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群还在喧嚷,孩子残破的尸骸被众人撕扯得不成样子,每个人都想沾上一滴“纯洁的血液”。 孩子睁大眼睛的头颅在人们脚底下骨碌碌地滚动,被孩子的母亲捡了起来。 肥胖的母亲捧着头颅,喜笑颜看的对着头颅的额头亲了又亲,目光中满怀着虔诚,丝毫也看不到对自己骨肉的悲痛。 此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身躯黝黑壮实的族长,已经拎着那把锋利的斧头,向着谢簪走去。 谢簪不懂他们的意思,颇为警惕的瞧着他,全身戒备,目光环视着周围,思虑着若是真的出现危险,他立刻拨开疯狂的众人逃命的几率有多少。 “咣当——” 一声轻响,一截木棍被扔到了谢簪脚下。 谢簪低下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木棒。 什么鬼? 族长拿着自己手中的利斧舞了几下,眼睛一直紧紧黏在谢簪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的喊出了一句话。 谢簪依然听不懂,但是依稀可以察觉到,他是想让自己捡起地上的木棍。 于是他便顺从的弯腰捡了起来,拎在自己手里面甩了几下试了试手感。 勉强还成! 他抬头,继续看向对面的族长,意识到了他向与自己对战,便挑衅般的挑了挑眉毛。 族长顿时面色通红,双眼充血,即兴奋又急切的大吼一声,举起自己手中的斧头冲过来。 虽然以往玛嚓部落里祭山神的时候,族长对战最后的战士,他们从来都不会给战士一柄武器,一直逼着他空手与族长对决。 但是为了增加一点娱乐性,也是为了凸显自家族长的威武,所以部落里面的人,从来都不吝啬与给美丽的少女一把武器。 比如谢簪手里面的那截破木棍。 在他们意识里,女人和小孩都是柔弱无能的,就算手里面握着武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特别是石台底下的青壮男子们,在看到手中握有武器的女人,在拼尽全力却仍旧被逼到绝路,哭哭啼啼的摆在他们族长的“男子气概”之下,总是容易让他们的内心获得极大地满足。 他们最喜欢看这样的戏码。 所以,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玛嚓部落的族长举起自己武器,看似凶猛的砍向谢簪。 “哼……” 谢簪冷着一张脸,不屑的发出一声鼻音,脚步一抽一转,轻易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利斧。 族长一击落空,脚步顿时踉跄了一下,勉强止住了猛冲过去的脚步,望着劈空的斧刃微微发愣。 一般来说,与他对战的漂亮女子,他还准备着留下她用来给自己和大巫享用,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一斧子劈死她。 他方才的那一斧,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凶猛,内地里装装样子,故意吓一吓这些异族女子罢了。 等到斧刃挨着女子身上的衣裳,他也就会撤手,等着看那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跪地痛哭流涕的场面。 这种场面也是部落里面的男子最喜欢看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个“女子”身手居然如此敏捷,轻轻巧巧转个身就躲过了他的斧子。 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 来不及细想,还在愣神中的族长,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屁股一疼,顿时整个人往前一扑,狼狈不堪的摔趴在了地上。 谢簪在这个族长的身后,直接一脚踢他屁股上,将他踢了个狗啃泥之后,手里也丝毫没有闲着,直接挥动那截短短的木棍,直接往族长的后脑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族长直接双眼一翻,干错利索的昏了过去。 族长,扑街。 台下还等着看热闹的蛮子们,顿时哑然无声,脸上欢呼雀跃的神情被难以置信所替代,整个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原本还一脸神棍相的大巫,也突兀的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谢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现场实在是太过于安静,就连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地上的莫阿武,心里面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努力抬起头颅,、勾着脖子去看谢簪的脸。 发生了什么情况? “粗手粗脚、一身傻力气……” 谢簪手中那根不甚结实的棍子,也随着方才的击打断成了两截,他随手将断了的木棍一声,嘴里面轻声嘟囔着。 这蛮子虽然身形矮小,但是长年累月在山间追逐狩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力气很大,但就是太笨拙。 