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每次都能带给他极致的快乐。可她的作用也仅限于此。床上的水乳交融并不能让他在现实里呼风唤雨。加上他的母后总在他边上数落云初鸢。
他久而久之对云初鸢的那份激情慢慢被磨灭。他现在最想的已经不是把云初鸢圈禁在他身下,为她遮风挡雨。
他的野心是那张所有人都想坐的皇位。
云初鸢在听到萧清沛的话后,心一惊,身子一个扭动,萧清沛身子骤然一软,就草草的结束了他们这一次的情事。
云初鸢摸着她已经光滑平整的脸颊,又抱着萧清沛,含住他的耳垂,蛊惑着说道,“妾身知道因为妾身的缘故,让王爷你在外面受了许多的委屈。不过王爷你之前不是说皇上这段时间被越太后喝令着做这做那,皇上心里其实早就对越太后她们生出了厌烦之情。妾身的脸现在已经恢复好了,只要在今晚能大展风采,艳压云初浅,灭了萧云霁的风头,贬了越太后的脸。皇上心里必定会重新看重王爷的。”
萧清沛对云初鸢失了激情。云初鸢对萧清沛也只剩下曲意逢迎而已。
要不是她现在暂时没有本事搭上其他的高枝,她早就踹掉萧清沛,魅惑其他男人去了。
这一对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的鸳鸯,现在已经走到了各怀鬼胎的地步了。
萧清沛盯着云初鸢的花容月貌,淡然的说道,“你也准备下。若是今天晚上本王的父皇有表现出打压云初浅他们的意图,你就起来表现一番。”没有就算了。
因为宫里突然来的旨意,打乱了萧云霁的计划。云初浅自是不能和周娴君回越国了。在萧云霁去处理他的正事时,鸳鸯来向云初浅汇报一些事情。
“大小姐,那个云初鸢已经治好脸上的疤痕。我看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闹幺蛾子了。”鸳鸯提醒云初浅要小心云初鸢。
云初浅听到这个消息,唇角含着笑。双眼亮晶晶,意味深长道,“没关系。她那脸也撑不了多久的。”
鸳鸯想追问云初浅这话是什么意思。房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小姐!”
下一刻,厉嬷嬷已经给云初浅给行礼问安。
厉嬷嬷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云初浅和鸳鸯的谈话。看到厉嬷嬷,云初浅心情飞扬,连忙亲自起身把她搀扶起来,“厉嬷嬷,浅浅可算是把你盼出来了。”
厉嬷嬷被她扶起,鸳鸯也凑到厉嬷嬷面前,喜气洋洋的附和着云初浅的话。“厉嬷嬷,鸳鸯好想你。”
厉嬷嬷规规矩矩的笑着回禀云初浅,“大小姐,老奴那里一解禁,就回了忠勇侯府。老爷马上就让人把老奴带这里来了。还吩咐老奴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你。”
云初浅开口想问厉嬷嬷她当初是怎么知道苏明月送的那一盒糕点是有问题的。厉嬷嬷却已经又抢先她一步,开口向云初浅禀告着说道,“大小姐,老奴回忠勇侯府时,听府里的人说老夫人这几天把整个忠勇侯府搅的鸡飞狗跳。”
云凌跑了,云尚书府被成献帝下令封了。
云老太太自然只得带着她的孙子孙女们投奔云政这个大儿子。
而现在忠勇侯府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云老太太一去了忠勇侯府,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了。使劲的折腾忠勇侯府的下人们。
云初浅眼里有狡黠的光芒掠过,回头对鸳鸯轻声道,“你去告诉那个人,让他这几天准备下,把能从老太太那里拿到的贵重东西全部拿走。再告诉他,我过几天会派人把银票送到他手里。拿了钱,他和他母亲他妹妹一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鸳鸯知道云初浅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得了云初浅命令,鸳鸯马上就退下去办事了。
她走后,云初浅就追问厉嬷嬷关于糕点的事情。厉嬷嬷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告诉云初浅说她有个远房亲戚正好在苏明月下榻的驿馆里当伙计。
那伙计知道了苏明月要害人的事情,便来禀告她。她知道了后就赶去阻止那些丫鬟吃那些糕点。
厉嬷嬷的这个解释透着过分的巧合,云初浅并不信。
自此也对厉嬷嬷多了份疑心。
晚上,景泰殿里。
等满殿人都按照顺序坐下后,成献帝也在萧清毓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
众人纷纷行礼,齐齐高呼万岁。
成献帝龙袍下的身子剧烈的晃动着,他几乎就是被萧清毓架着才一路艰辛的坐到龙椅之上。
