等余杂物花销三百二十两。前日清点库房货物,共两百匹布,一百匹上等布,百匹良布。胭脂粉共…”

当日她不过把图纸、大致规划与他,刚巧逛了一周,店铺内布置与她脑海中画面相差无几。账做得也十分仔细,账面干净,来往花销看得出是动了关系省下一笔钱。

虽田函恋美色,但算是良商、懂得经营,在这一带人脉广,故而古荃大人与他有几分交情不算奇怪。

“对了,不知东家那些布匹是从何处进货?”

琳琅从账本抬头,田函怕她误会忙道,“现在库房货物均未定价,知道本钱才好决定。”

这种布匹似软绸又似广陵很是少见,就连他毒辣精辨布匹夫人人都一时不敢定论这究竟是什么布,似广陵多些且当它是广陵。

她吩咐店铺一切依旧由他做主,可此西南部大多是以罗绸素锻做衣,稍富裕的人家都买得起,仓库里上等广陵布匹价格高昂,恐不合卖场。仓库存货数量至多,高达数百匹,定高了定低了都亏本,不如干脆问她个清楚。

“绫布一丈二十两,绸缎一丈十两。”琳琅继而低头看账,不解释这乃是江南织坊花费三年特意改制出来的布料,成本比普通绸缎还要低。

田函听到这低价愣了好一会,外面一丈绫布最低卖二十五两呢。反应过来,心下对琳琅背景更是猜测,“行,绫布订做一身五十两,绸缎则三十两,你看如何?”

“绸缎四十两吧。若是那几位指定的裁缝,再加二十两。需特意留意的细节我已写好,稍后给你,你看着办。”她的布匹买卖自然是面向真正的富裕人家,往往他们最舍得在衣着上下银钱,亦是最好的宣传群体。

“好,”田函点头,“那我如何联系几位裁缝?”

前段时间锦阳布铺所聘的四位裁缝全然被她带走,到如今他还不知做了何改变。

“这个不必担心,今日酉时正十位裁缝到此处见你,他们会给你一个名单。”

田函真上心锦阳布铺诸事,一时顾不得不服她的别扭情绪,站着问,“好的,那些裁缝月银几何?店里人手是按以前规制还是重新安排?”

“月银一律基础六两五百文,按所制衣数目一件增七百文所计。记得你原先店铺有六个伙计,可预备多两三个。伙计月银…是多少?”

田函直觉得裁缝月银足足是原先的一倍,成本太高,忍不住开口,“伙计是一两五百文。东家,裁缝月银未免太高。”

“不高,正合适。布匹那边我派人记了账,你只需做布铺其余账。大约每月中我会来查账。”

田函勉为其难点点头,“四日前我已给布铺先前的顾客递了帖子,送出二十,系数收到回复。”

“不错。”琳琅未交代此事,对田函态度颇为满意。

楼下传出搬东西以及说话的声响,二人才停下对话。不知觉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明日辰时前检查几遍是否全部就位,不需出差错。”琳琅放下笔,合上账本,揉了揉脖子。

“东家放心。”田函在这一席对话中,很清楚这是一桩大买卖。成本高价格更高,针对大户人家的买卖,不敢有一点放松。

他请人查了查,这位现住镇南府,乃是中州来的表亲。又听大女说三公子和古荃夫人对她很是上心,恐是日后亲上加亲。如今这大手笔的买卖无一不昭示着她家底不薄。

一时间他想得入神,琳琅已经走了都不知。

琳琅抬脚下楼,一楼伙计们纷纷抬头欲跟掌柜打招呼,却见是一位貌美的女子,湖蓝色素裙映衬出她的清冷。

“好像是新东家。”其中一个伙计低声道,六个伙计同声喊了一句东家。

琳琅下楼时扫了扫摆上了大约五成商品的柜台,朝他们点了点头。

依旧走的是后门,门外停放着三辆板车,胭脂铺的伙计们在卸货,他们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位东家。因为掌柜时常当面调侃她,她每次嘴边挂着浅笑,连带着对他们几个伙计也是好脾气,“东家。”

“最后几车了吧?”琳琅眼含轻淡笑意,闲聊问道。

“是的。早上已经运了四车过来,掌柜说下午三车要放在库房。”一个伙计回答。

“小心放置。你们掌柜可在店里?”

“在的,掌柜说东家定然会找她,备了一壶好酒等着。”

“行。”

雇了辆马车到八里外的半夏阁,琳琅刚坐上马车,泛起了困意打了个哈欠便倚着侧壁小憩。

浅浅入睡时,马车一个急刹顿在原地。车夫怒看站在车前脖子挂酒壶的老头,闻见车厢似跌倒在地的动静忙问,“姑娘没事吧?”

“无大碍,出了什么事?”车内琳琅手扶窗口,缓了缓神。

“一个老人家冲出来拦了马车。”车夫回道,扬声问路中央的那位,“老人家有何事?”

琳琅眸光一闪,除了那喊着要她拜师的师凡,她想不出第二个老人家会拦她的马车。

“我找我的徒弟。”师凡指了指车厢。

车夫一脸怀疑,刚想张口问里面的主,她便掀开了车帘,“您找我何事?”

“无事便不能找你聊聊?”

“我稍后要忙,不如晚上再谈?”

“晚上不想出来,好不容易逮到你,携我一程。”这番话多少有些耍赖的意味。

琳琅抿了抿嘴,“请。”

“喝了几壶酒,一身酒气。”可老人家双目清明,身上酒气不仔细闻是闻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