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都没过去,枚瑰便又发起了高烧,众人微微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凝重又冰冷的氛围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所扰乱。 “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何事如此喧哗,还不快快道来。”皇后看着皇上明显变冷的脸色,连忙出声道。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小桂子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早已吓破了胆忙忙跪倒在地,将事因到了出来:“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是华妃娘娘宫里的,华妃娘娘见了红,奴才才忙忙来通报。” “什么?见了红,为何会如此。”皇后忙忙问道,如今真是祸不单行,公主方出了事,华妃便见了红。 “皇后,如今你也怀着孩子,此事你不宜出面。”皇上沉声道,语气中不分喜乐,但眼中的冷意却让人不敢直视,“来人,去请柳贵妃前去华妃处主持大局。” “皇上,臣妾无关紧要,如今妹妹处出了如此大事,又关乎皇嗣,臣妾身为皇后怎么能不出面,皇上还是让臣妾前去吧。”皇后忙忙说道,华妃才与她分开没多久便传出了见红的消息,要是她不去看着,这盆屎铁定得扣在她的头上,如今公主一事还未解决,又出此事,稍有不然,她的地位必定有所动摇。 “如此,梓潼便辛苦你了。”皇上沉声道,摸着枚瑰滚烫的小手心中是忧心不已,萌萌虽说是他妹妹,但他一直便将她当女儿养着,如今萌萌还发着高热,他哪里能放得下心去管华妃一事。 “是,臣妾告退。”皇后看着皇上对此事多加言语,心中暗暗一喜,忙忙退下。 尚颜见小公主还如此烧着,只好再次施针,可此次也却不见任何效果,急得皇上不知如何是好:“尚神医,你快想想办法,再要如此烧下去,萌萌如何受到住。” 尚颜仔细着为小姑娘把着脉,如此寒气入骨,再加体外高热,本就如此娇弱的小姑娘如何受的住。 “尚颜,你快想想办法,你不是神医嘛,”宁轻看着小姑娘如此模样,更是心疼的不行。 看着宁轻如此的模样,尚颜叹了口气道:“如此只有一个办法可施,便看皇上舍不舍得了。” 皇上问道:“何为舍得?莫不是需要什么贵重的药物,神医要什么尽管说来,无论是千年灵芝还是人参。” 尚颜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我出手救了公主,公主就必须随我出宫五年。” 一听此话,皇上眉头一皱,不加思考直接拒绝:“不行,公主乃金枝玉叶怎能随你离开。” “皇上,你先别着急,听听尚颜到底是怎么说。”宁轻劝完皇上,忙对尚颜使了使眼色:“尚颜,你要小丫头随你五年是为何?” 尚颜无视宁轻的眼色,上前喂了枚瑰一颗药丸,沉声道:“小公主原本身体底子便不好,方才是因着头部受伤加上落水才导致高烧不退,除此之外,因为寒毒入骨,将体内原本隐藏的病都带了出来,如若此时不急时就治,恐怕也得落得满身的病根子。” “如此说来,你是有方法救治?”宁轻问道。 皇上也恳求得说道,语气中满是真诚:“还望神医能够出手救救小妹。”此时的他,不是一个帝王,只是一个担心幼妹的兄长。 尚颜叹了口气,缓声道:“如此便只能如此,我方才喂了一颗凝神丹给小公主服下,如今再服下那枚浮生丹,她能不能受住就看运道了。” “什么?浮生丹!”宁轻倒吸了口凉气,如此仙药,他竟然练成了。 “对,就是浮生丹。”尚颜肯定的说道,“那浮生丹我历经多年总是找齐了原料,如今配得了两枚药丸。” “那浮生丹是何物?”皇上问道,这名字他竟闻所未闻。 “皇上,此事不宜多言,总而言之,这物绝对可以救萌萌。”宁轻自知此物不宜轻易透露,便替尚颜回答道。 “尚颜,此恩宁轻没齿难忘。”宁轻眼里满是感动,对于这浮生丹他自是听他提起过。 这浮生丹方子乃是尚颜父亲留下的密单,此物可解百毒亦可使人起死回生,但这丹药的配置却极其难得,尚父用尽了一声也没找齐原料,而如今尚颜成功的配置了,却拿出了唯二的丹药救他侄女,如此之情,让他如何不感激。 “此言还谈之过早,此事还是原来所言,就看皇上舍不舍得了。此物虽可以救她,但其中的药力,绝不可是她这小小身躯可承受的,如此一来必须我每隔两月便用银针为其疏导,且小公主年纪尚小,一时不能疏导过大,如此一来最少则需五年。”尚颜拿出怀里的药丸递给皇上说道:“皇上一切便都由你决定了。” 皇上拿着手里的药丸,心中纠结万分,五年之久他定是舍不得幼妹,但如若不舍强留着她,岂不是拿她的安危做赌注,万一小丫头真要没了,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与再外为父祈福的母后。 他吐了口气,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皇上,如今小丫头可等不起啊,您可快点做决定,您放心,我会随萌萌一同随神医前去,五年后的定将亲自将萌萌安然无恙的送回您的手上。”