萧清毓站在成献帝身侧,代替他让殿中跪着的众人起身。
众人起身后,目光自然是齐齐的看向龙椅之上坐着的成献帝。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众人心里就发了沉。
前几天还神采奕奕的成献帝才一夜没见而已,脸色就灰败难看到极点,嘴唇也是黑的。他这副模样分明像是受了什么重创的。
“朕昨夜身子偶感不适今晚宴会全权交给太子负责。”成献帝说话的语速很慢很慢。
等说完这话后,他干脆就抿着唇不再言语。一切的事情就都交给萧清毓来办。
萧清毓立在高台之上,身上莽龙袍迎风招展,温润脸庞上透出意气风发的气势。
“孤的父皇虽虽身子不适,可之前我们东靖国皇室的确是是亏待了越国公主。孤的父皇今晚特地举行这一场晚宴,算是赔罪,也算是庆祝越国公主能平安无事。”
萧云霁坐在台下,他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双锐利的狐狸眼微眯,紧盯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成献帝。
他发觉今晚的成献帝穿着一套很是宽大的龙袍。龙袍下他的身子像是在剧烈的抽动着。
在萧云霁打量成献帝时,殿门口太监的痛禀声幽幽响起,“越太后驾到!越国公主驾到!”
众人再向殿门口看去,就见周娴君轻挽着云初浅的手走进了大殿。大殿里灯火辉煌,今晚的周娴君一身火红的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凤钗,整个人透着一股雍容和华贵。
而和周娴君长了一张相似脸庞的云初浅今夜一身丁香色宫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垂鬟分肖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
萧云霁将目光从成献帝身上收回,无比的自豪的落在了云初浅身上。果然,还是他这丈母娘会打扮女儿。将他的小白眼狼打扮的他这个当夫君的都差点不敢认她了。
萧云霁唇角边宠溺和自豪的笑容顿时糅合在一起,端起酒杯就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
他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萧清毓看着殿中那个对着周娴君巧笑嫣然的女子,眼睫微垂,遮住眼里翻滚的炙热情愫。
浅浅,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他拢在宽袖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
殿中其他人,像是璃王和萧清沛他们这些皇子,看着整个人仿佛都能熠熠发光的云初浅,心里多少是有些懊恼的。
他们中但凡有人当初在云初浅身上多花费点心思,想来现在他们就能成为越太后的乘龙快婿了。自此以后就有越国皇权的支持了。
女眷中,皇后覃氏是属于有眼无珠把云初鸢当宝压错筹码的那一类,现在自然是心里怄的要死。
齐妃是属于眼馋着云初浅身后权势的那一类,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把云初浅拉到他们母子阵营。
当然了,还有云老太太这种不要脸,一直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停对周围宾客表示是她从小教育的好,才把云初浅教育出落成这般落落大方女子的。
总之。一时间殿中各种情绪翻飞。有开心的,有懊恼的,还有恨得咬牙切齿的。
成献帝再看到云初浅,胸口坠坠作痛。他艰难的闭上眼睛,即使不去看萧云霁,他也能猜测到萧云霁这时必定是唇角含笑,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嘴脸。
萧清毓咬咬唇,压下眼中翻滚的炙热情愫,举着杯子走到周娴君面前,对着她们母女道,“恭喜越太后能寻觅回爱女。孤代表孤的父皇先敬越太后您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娴君很给面子的喝了一杯酒。
萧清毓又斟酒,连着敬了周娴君几杯酒。之后,歌姬舞姬纷纷登台表演。众人沉醉在一片欢愉的氛围里。
“咳咳”一直不说话的成献帝在宴会进行了一半后开始轻咳了两声。萧清毓连忙走到成献帝面前,成献帝目光向萧云霁看去,缓缓说道,“小十六朕有话要单独交代你。你我兄弟先移下驾。”
萧云霁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轻撇,“皇兄,有什么话不可以过了今晚明天再说的吗?”
