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班,沈克仁波澜不惊的模样都在齐灿灿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直到停稳后才发觉自己到了医院。
自从那天对唐纪征抛下狠话后,再也没人告诉她唐纪修的近况。
手术过去一周了,他,醒了吗?
齐灿灿坐在车内,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臂,逼迫自己不推门下车。
其实他们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差不多也想通了。自己的确是扫把星,但凡唐纪修跟她沾上一点边,就会特别倒霉。再者她心里确实很气。她和唐纪修认识了十几年,即使养条狗多少都会有点感情了,然,唐纪修对她依旧不愿多说半句话。
就连他拼了命地保护不甜这种事,她都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任着性子将不甜生下来到底对不对。
她思绪正深的时候,被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所打断。
看清了窗外的脸后,齐灿灿慌乱地将脸埋在了方向盘上,额头恰好撞到了喇叭上,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噪音。
“躲什么,出来。”
唐纪征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入了齐灿灿耳中,她后悔极了给车窗开了个小缝,否则她真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齐灿灿犹豫了好久,揉了揉额头,才硬着头皮推开车门,面对唐纪征,她简直恨不得把脸埋到土里。
望着齐灿灿心虚的模样,唐纪征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
“不是不在意吗,来干嘛?”
齐灿灿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她心里憋屈极了,双眼也不自觉地开始发酸。
“说话。”
唐纪征态度强硬。非逼她说出口不可。
齐灿灿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音节。
“我路过!”
闻言唐纪征挑了挑眉梢,不由分说便扯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医院走。
“二哥,男女授受不亲,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你能松开我吗?”
她真得一点也不想见到唐纪修,她怕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冷漠会溃不成军。
唐纪征嗤之以鼻,不屑地哼笑了几声。
“你怕什么?你不是路过吗?我带你好好路过。不然你岂不是白来一趟?”
唐纪征并没有去住院楼,而是拉着她走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隔着数米的距离,唐纪征顿下了脚步,藏匿在高大的桂花树后。
由着隔得远,齐灿灿只能看到唐纪修坐在轮椅上的侧影,望着他颈上绕着的绷带。她屏住了呼吸。
“他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静养。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出院吧。”
听到唐纪修没事,齐灿灿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齐灿灿,说真的,看到他这个样子,你心里痛快吗?”
齐灿灿现在眼里只有唐纪修。唐纪征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清。
大约在原地站了十分钟,她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唐纪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停地问她到底痛不痛快,毕竟她曾经爱唐纪修爱到连尊严都不要了。一个人若是十几年不变困在这种极近疯狂的单恋中,还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结婚。会变态也不是不可能。
齐灿灿努力地调整着呼吸,扬起下巴笑得别扭。
“二哥,你带我来只想问我这个?很抱歉,我一点都不痛快。”
话落,她终是控制不住哭出了声,她抬手捂在眼间,眼泪顺着指缝滴在草地中,悄然无息。
也许是太压抑了吧,她总是得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