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县令自己连县衙都被占了,他凭啥主持公道去?也只好哭丧着脸劝那些世家破财免灾。
县衙外头争吵哄抢成了一团,不过在县衙上房的李辅国可一丁点管束军队的心思都没有,一进了屋子,他立马掏出纸笔奋笔疾书起来,一连写了五封信,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敲了敲桌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几个衣冠不整的虎牙都太监爪牙立马进了来跪在地上,狂热的叩首道:“公公您吩咐!”
“马上把这五封信交给太子六率观军容使秦观,禁军统领太监杜仲,长安令展子坤,玄武门守将坤正伦还有大明宫总管太监黄河道!一定要在今晚交给他们!还有绝对不能让长安留守戴至德还有雍王李宏知道杂家已经逼近长安!听清楚没有!”
“公公放心!”几个虎牙都捧着装信的竹筒,立马跪地磕头回答着,他们可全仗着李辅国的威风才在长城里欺男霸女。横行霸道,连世家都敢惹,古代政治斗争可是残酷无比,一旦李辅国倒了,他们也得跟着掉脑袋,所以不由得他们这些太监爪牙不用心。
目送着五人飞快的消失在了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中,李辅国终于轻松的吐出一口气,片刻之后,他那张沙皮狗一样皮肤松懈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个只有宦官才有,无比阴柔的狠笑。
这一次李辅国可知道他捅的篓子大了去了,上一次临阵脱逃,长孙无忌意外的活着回来已经让皇帝李治对自己起了很大的不满,这一次又是带着北衙禁军临阵脱逃,李辅国知道,如果李治活着回来,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也不愧是太监,够狠!靠着接近李治,冒险政变而取得如今权位的李辅国又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李治,带着北衙禁军一路狂退回凉州,李辅国不但假传圣旨把凉州各个关隘给封闭了,还一把火把囤积在哪儿大军五十万石的粮草一把火烧个精光。
在沙漠中对战上百万游牧民族的几十万大军一旦断粮,那种灾难性后果可想而知,李辅国已经诚心要置高宗皇帝与满朝文武于死地了!
另一个方面,李辅国也在想着自己将来的退路,感谢高宗皇帝李治,他太信任宦官了,连监国的雍王身边太子六率都掌握在宦官手里,长安令与玄武门守将还是他李辅国的心腹,这给了李辅国一个莫大的机会!
想到美妙之处,李辅国甚至还笑出了声来,对着西方重重的拱了拱拳。
“承蒙陛下恩典,把老奴从卑贱提拔至今,就请陛下再提拔老奴一次,让老奴当一回赵高吧,哈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仿佛猫头鹰一般的啼叫,给这个处于混乱中的小县城又平添了几分阴森。
咸阳距离长安已经不远,在附近有着不少从隋朝就留下来的武库,仓库,按照朝廷法度,这里的物资需要兵部与户部共同下达命令,才能动用,可是如今朝廷都崩坏了,被扔在西州生死不知,逃回来的北衙禁军哪儿还管的了那么多?直接将礼泉附近的武库给洗劫了,百多个仓曹仓令还想反抗,也全都被兵痞子给杀了,残存的三万北衙禁军装备上一万,好歹不是烧火棍大军了。
大约上午九点左右,昨夜派出去的五个信使也都回了来,令李辅国不太满意的是他们就见到了两个人,太子六率的观军容使秦观,还有玄武门守门将军坤正伦,剩余三人,大明宫总管黄河道昨夜与突然进宫的长安留守戴至德好像争吵了起来。
最近挨着吐蕃的松州似乎不太平,戴至德要征集一两万府兵去松州戍守,黄河道似乎有些不愿意,两人在东宫打得不亦乐乎,怕暴露目标,密探就没有去,而因松州有警,导致长安戒严,禁军统领太监杜仲还有长安令展子坤都在布置戒严任务,偌大的长安城联络到他二人也不容易,只能让秦观代为转达了。
听着信使的回报,李辅国明显皱起了眉头,五个信使说的理所当然,这种情况下长安这等反应到也算得上正常,可是不知为何,这老奸巨猾的太监心头,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足足思虑了好一会,李辅国这才凝重的询问道:“你们抵达长安的时候,坤正伦与秦观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在干嘛?”
提到这个,为首的虎牙都校尉居然露出一股不忿的神色,瓮声瓮气的回答道:“回禀公公,他二人在吸芙蓉!”
一提到这个,李辅国顿时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