宁轻感觉着萌萌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心中也是越发的着急。 “你们有何方法救公主。”皇上目光一转看向站立一旁的御医。 众御医忙忙伏地跪道:“臣等无能,请皇上赐罪。” 皇上一甩衣袖,吩咐道:“拿水来。”说着便向轻轻掰开了枚瑰的小嘴,喂了进去。小丫头,记得皇兄在等你回来,你会一直是朕最珍贵的公主。 见皇上给小姑娘喂了药,宁轻一口气松了下来,对于尚颜的医术他还是放心不已。 尚颜再次为枚瑰把了把脉,感受着那原本微弱的脉搏如今越来越平稳有力,不禁感叹万分,这浮生丹竟有如此神效,难怪方年父亲为这药方倾尽了一生。不过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运道,竟有如此福分,也罢,也罢。 郑御医在皇上的示意下忙忙上前为枚瑰把脉,不禁大吃一惊,满是喜色的说道:“恭喜皇上,公主脉象平稳,这是大好啊。”说完一脸崇拜的看着尚颜:“此乃真神医也,老夫甚服。” “御医客气了。”尚颜微微点头示意以示尊重。 尚颜拱了拱手说道:“皇上草民还有一事,需要得到皇上的许可。” “哦,何时,朕愿耳闻其详。”皇上得知萌萌无事了,一直悬着的心中总算是放了下来。而对于萌萌的救命恩人尚颜此时他更是感激万分,要不是从宁轻口中得知尚颜不喜名利之事,他早就为他封官受禄。 “草民想收公主为徒。”尚颜缓声道。 皇上心中一喜,尚颜医术如此厉害,萌萌能拜他为师绝对有益无害,况且小丫头如今要随他去五年,如若有了师徒的情缘,小丫头便更不会受了委屈:“神医能收小妹为徒,是她的福分,此事朕允了。” 尚颜没想到此事皇上竟如此便同意,不禁愣住,想了想其中原由倒是笑开了,没想到这皇宫之中还能有如此的兄妹情:“如此便多谢皇上,如今我便将小丫头带走。” “什么,现在?”皇上大吃一惊,怎么会如此之急,他原本还以为至少得等小丫头好些了再说,如今如此,他如何舍得,这一刻,他突然后悔了答应此事。 “没错,就是此时,小公主如今服了药,估计得十天之后才能清醒,我必须要再十天之内将她带到明月光寒潭处为她施针。”尚颜语言不容置喙,皇上虽是万分不舍,也不能阻止了去,只好忙忙吩咐人为小姑娘备好行囊与侍人。 尚颜说道:“不必如此麻烦,带些随身衣物便好,小丫头身边留一个伺候的人就好。”他本是不愿再带她人上明月光,但想到小姑娘的身份与年纪,还是留了一人,毕竟他和宁轻可不是当奶妈子的料。 “这,”皇上皱了皱眉头,小丫头从小便是被人伺候着长大,身边哪能离了人。 “皇上莫要担心,臣会好好照顾小公主的。”宁轻上前保证道。 “皇上,奴婢请求随公主一同前去,公主向来由婢女伺候,奴婢定当会好好照顾公主。”若竹听闻只能有一人可以随公主前去,忙忙跪身请求。 皇上看着眼前的两人,摸了摸小姑娘如今已经温度正常的小脸,终是忍住心中的不舍吐出一句话:“好,如此萌萌便交给你们了,你们定要好好照顾。”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奴婢定会将公主照顾好。”宁轻与若竹一同说道,声线虽不同,但相同的是,语气中的决心。 “啊,萌萌。”夏侯启之猛然惊醒,不禁扯动了胸前的伤口。 “世子爷,怎么了?”清风听见声音忙忙的从外间走了进来,看着他头上满头大汗不禁为他擦了擦:“世子爷可是做噩梦了,属下似乎还听到了您喊小公主的名讳。” 说完便见明月带着大夫走了进来:“世子爷,该换药了。” 夏侯启之应了一声,耐住疼痛任由大夫为他换药。 看着夏侯启之身上如此深的伤口明月不禁骂道:“如今这盗贼也实在是太过猖狂了,竟然敢公然行凶。” 夏侯启之轻咳了一声,苍白的嘴唇轻启:“明月,此事不宜再过讨论,你去备好马车,我们下午则上路回京。”刚才之梦,必有蹊跷,莫不是小丫头出事了。想到此,他猛然咳嗽起来,顿时心急如焚。 “什么,世子爷这绝对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怎么能就此回京,万一伤口恶化可如何是好。”清风直接拒绝道。 夏侯启之不顾他的劝说,直言道:“此事,我自由分寸,本世子心意已决,还不速速去安排。”声音随然沙哑,却有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这,”清风气的直甩衣袖,可也自知阻挡不住世子爷,只好吩咐明月好好照顾世子,便下去备马车。 “什么,华妃见红?”直到现在才收到消息的柳贵妃大吃一惊,怎么会突然见红?她仔细想了想,回过神来后不禁冷声道:“好一个栽赃陷害,一石两鸟之计。条儿,带上絮儿,咱们先会庆云殿去,仔细着手处理这此事,一同打压一下宫人,莫要使人将脏水泼在本宫头上。” 条儿一惊,忙忙说道:“是,奴婢遵命。” 柳贵妃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心中暗道:“华妃,我柳眉虽然嘴不好使,但脑子还是够用的,你休想将此事泼在我的头上。想必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谁让你不小心伤着了小公主,伤到了皇上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