他只不过用了巧劲儿,就直接把这蛮子给敲晕了。 看着地上那又矮又壮的蛮子族长,谢簪是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又抬脚踹了踹,轻声啐了一口。 “呸!” 原本他还不至于对这些蛮子厌恶至此,但是经历了祭奠山神一事之后,他心中对这个部落的厌恶却已经达到了顶点。 中原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停止使用人祭,就算是在这十万大山中,那些开化一些的部落蛮子,也不会使用活人祭祀。 但是在这个玛嚓部落中,不但要用活人祭祀山神,还要懵懂无知的孩童来血祭,更有甚者,还要让孩子的父母欢天喜地的亲自抱着孩子前来祭祀,就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如此愚昧蛮荒,实在是让谢簪感到一阵恐惧的寒意。 除了血祭活人之后,那么蛮子族长接下来的举动,则是彻彻底底的叫他打心眼里感到厌烦。 这个族长,仗着自己手中有着锋利的兵刃,就要与被俘虏的人比武。 而被俘虏的人手中只有一根不结实的木棍。 而且这些蛮子们已经把自己当做是女子,却仍要与自己比试。 倘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普通的妙龄女子,那么她的下场回事怎样? 谢簪不敢想。 只要想一想就能让他恶心透顶! 一个壮年男子,仗着自己手中武器,去欺负幼儿妇孺和手无寸铁之人,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勇武和男子气概,这种行为着实可恶。 他们所在的这个蛮子部落,不但野蛮残忍、巫蛊横流,还卑鄙无耻,看不到一点可以值得称赞的地方。 想到这里,谢簪转眼望向台下的人,只见方才还一脸兴致勃勃的男子们,此时个个目瞪口呆,不敢言语。 都是一群只敢欺辱弱者的货色,没有一个配称之为男人! 他满心不屑的想到。 此时,一直在一旁发愣的大巫走上前来,面色阴沉如水,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高声开口吩咐了几句。 马上就有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上石台,将自家昏迷的族长给扶了下去。 然后,大巫铁青着脸色,阴沉的目光缓缓地看向谢簪和莫阿武两人…… …… “他们都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山洞里,冯追一脸哀求的看着夏姮两人:“两位大人,还是别管他们了,咱们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呵……” 夏姮冷笑一声没说话,看都没看他一样,依旧一副大爷似的模样枕着小白的腿。 小白正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替她按着酸疼的额角和太阳穴。 她最近又开始头疼起来。 冯追见此,不甘心的想再劝两句,却没想到,洞口的栅栏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方才将谢簪和莫阿武押走的那三个蛮子,又一脸晦气的将这两位大爷给送了回来。 莫阿武还是被绑着扔到了墙角,谢簪则是完好无损的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没有掉一根头发丝。 夏姮惊讶的起身:“我知道以你的身手,你应该不会有事,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簪施施然的撩起下摆,蹲在他俩身边:“没办法,我好像把他们一个领头的打昏之后,有个神棍便一脸难堪的让我回来了。” 这时,那三个蛮子突然开口,对着她们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起话来。 他们全都没听懂。 但是冯追懂得一点蛮子话,为了掩盖自己方才的举动,急忙殷勤的开始翻译起来。 “这些蛮子有一个规矩,在祭祀山神的这三天里,只能杀掉祭品,不能杀掉其它活着的东西,否则便是对山神不敬。” “但是祭品必须得由族长亲自杀死,可是现在族长暂时昏过去了,今天杀不了,明天继续。” “他们还问,我们这一行里,除了谢大哥这一个…呃,除了谢大哥这个女子之外,还有没有其她的女子来代替他?” 众人:“……” 原来是嫌弃谢簪这个“女子”太能打,所以就想换一个不太能打的过去吗? 夏姮突然眼珠子一转,心里面突然有了主意,笑嘻嘻的对着冯追道:“你告诉他们,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子,明天让她去。” 冯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的话翻译了过去。 只见那三个蛮子的目光,径直掠过冯追和莫阿武,看向了小白和夏姮那边。 三人犹豫了看了看夏姮的脸,然后悄悄将眼神定格在了小白的脸上。 小白:“……” 夏姮:“……”什么意思啊你们? 选女人结果连选两次都没有选中我,揍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