他这个时候干巴巴的把他叫出来,这其中要是没鬼才怪。
成献帝宽大的龙袍下,身子抽动起来。萧清毓接过萧云霁的话,“小皇叔,父皇和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只是现在让您陪着他单独说一会儿话而已。连这么个简单的要求您都不答应呀。”
这分明是眼见萧云霁不上当,开始道德绑架萧云霁。
萧云霁要是这个时候还拒绝成献帝的要求,得嘞,明天萧清毓他们就能给他炮制出一条忤逆君王的罪名。
萧云霁从座位上起身。萧清毓搀扶着成献帝也起身。
萧云霁又笑着提议道,“皇兄,浅浅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皇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对她隐瞒的。皇兄,皇弟想让浅浅参加进我们得谈话。”
他的小白眼狼现在好歹是越国公主,成献帝要是敢轻举妄动,相当于把越国也一并得罪下去了。
萧清毓感受到成献帝身子抽动的越发频繁了。他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故意把耳朵凑到成献帝耳畔边似是在听她说话。
再抬头看向萧云霁时,他脸上神色愈发温润清雅。
“小皇叔,实不相瞒。父皇他觉得他的身子状况最近每况愈下。他想找小皇叔谈皇位的事情。这种事情算是比较机密的事,小皇婶最好还是回避下吧。”
这算是把萧云霁求外援的打算也给掐灭了。
箭在弦上,萧云霁要是再说出什么拒绝成献帝的话,成献帝完全可以给他安上一个违抗皇命的罪名。
他将袍袖一撩,嘴角轻勾,“既是如此,那皇弟只能从命了。”
话虽这样说,他心里到底还是忌惮成献帝他们父子两又会搞什么花招,暗中命张天调集人手。
云初浅看见萧云霁离开大殿,一颗心也惴惴不安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云初鸢从座位上站起身,仰起她那张光滑无瑕的脸庞向云初浅遥遥举杯,“晋王妃,妾身敬你一杯。”
她这看似是在跟云初浅敬酒,其实是想通过云初浅,引起殿中人对她的注意力。从而告诉殿中人昔日那个漂亮妩媚的汴梁城第一美人又回来了!
偏殿里。
萧清毓将成献帝扶着坐在铺着猛虎皮的贵妃榻上。
成献帝身子不停得抽动着,脸上的已经接近于死猪肝的神色。
他用萧云霁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着,“以后江山你好好管治”
萧清毓眼里露出了沉痛之色,搀扶着成献帝的手臂紧了紧。
成献帝却是伸手将他一推,又高声道。“走!”
萧清毓心一狠,头一扭,迈着决然的步子走出了偏殿。他一走出偏殿,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只低哑着声音对萧云霁道,“小皇叔,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时可以喊孤。孤就在殿外。”
他话一落下,两边的太监就把殿门从门外阖住。
事到如今,萧云霁也大概能猜测到成献帝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了。
果然,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坐在贵妃榻上的成献帝“轰隆”一声,身子已经沉重的跌到地上了。
但现在的他眼里却闪烁着异常兴奋的眸光,他对着萧云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牙齿,“小十六咱们兄弟斗了一辈子,朕如今要走了就是拖也要拖着你和朕一起下地狱”
成献帝感觉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他用最后所剩不多的力气,抽出宽袖里藏着的匕首,对着他自己的胸口就是猛刺。
“来来人”成献帝在他自己的呼喊声中,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紧闭的殿门下一瞬间就被人从外面又踹开了。萧清毓领着一批人火速的冲进殿里,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成献帝,萧清毓眼里快速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在下一刻,他声音狠戾,指责萧云霁。
“小皇叔,你竟然谋害孤的父皇!”
这父子两是铁了心要让萧云霁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