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仿佛有人将一盆冰水从我头上泼下来,冰冷顺着头颅,开始向下蔓延,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这种感觉,在上次张雯雯生日聚会那天晚上体验过,
上帝似乎并不宠幸我,门突然被推开,将几乎快要晕倒的张雯雯,彻底推倒在地上,
一个带着眼镜的医生探头进来,面容有些严肃:“干什么,能不能小点声,这可是在病房,”
我心里大叫:完了,这个医生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蒋环宇已经到了我前面,将匕首握在手里,这时候外界的刺激,只会让他更加不理智,
果然,蒋环宇像是受到了惊吓,手抖了一下,脸突然变得异常凶狠,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他手中的匕首猛地加快速度,我瞳孔放大,怎么挣扎也于事于补,只能眼睁睁开着匕首扎下来,
“不要,”张雯雯死心裂肺的大吼,接着就是“噗”的一声,我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凉的匕首扎进去,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比痛更可怕的是来自死亡的恐惧,模糊的视线中,蒋环宇将匕首拔出来,又狠狠地刺进去,
身体里的力量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纷纷流逝出去,很快,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对于外界的感受还是那么清晰,我听见了张雯雯的哭声,听见了蒋环宇满足的笑声,还有医生那带着焦急的呼救声,
没想到我还是一个短命鬼,我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个世界离我而去
“嗯,我没死,”这是我恢复意识之后我唯一想法,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连续两次重伤昏迷,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只是能分辨得出此时是夜晚,外面的月光有些明亮,透过窗户挥洒进来,落在床上,
身体几乎不能动弹,只能转动眼珠子,小姨和张雯雯两个人趴在床沿边上,我不禁一阵感动,这两个人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过多的变现自己的关心,却总是在背后无时无刻地默默守候着你,
我渐渐出了神,不知何时,小姨温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略带责备:“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喉咙的有些梗咽,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后,人都特别感性,之前我分明感受到了死亡的信息,至于为何没有死,这不是我现在想考虑,我只想抱着小姨,抱着这个世界上还在关心着我的人,然后再也不要放手,
“不会是被捅了一刀,脑子坏了吧,”小姨惊异不定地伸过手来,
上一秒我还感动得稀里糊涂,此刻却变得满头黑线,不由得有些怒气地说道:“小姨,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她伸过来的手在我头上摸了两下,疲惫的脸上出现一点安心的笑容:“还能生气,那就证明没事,你继续躺着,我再睡会儿,”
说着,她又趴下,沉沉睡去,看起来真是累坏了,我没有去打扰她,周围再次变得寂静起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凌晨,
腹部以及头部的疼痛使我难以入眠,脑子便开始不断想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猛地想起丁毅被人抓走的事,那些人显然是和蒋环宇窜通好的,从安优接近丁毅开始,他们就在算计我,我一只手被固定着不能动,另一只手开始床边四处摸着手机,腹部的扭动,使我哼出声来,
还好,在枕头下面摸到了手机,没有多少电,但打电话够了,吃力地翻到丁毅的电话,然后拨过去,电话还没叫两声,那边就接通了,我随即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瞬间就被扔出去,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电话那头的丁毅突然就失声痛哭出来,像个小孩子般,
“你哭个什么,”我低声问道,生怕再吵醒小姨她们,
“楠哥,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该死,都是我,”丁毅嚎啕大哭,“楠哥,我真的想去死,但是我没勇气,我他妈就是一个懦夫,你杀了我吧,楠哥,”
我神经有些敏感,心情顿时变得沉重,呼吸骤然停滞,然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丁毅说的是对不起我们,手开始颤抖起来,我低沉着声音:“把话说清楚,”
“楠哥,左义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