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3、当年情(2 / 2)惑乱风尘首页

我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谁啊?”

少华幽怨地说:“那个女人!”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少华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以为当年将她遗弃,所以少华从来不叫她妈妈,一直以那个女人称呼。这些年或许是少华的母亲上了年纪,良心上受到谴责,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少华的下落,经常打电话。

之前少华就和我聊过,但少华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电话总是说几句就挂了,还怀疑那个女人是缺钱了才来找她。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少华掏出手机,调出短信,递给我,说:“你自己看!”

短信很长,还有几个错别字,错别字基本都是同音字或者前鼻音后鼻音分不清楚,标点符号错误很多,看得出来少华的母亲文化水平不是很高。

“少华,我知道你狠妈妈,妈妈当年不对这些年来,妈妈一直在心里蒙心自问,我对不起你,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兴,我很惭愧。妈妈上年纪了,越来越想念你,你的兴脏先天就不好,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妈妈不球别的,只想在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在,我从老家敢过来,就是为了找到你,见见你,求你缘亮我。”

错别字很多,但是基本的意思表述的很清楚,我把手机还给少华,但是也注意到少华将短信号码的备注名称设置成了“”。虽然她嘴硬逞强,不肯叫一声妈妈,但是我知道的意思就是妈妈。

少华很感慨,问我:“你说这个女人烦不烦?她是不是缺钱啊?”

我不置可否,我的判断是,这个短信虽然粗糙,但是情真意切,一个老人即便缺钱,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找不知道确切位置的女儿寻求施舍。

我把我的分析说给了少华,少华沉默了。

过了很久少华说:“那你告诉我,她真的是为了来看看我?”

我冲少华点了点头,说:“是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少华想了好久,看情形是在回忆,我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少华说:“我忘不掉,忘不掉当年那冷漠的眼神。当年,他们各自离婚,又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是一个多余的孩子,甚至是他们的垃圾,他们争先恐后地要抛弃我。现在想寻求我的原谅,他们早干什么去了?我觉得她们穷死活该,要是对我当年稍微有一点点帮助,我又怎么会沦为一个出来卖的?”

我对少华的埋怨很理解,如果是我,或许埋怨的比她还要多,这种事就是多年前种下的恶因,但终究大家打断骨头连着筋,至于少华的母亲是否真的忏悔,我无从知晓。

就在这个时候,少华的短信又响了。少华拿起手机一看,有递给了我。

还是她母亲的短信。短信上说:“孩子你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到你,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祈求你原谅,只想抱你一下。”

我把手机还给少华,没有说话,这种事我不便发表意见,但在我内心的想法,是老人既然来了,至少应该见一面。

少华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就在少华收起手机的那一刻,喃喃自语说:“也不知道她住哪儿了。”

我这才试探着问少华:“要不要找一找,见个面?”

少华不回答我的话,话锋一转说:“最近总觉得胸闷,估计是老杨把我憋坏了。”

我打趣开玩笑说:“小心别把你这块肥田给耕坏了。”

少华把咖啡一饮而尽,说:“得了吧,就他那小锄头,根牙签儿似得。”

那天之后,少华经常和我发短信说妈妈的事,我能感觉到她很犹豫,但或许是当年她母亲给她的伤害的确太深了,少华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

红菱不错,渐渐的收手了,甚至有一段时间搬过来和我住在一起。她看见我的书,问我:“你学这些财务做什么?”

我依旧没有透露王志东和叶茂的事,只是说自己想多学一点知识,长长见识,好找一份工作。

好在红菱没有多问,只是说:“弟弟快出狱了,自己钱也存的差不多了,等到时候家里买了房子,我也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干!”

