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竟忘了时辰,一时怠慢。”将军起身,朝外伸掌,“世子,请。”
“请。”
待两位转身而去,安世蹦跳着到了妹妹身旁,一把搂她的肩,“不错不错,这么久一言不发,淑女也。”
文兰扶着僵而酸的腰,肩上那对手简直重得要让她窒息,低吼,“什么啦!”
与她鲜明对比,安世刚巧坐得随意舒服。“难得见你竟然坐得定,连最爱吃的糕点都不动。”
小时候不就是因为她和他都坐不住,才气跑好些个教书先生的么。长大了,她仍旧是安静不下来的,要么是嘴叭啦个不停,要么就是手脚活动得厉害。
哪像他,成熟了,懂事了。寻常在一个地方能待上一下午。
若是文兰知晓他肚子里的这番话,怕是立即反驳,这几年他哪在家里安稳呆着,周游潇洒得很。
“你的手很重也。”文兰顾不及扶腰,双手去抬起压在肩上的双手。
安世暗自运内功,她自然是费了大劲都抬不起的。
他一脸嬉笑,调侃道,“素日里有劲得追着我满院跑,哎,才见了一面就如此拘束,日后可怎么办哦。”
前头凌萧忽然回头,正好瞧见两兄妹打闹的场景,“兄妹感情真好。”
“一同长起来的,两兄妹玩得比较疯。”将军亦是回头看,暗道老四不看场合,兄妹都成年男女授受不亲,世子见了多少不舒服。
夫人故意行慢了些,等几兄妹跟上,“安世,文兰,暂且不要过于嬉戏。”
安世见了夫人便早早收起嬉皮笑脸,放开文兰站得离夫人远远的。
“娘。”文兰抓住夫人的手撒娇。
夏南与希琰并肩走,聊着刚巧世子说的大婚事宜,两人如政见不同般,难免有些各持己见。
走在后头的是琳琅与羽轩,琳琅刚巧出了大厅,站住望了一眼那摆放在庭院的聘礼。
“在看什么?”羽轩问。
“猜有多少的银两。”琳琅坐在里面无聊时早已将能看见的都数了,有四十二箱。若全是白银,一箱两千两,便有八万四千两,相当于一家锦阳布铺八个月的净赚。
王府名下无商业,只有千亩土地,八座宅子。一个王爷月奉不过五百两,与贵妃同等月奉。倒是寻常时候官员送礼不少,近年皇帝多番赏赐,最近一次听说是十万两白银,百亩田地。
站在外面看得齐全,数了数有六十八箱。聘礼总不会全部是礼金,古荃将军与夫人看礼册时表情微妙,看是金贵东西不少。
玉银等物自然是在风堂楼买入,风堂楼如今又大赚一笔,实在是令她羡慕。
“那你猜测多少?”
“王府大手笔,定超了十万两。”
“你的爱好倒是与身份十分相符,”羽轩哑笑,她若肯嫁他,不说十万两定全副身家奉上。可这话是说不得的,会吓走她的。“昨日买定宅子了?”
“没有。”
“你是想在城内还是城外?”
“无所谓,方便就行。”
“镇南府一带有两三间空宅。”
“不打算在这边。”
“为什么?”
“没有缘故。”
“...”羽轩再次语塞,“我,也有好些事务分布在其他州县。”
琳琅一如淡然,等着他的下句。
羽轩单是看着她,“嗯。”
“所以?”她本来不好奇,只是他嗯一声有些莫名意味。有些话说出来,可以斩断不少麻烦,且对她,对他都好。
羽轩敏感地察觉她的动机,不与她开口的机会,“罢了,你日后定不会拘束于绛城的吧?”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