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九尺的二哥马宗是个暴脾气,谁都管不住但大哥马腾一瞪眼立马一句话不说。从来都是马腾说往东他绝对不往西看一眼,从前他总和马腾梗脖子,他一横马腾就给他一顿揍,后来就成了就服马腾谁都不服。
马腾和马宗是性格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但他俩就有一个共同点,非常疼爱马越这个小弟弟,马越可以说从小就是让乡里人捧着长大的。
马腾是讲理的人,所以马越和别人有什么矛盾只要马越做得对受了委屈马腾是一定把场面找回来,这村子里是没人不服马腾的,马腾是个什么成色,十二岁提着草叉就能捅翻穷凶极恶的羌贼,又是十几年过去,凉州这边的大小战役马腾参加了十几次,斩级过百,早就有爵位在身,别说这小小的彰山村,就是在安定郡马腾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更何况马宗不讲理啊,马宗这暴脾气早就传遍周围百里,马越就是做一些事儿不占理了,马宗也要提着柴刀把理找回来。
就这么个生长环境,也就马越心理已经成熟,否则有这么俩大哥左右护法本性再好的小孩儿也得活拧巴了长成个混世魔王。
正因如此,彰山村上百号青年以马腾马宗兄弟为首,走道上村里青年谁见了都是大兄左大兄右的,四五十个小孩子们则以马越为首,马越的辈分大,向他这个年纪一般见了村里乡老都得叫爷爷,但马越就得叫叔叔,没办法,三老也就是他老爹那一辈的。
所以经常可以见到十一二岁的小孩儿叫马越小叔的,可马越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他干脆小手一挥,叫村里除了自己家马超马岱那几个小孩儿,其他人全喊他哥,不知不觉马越在小孩儿里也成了一言九鼎的人物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传到大人耳朵了多数笑骂一声胡闹。马家的经济状况非常之不好,马家兄弟上北疆打仗参军也有这一方面原因,只要活着回来再略有斩获,便可换些钱财补贴家用。
马腾马宗哥俩提着刀帮朝廷打仗去了,留下一大家子,三个嫂子三个侄子还有院子里一条大黄狗,吃饭还得继续,所以马越在马腾走的第二天便也提起斧头牵着黄狗上了彰山。
尽管他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但说真的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战乱年代来说,他距离一个男人,合格还差得远,前世的大学生真的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只鸡也没杀过,来到这个世界他每天没事了锻炼身体,鸡也杀过几只,但他还是低估了生活的艰难。
从前看着大哥二哥带着柴刀推着车上彰山,没到太阳落山一准推着一车木柴回来,欢声笑语的一准还给他带些吃食。
他也是推着排车出去,虽说不像马腾带着马宗,可他也牵着黄狗,也算是俩吧,到了山上才发现,砍树真没他想的那么容易。
彰山离村子没多远,到了目的地小豆子挑了一棵两个碗口粗的小树,朝手上哈两口气,卯足了力气就是一斧头,随后手上就是一震剧痛,虎口被震开了,疼的他两条胳膊直发抖,他定睛一看那斧头还卡在树上了。
说实话从三四岁能跑利索了他就一直在挖空心思的锻炼,小点儿时候是没完没了地疯跑,再大点便是俯卧撑什么的,大人们即便是见了也觉得这小子自己跟自己玩儿呢没多在乎,马越就这么锻炼了七八年,如今刚刚开始举石锁,他的力气是绝对不小,就是和成年人相比绝对不会逊色多少,当然这身体没长开单打独斗绝对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但现在这是砍树啊,砍树还能像单打独斗一样儿呢?他好不容易挑了一棵长得不拧巴也不粗壮,在他看来刚刚好的树,一斧子下去给自己虎口崩开了不说,斧头还卡在树上拔不下来了。
还是没经验,马越斧头落下的地方正是这棵树唯一的一个结节,以前他听说那参天巨木身上最坚硬的地方就是曾经受过伤长出结节的地方,他也不知真假,现在他知道了,树身上的结节是真硬。
扭头一瞅,从家牵出来的大黄狗正吐着舌头朝他直咧嘴。
怎么看怎么像在嘲笑他,越看越可恶。
坐在地上的马越扯着怀里从家带出来的干粮,混着虎口流出的血就给嘴里塞,饼是凉的,血是热的,心头闷着巨大的难过与恐惧,双眼红着里面有泪水要溢出眼眶。
老子好歹也是大学生出身!成年人的灵魂被所在如今这小小的躯体里,每天喝着杂米稀粥,麻布衣服上满是补丁,整天听到的都是杀人放火,挖空了心思想快速成长起来,可谁都把老子当成个小孩子!一个顽童“老子必须要改变家庭的现状,改变家族在历史上的穷途末路,从现在开始!”
发狠地咬下一口干粮,马越重新提起了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