我说:“你要不要也学习会计啊,很有意思的,我现在考过了从业,简单的记账已经可以了。”

可是红菱笑着说我太迂腐,学这个不实在,还不如去学学颠勺炒菜,开个饭馆儿见效快。我想想也是,如果我没有王志东的资助,肯定也不会学这个。

过了几天,又传来了好消息,二妞告诉我,家里的房子已经打顶了,而且很顺利。我特别开心,这就意味着我的亲人不日就要住上新房子了。想起能在爷爷的有生之年,让他住上新房子,也算是我完成了自己的一大心愿。

二妞问我,要不要再回去看看,房子就快竣工了。我心里特别想回去,但想想还是算了。修了房子对我家来说是头等大事,但是村儿里好多人家都有了新房子,我回去也没啥值得炫耀的。最大的问题是,我现在没有一分正儿八经的工作,回去父母问这问那的,我又不会撒谎,说多了肯定露馅儿。

而且现在家里的旧房子拆了,新房子又没建起来,父母和爷爷估计也就是简易房里凑合着,我回去,一个女孩子,住的又不方便,只能添乱。

我告诉二妞,我就不回去了。二妞想想说,也是,你回来也没啥用。我给二妞又转了一些钱,委托她给家里的墙面贴一些瓷砖,地面硬化了,在选购一些好家居。

之前因为没钱,所有的预算都是按照最低规格,墙面是按照白灰算的,地面是土石路面,家具也是拉家具。但是白灰墙面不美观,而且容易开裂,尤其天气冷的地方,墙面开裂以后漏风,室内格外冷。而且土石地面下雨下雪容易脏,不好打扫,肯定是给妈妈平添了许多累赘。家里的家具也该换了,用了几十年,桌子腿儿都朽了,父亲自己做的木活儿配了一条桌子腿。

二妞要我放心,她自己也换了一辆面包车,现在进城很方便,家具瓷砖这些都有送货上门的,很容易办到。

听二妞打包票,我也高兴,给家里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爸爸妈妈都很开心,说眼看着就要住上新房子了,只是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身体还算扛得住,就是神智不很清楚了。

周末又去学校,阶段性测试,我的成绩竟然是全班第一名,我特别高兴,发短信告诉珠儿,她没回我。

下课后,还是很开心,就约红红一起吃饭。

红红在电话里回复我说:“可以啊,来早点儿吧,多聊一会儿。”

我问她:“你现在不怕那个蔡克成了啊?”

红红切了一声,说:“刚和他吵完架,懒得理他,不想多看他一眼,出来看不见,倒也干净。”

我欣喜若狂,这对红红来说,之前的蔡克成,简直就是上帝,出口就是圣谕,何敢违背?现在竟然吵架了,这就是进步啊。

见面之后,红红先是一顿抱怨,说:“蔡克成每天玩游戏,不挣钱也就算了,还一身臭毛病。我上个月赚的钱给了一半给他,竟然打我,我冲上去就咬,咬的他手破了,那个畜生竟然下死手打我,打的我鼻青脸肿,好几天没上班,要不是他怕打死我,没人给他赚钱,估计早就打死我了。”

我微笑不语,看着红红如此不幸福,却非常开心,这或许是世界上作为闺蜜最为诡异的祝福了,我祝福红红和蔡克成不幸福。

我问红红:“你打算还和蔡克成在一起啊?”

这句话或许问到了红红的痛处,她本来还在数落蔡克成的不是,一下子闭嘴了,等了半天,才说:“嗯,毕竟在一起很多年了,况且我真的爱他。”

我知道拆散他们的时机还不成熟,也不着急,就问:“你现在什么想法?”

红红说:“我现在就想,我每个月赚的钱和蔡克成一人一半,一万块给他也差不多够生活了,我自己手里得攒点儿钱。还有,就是他敢打我,我就跟他没完!”

我听着特别开心,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蔡克成有变化的?”

红红想了想说:“因为荔枝!荔枝给我的触动太大了,我觉得毛子和胡辉都是真心爱她的男人。可是她活的太辛苦了,即便有人爱她,也不足以让她留恋这个世界。”

荔枝临死的时候,用自己的鲜血在墙上写下的那行字,红红也看到了,当时她一遍一遍重复着念着那行字,眼泪默默地流。

聊了一会儿,红红就去上班了,我一个人闲逛了一番,给自己买了双鞋子。学习进步,家里新房子有进度,这就值得庆贺,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这是我毕业以后难得有的放松状态,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我就要开门的时候,听见房间有人,微微传来哭泣的声音。我有点紧张,这里之后我和珠儿有钥匙,而珠儿在我印象中,是从来都不会哭的。如果不是珠儿,又能是谁。

我打开房门,不敢进去,在门外问:“谁啊?”

哭泣的声音停止了,果然是珠儿,她说:“小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