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哈哈,回来了就好,这次是你第一次独自进山打猎,感觉如何呐”回应那稚嫩之音的是一声极为粗豪的爽朗大笑。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无论是那稚嫩之语还是这粗豪之言,听在此刻许年的耳中让少年不由得热泪盈眶!
庄周梦蝶或者是蝶梦庄周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急急的从放着草垛的场院处向声音传来的谷中小院奔去,片刻之后,他却又在那小院柴扉之外驻足不前了。
此时此刻,那小院柴门的是打开着的,内中一个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年将手中那比他身高两倍由于的铁枪立在墙边,手中提着两只五彩锦鸡背对着许年。
许年不用看正面他也在知道那背对着自己的少年一定是在笑,一定是在骄傲的向那粗豪大汉笑着。
“不愧是我许成虎的儿子,第一次独自近身就能有这般收获!相当年你老子我第一次进山的时候”粗豪大汉粗砺的大手摩挲着其下颌硬如钢针般的胡茬,毫不吝啬在对许年的夸赞之中回忆起了他当年进山打猎之事。
“当年阿爹很是了得,不仅捉了两只山鸡,还有一只野猪被你擒下”
“诶?儿子,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许成虎的儿子还有未卜先知只能不成?”
“阿爹,这事你已经和我说过不止一次啦,而且我还知道那次和野猪搏斗,你还摔断了一条胳膊卧床在家将养了数月之久呢”
“诶?臭小子胡说,没那回事,你阿爹我英勇神武,怎么可能杀只野猪就能摔断胳膊”
一言一语从那打开着的土坯小院之中传出,许年眼眶之中无声的泪水已经滑落面颊,那些话都是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事都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他还知道接下的自己就会用热水将那两只山鸡去毛,宰杀并做上一顿香喷喷的泥糊叫花鸡,然后就在双月之下的世界上第一次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许年此刻已经明白,这并不是现实,而是那如同定境所见一般的旧梦,梦里的所见是如此的真实,泪水滑落道嘴边也是那样的苦涩。
最终,许年还是打开了柴门走进了那小院,在那院中两人仿若无物般的谈笑饮酒中,许年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举杯拱手而敬,这酒水入喉是那样的辛辣与酸涩,农家浊酒也就是这样了,就因为这酒水的滋味不美,才有了今后自己酿酒的想法。
这一杯酒是为敬父亲,也是为敬那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
画面一变,由炎炎夏日化作金色之秋,青龙山中的一座小山包上,许年看着这熟悉的一切,闻到了自秋日枯林之外传来的香气。
脚步踩在落叶与枯枝密布的林间,却并没有发出咯吱咔嚓的响声,还未走出树林,便从那枝叶的缝隙中所见,一位少年正和一位袒着肩膀的粗豪大汉坐在石头上对着几个被泥土包裹的叫花鸡大快朵颐。
见到此情此景,许年心下不由的一阵焦急,当下便是向着远方看去,当他在看到那一块两人多高,丈余方圆的巨石之后那顶有些灰尘显得脏兮兮的黑色角圆帽之时,心情又蓦地激动起来。
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与小道姑相见的日子,那时的小道姑正是被自己所特制的叫花鸡香味吸引而来。
“谁在那里?藏头露尾!”
“不要动手,都是青龙山上的邻居,我是叫做盈盈的啦,就住在那边的道观里,喂,你们吃的什么?好香啊”
一切都在如记忆中的一样在重演,许年有一次听到了小道姑的声音,清脆婉转如黄莺出谷,也再一次见到了小道姑的面容,清秀可人笑意盈盈。
“盈盈!”许年此刻再也忍不住,从那枯木树林之中快步走出向着那在巨石遮挡处探头探脑的小道姑飞奔而去,然而当许年的到了跟前展开双臂一抱却是抱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