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银纹的神秘女子?”
由于刺杀事件,之前计划好的布施也临时取消了,凤皎直接带着受伤的萧元朗回了行馆。
在听到他提及那个在巷子里救了他的神秘女子时她心里起了几分疑惑,按照萧元朗所叙述的,那神秘女子所用的手段很像莫留山或白殿的手段。
“没错,她将我身上的毒也解了。”萧元朗着上半身靠在床上,肩膀上绑着绷带,脸色依然苍白的厉害。
“你还中毒了?”
凤皎闻言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细把起脉来,随后眉头慢慢皱起。
“还好,余毒也被清的差不多。”
她疑惑地抬头想再问些什么,却正好对上了眼前一双专注的眼眸,她心跳漏了一拍,然而在她移开目光之前,萧元朗已经收回了视线。
“多谢。”他收回手,安静地开始穿衣服。
凤皎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想说要不要我帮忙,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走出房门外她便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去查下那个眉心有银纹的神秘女人。”
玉溪点头后便走了,留下玉秋站在原地,她知道殿下还有事要吩咐。
“将万灵丹捏碎了放在饭菜里送过去,再做些药膳。”凤皎边走边说,心思全在那凭空出现的神秘女子身上。
“是。”
凤皎心里慌张了起来,只有白殿和莫留山的人才会用阵术,而那一头及地长发又是白殿长老的象征。前些日子白殿被神秘人屠戮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从北疆到觉罗,再到白殿,下一个就是天倾了。
五年前的那场阴谋还是她联系的白殿,白殿的确会来找她,而如果这次那人真的是替李骁鹤报仇的,那么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如果这件事被萧元朗知道了
“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他出门,就算出去也要跟着他,不要让陌生人与他接触。另外准备一下,明日下午便回宫!”
玉秋面露惊讶,“明日便回宫?殿下不去慰问灾民了吗?”
这次的灾情无疑是收买民心塑造形象的好机会,因此女帝陛下也直接将这差事交给了殿下,如今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闭嘴,照做便是,对外就说有刺客暗杀,对内也不要说什么。”凤皎说完便匆匆离去了,心里思绪万千,不安越重。
“是。”
玉秋站在原地看着自家殿下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萧元朗的房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二人分分合合,纠纠葛葛也有五年了,一直都是这般不尴不尬的境地,然而连殿下自己也没有发现,从来以利益至上的她不知何时变得处处为萧公子着想,甚至怕他知道那不堪的真相。
事实上他和玉溪从来没想过殿下和这萧公子真的会在一起,直到五年前神风与尚翼同时派人暗杀将殿下逼入绝境,萧公子作为天策榜忽然出现时,他们才知道这个纨绔子弟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为殿下付出了多少。
甚至那么坚决地相信着殿下与亡者谷的事无关,尽管天下人都猜到了真相,他也坚持去保护着殿下。
凤皎离开后萧元朗便停下了动作,他靠着床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凤皎死去,哪怕他自己也是怀疑的。
他不是傻子,怎能不怀疑呢?
连璇玑阁都默认了帝侯李骁鹤死于亡者谷围杀,鸿渊太子疯了一般地对天倾发动战争,尚翼那位新帝皇帅公然要天倾女帝交出凤皎,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如何不怀疑,不过还是不忍心罢了。
他不敢接近凤皎,因为心里对小鹤的那份愧疚,对他那最疼爱的妹妹的愧疚,他害怕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连自己现在这样和凤皎在一起都是罪恶。
十天后,仓衣城。
一个完全破败的城镇,贫穷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状态,完全是蓄养天倾奴隶的一个养殖场。
“李公郁你个狗娘养的!你爹害了我们还不够,你他娘的又害了我们!”
“张奇你个狗日的骂谁呢?要不是李大哥把你救出来你现在还在猪圈里栓着呢!还有的你在这儿横?”
“李大哥,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们,一路用命护着我们,可我二伯就是被活活打死的,咱就是这个命,别争了”
“”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因为已经天黑,里面围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头上都刻着刺青。
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充斥着整个院子,到处是脏乱的稻草铺着的床,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放着一根半融化的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李骁鹤坐在李公郁用衣服垫着的最干净的角落里,看着一群人围着一声不吭的李公郁吵个不停。
周围各种打量的目光,有好奇的,有嫌恶的,也有垂涎的,而她却毫无所觉,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睛里又恢复到了刚从大荒山脉里走出来的那段时间一样,沉寂的像一潭死水。
“不管怎样不会连累大家的,天黑了,都散了吧。”
他也只好这么说,毕竟李骁鹤是他招惹来的,她就算做了什么,也该他担着。
烛火被灭了,那支蜡烛被小心地收了起来,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窸窸窣窣躺在地上睡觉的声音。
这间破旧的小屋子里足足容纳有近三十来人,男的占据一半,女的占据一半,中间隔着一道墙,大都是李公郁认识的亲人或是朋友什么的。
李骁鹤被安排在了女的这边,她旁边的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脸却挺干净的,眉清目秀,长的跟李公郁有点像。
“我是公郁的娘。”那女人低声说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泛黄的馍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