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简舒转身拔腿跑出了房间,走出了别墅。
简舒离开后,简舒再也控制不住,整个身子都无力地瘫坐到椅子上,视线无意中看到了梳妆柜上面的一张52万元支票,内心迅速涌起一股自责之意。苦涩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沿着眼角,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萧子靳算是最后一个赶到重症病房的人,此时,王素、萧泽飞、唐晓、萧蔓、萧琴、沈雨荨都围站在萧老爷子的病床旁,看到他匆匆赶进来,并没有说什么话,大家只是继续悲伤地看着已经被宣布离世的老爷子。
由于萧老爷子离世的消息对大家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所以所有人都黯然神伤地站在那里,平日里针锋相对的两家人,此时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默默抽泣起来。
这种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萧子靳首先开口问王素,“小妈,昨天医生不是说爷爷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吗?为什么短短一天之内却会变成这个样子?”
“子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素被萧子靳如此问,不由脸红耳赤,“难道你怀疑是我害死老爷么?”
萧子靳说:“我没有,我只是向你询问一些情况而已。”
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平静,可是萧老爷子离世的消息实在让他无法接受。爷爷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爷爷教导他照顾他疼爱他,爷爷对他的付出根本不是那个风流老爸能比的。
从小到大,他最敬佩的那个人就是爷爷,除了感情之外,其他事情几乎都会顺从他的意思,不希望让爷爷失望。前段时间,爷爷对他失望至极,他的心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受,他一直想找机会消除爷孙俩之间的误会。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却连见爷爷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跟爷爷之间的误会还没有消除,他无法接受爷爷抱着遗憾离开人世,更加不甘心自己还没有跟爷爷解释就让两个人被迫阴阳相隔。
王素根本不可能知道萧子靳内心深处的思绪如何翻腾,她只庆幸萧子靳并没有怀疑是自己动的手脚,如是她装做一副哀伤的表情说道: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才我来到医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走进病房便听到一名护士惊恐地告诉我老爷离世了。当时我根本没办法相信,可是事实证明,老爷的确没有了呼吸。”
萧子靳仔细地听着王素的话,认真地看着王素的表情,试图从她的细微动作看出一些异样,但她表现如常,他便不再追问她,只是想到遗嘱的事情。他又不得不怀疑她。
他扫视了一遍病床旁的一众家人,最后他不发一语,直接走出了病房,强烈要求医院查清楚萧老爷子离世的真正原因。王素的耳目将此事告诉了她,吓得她双腿都差点软了下去。
萧老爷子之所以离世,是因为她担心老爷子会好起来便让人偷偷拔掉他的氧气管。
她没想到萧子靳竟然会要求医院彻查老爷子离世的原因,万一查出真相,那么她岂不是变成杀人凶手?想及此,她浑身不由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王素的异样,所有的人都在病房内守着萧老爷子,一刻都不能没有人在这里守候。
最后,医院查出萧老爷子是因为呼吸困难导致心脏骤停,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得知这个结果后,王素第一时间松了口气,而萧子靳却凝紧了眉头,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思考之中,沈雨荨见他凝眉思索,心内划过一抹疼,可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能跟他说什么话,只得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他。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榆市著名的风水大师赶到了医院,据叶大师所言,萧老爷子需要选一个良辰才可以送进殡仪馆,不然对后代的影响非常不好,而叶大师算出的时辰则是夜晚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
叶大师说,萧家所有女人回去萧宅开始置办葬礼,男人留在医院守到晚上十一点,当然小文墨除外。
直到这时,萧子靳才意识到萧家男丁真的非常少,当初爷爷一直盼望自己能够早日成家生小孩,如今才深切地明白爷爷的迫切希望,心里不由更加自责。
萧子靳和萧泽飞两个人守在病房之内,自撕破脸皮以来难得一次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面对面站着。
沈雨荨忙着置办萧老爷子的葬礼,经过王素的卧室时,她看到了王素正抱着小文墨笑得满面春风,眉目不悦。
爷爷刚刚离世,王素竟然可以表现得如此开心,这不得不让她起疑,如是她悄无声息地躲到卧室的门外,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里面。
此时。王素伸出食指逗弄小文墨,嘴里还不忘说道:“小文墨,那个老家伙去世了,你以后就是萧氏的新任大股东啦!你将要成为大股东了哟,开不开心呀?开心的话就对着奶奶笑一个,好不好?哎对了,就是这样笑,看你这么机灵,以后肯定就是又一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那些什么萧子靳简直弱爆了,是不是?”
而一旁的唐晓,也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躲在门外偷听的沈雨荨脸上难掩其的惊愕之色,她久久无法从王素的话中回过神。
小文墨将会成为萧氏的新任大股东?
小妈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可以知道这种事?她只是随便说一说而已,还是真的知道遗嘱的内容?她这么高兴,是不是说明爷爷就是被她害死的?
一直直到萧子靳从医院回来之后,沈雨荨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到萧子靳走进卧室,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他的面前跟他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想,他听完之后,眸中闪过狠厉之色。
“从始至终,小妈就不是一个好人,自从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怀疑小妈了,只不过医院并不能查出是深层的真相而已。”
沈雨荨说:“难道就这样放过小妈么?我觉得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小妈了,要不然她不可能那么高兴地说出那些话。”
“杀害爷爷的凶手,我绝对不可能放过。”萧子靳的拳头紧握而起,额上青筋突出,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冽气息,“她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可她绝对想不到,我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倒想看一看她还能如何得意。”
“嗯,小妈的确太可恶了。”沈雨荨只要一想到晚上在卧室外看到王素的丑恶嘴脸,就忍不住作呕,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毒辣的蛇蝎女人。
以前,她觉得小妈只不过是脾气坏了一点而已,但没想到王素居然在背地里叫爷爷老家伙,爷爷过世,非但没有悲伤,反而还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当时若不是担心打草惊蛇,她肯定想上前狠狠地揍一顿王素,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欺负长辈,没有教养也无所谓。
但她知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等到真相出来之后,王素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抬脸看着萧子靳,发现他脸色倦怠悲伤,如是抱住他安抚道:“子靳你也要节哀顺便,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被他们给打垮了。”
她当然知道爷爷对萧子靳意味着什么,而爷爷的离去对萧子靳必然是打击最大的。
“嗯,我知道。”萧子靳回抱了她,笑的苦涩不已。
葬礼持续了三天,萧老爷子生前的亲朋好友都前来参加他的葬礼。这足以证明老爷子的威望和影响力。所有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表示万分的悲恸之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情深意切的哀伤之色。
但是,披麻戴孝的萧子靳和沈雨荨两人都敏锐地发现了王素哀伤之下的虚伪,两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流露出对王素的愤恨。
三天过后,萧子靳仍然没有放弃对老爷子去世真相的调查。
此时,萧家所有人都一齐聚在萧宅的客厅,等待律师宣读萧老爷子的遗书,其实当张律师告诉大家老爷子已经立了遗嘱的时候,几个不知情的人是非常惊愕的,毕竟老爷子去世得非常突然,之前也没有收到他立遗嘱的风声。
但,既然张律师如此说,众人也只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站在他们中间的张律师开口。
张律师看向萧家的一众人,见所有人都在此处,如是拿出遗书,开始宣读。
遗嘱不是非常复杂,主要内容就是告诉大家萧老爷子名下的20股份均由萧家曾长孙继承,名下房产、基金、债券等一切财产均由四位孙子女继承。
遗嘱宣读完之后,居然是一直很少发言的萧琴发出了质疑,“张律师,我爷爷生前就跟大家说过,只要子靳结婚,那么他就是萧氏继承人。可是遗嘱上面却说由萧家曾长孙继承爷爷名下的所有股份,众所周知,萧家曾长孙就是小文墨,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居然是萧氏的新任大股东,你这不是在逗我吗?这种话说出去,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王素本想开口跟萧琴辩驳,可想到自己此时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如是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悦,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好戏,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孙子都将会得到萧老爷子名下的20股份。
唐晓虽然早已经知道遗嘱的内容,但此时听到老爷子的遗嘱,不由欣喜若狂地看着怀里的小文墨,眼里的兴奋狂喜已经无法言喻。
萧泽飞也控制不住暗暗自喜,他有一种想要立刻抱住小文墨狂亲狂吻的冲动,可毕竟早已经升级当爸爸,所以他还是比较沉稳一些,不至于做出那种年轻气盛的动作。惹人笑话。
相对于王素一家子的欣喜若狂,萧子靳和沈雨荨两人则显得颇为淡定,淡定中又不难看出两人的失落以及质疑。
萧琴见在座所有人都一副没有任何异议的模样,心里更加生气,“张律师,除非你拿出证据证明这是爷爷的遗嘱,要不然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张律师看着怒气冲冲的萧琴,显得不焦不躁,只是轻应了声,“好。”
话落,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对着大家说道:“这是萧老爷立遗嘱的时候留下的录音笔,我相信听完之后你们心中自然可以明了了。”
说着,张律师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大家都不由得屏息凝听。
录音时间持续十多分钟,播放完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遗嘱的真实性,萧琴就算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无济于事,毕竟事实已经摆在那里。
王素,萧泽飞和唐晓激动得快要欢呼雀跃起来,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不敢表现得太过失礼,更何况,他们觉得应该顾及一下萧子靳和沈雨荨两人的心情,要不然他们担心某人一怒之下将小文墨活活掐死。
沈雨荨坐在萧子靳的旁边,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如刀绞,突然间。她非常怨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能替他生一个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让爷爷对他失望,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更加难过。
张律师见大家已经没有异议,便带着自己的律师团一起离开了萧宅。他们离去后,萧家所有人也不想再逗留在客厅,尤其是王素三个人,恨不得立刻回到卧室,表达他们的兴奋喜悦之情。
他们走了之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萧子靳和沈雨荨两个人,两人相对无语,都默默地走向二楼。进去卧室之后,沉默的气氛仍旧持续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雨荨终于开口说道:“子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