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夏尔马特的神色却依旧还是很轻松的模样,他对麾下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法兰克军团可是很有信心,更何况还有破坏性的军队维京人重步兵,快二十五万骑兵,怎么看,夏尔马特都觉得自己赢定了。
只不过这一次击溃唐军,付出的代价会比较大而已。
三口两口吞下面包,夏尔马特很是颐指气使的向前一挥鞭子“命令肯良第人,钦查人的骑兵先行进攻!”
两团黄呼呼的骑兵群率先从庞大的胡虏军阵中脱离出来,似乎要表达对唐军的蔑视一般,几十米的距离,这些胡虏骑兵故意走的慢吞吞的,用强悍的军势不断压迫着唐军气势。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提兵于此的唐军依旧没有动,王孝杰等猛将全都是捏紧了拳头留守在阵列中,倒是一个书生模样的老年人穿着青衫,骑马疾驰在整个大军的前面。
中书侍郎,梅岭居士于志宁!
一贯以风度翩翩著称的梅岭先生此时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甚至称得上凶恶,在那些唐军惊愕的注视中,他撕声力竭的对着每一个军士呐喊着。
“你们有祖先吗?”
“你们知道这三百多年中,你们的祖先经历了怎样一种苦难吗?”
祖先永远是华夏人的大事,间不容发的两军相接中,听到的将士却是窃窃私语的将于志宁的每一句话都扩散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的祖先如何,可我于志宁知道自己的祖先!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这等古怪气氛中,于志宁的情绪却是愈发的激烈,拍着自己胸脯无比激动的嘶吼着,白花花的胡须都甩了出去。
“我于家先祖为赵国司库令,世居并州!可就在三百多年前,北方匈奴入侵,把我于家七百多口的大家族驱赶出了世代居住的土地!逼着我们不得不流浪着寻找一条活路,那时候,我们被人称为并州乞活!祈求活着!”
“匈奴左贤王刘渊建立后汉,与礼泉与乞活交锋,杀我于氏老幼二百七十五!慕容鲜卑如中原与匈奴征战,以军粮名义征我于家女儿二十口,这些活生生的禽兽吃着我汉家女儿的在中原肆虐了整整一个秋天,临走之计还把没吃完的八千汉女尽数扔进易水,易水为之断流!”
“石勒的后赵劫掠了我汉家子女更是数不胜数,在后赵的法律,汉人必须随时接受羯人劫掠不得反抗,我家先祖追随武悼天王冉闵陛下反抗的时候,一举就在邺城救出二十万汉家女儿,可惜天王早逝,鲜卑慕容这个恶魔再次返回华北,五万多被救出的汉女被当做军粮,一个冬天就给吃完了,到现在,去邺城北面,还能挖出她们的碎骨!”
“与战争无关的女人尚且如此,中原大地,更是白骨成堆,狼行于野,千家万户,十不存一!”
说到此于志宁这老夫子居然都双目血红了,听着他嘹亮怒吼的唐军军士更是气息粗重,双手握着兵器已经热的流出汗水,绕是如此,似乎还没有发泄够一般,于志宁又是回过身,狠狠地挥手指向了对面胡虏大军。
“我于家七百多口人的大族,五十年间颠沛流离,仅剩下十七口得活,同乡张,许,赵,刘四姓一人不存!好不容易撑过那段苦难岁月,可如今,这些胡人却又来了!”
“五胡乱华既在眼前!华夏的儿郎,要么,今日我们将这些胡虏葬送在这里,要么,让还在关中的妻儿父老迎来下一个白骨迎野!你们要哪一个!”
脖子上的血管都爆了出来,前军总管王孝杰是第一个怒吼出口的,双眼血红,手握着马槊咯吱咯吱作响,指着对面缓缓逼来胡虏大军,血灌瞳仁的怒吼着“杀光这群胡寇!”
“杀!”
余下的唐军官兵更是怒发冲冠,五胡乱华的记忆还不久远,家乡时,这些府兵还能经常听到老人们叙述当时的苦难与艰辛,如今,于志宁的话语更是勾起了每个人心头的恐惧,恐惧引起的杀机让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狰狞的如同阎罗一般,恨不得把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都抽出,来振臂狂呼。
前军十几万人一起举起长矛刀剑怒吼,气势何等铺天盖地?刚刚还缓慢的试图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的胡虏听闻都是神色剧变,然而没等他们惊恐的加快马速要冲杀进唐军军阵,用鲜血来压制自己恐惧的时候,数以千计的漆黑木箱子被已经暴怒的唐军狠狠地推到阵前,点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中,数以万计的火箭拉开了这场惊天大战的序幕。
根本没防备唐军居然还有这一手,根本没有防备的肯良邸人,钦查人大片大片惨叫着被射落下马,七十多米距离,如此密集的火箭攒射又是飞进了胡虏大军的前营,在不可置信的惊叫着,锋利的华夏箭矢戳穿了这些胡人的胸口,胳膊,大腿,前排胡人纷纷倒伏,后排的则是惊骇的向后溃逃着。
几分钟后,好不容易熬到火箭射空,没等满腹怨气的胡人们拔刀冲回去找回场子,令他们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成千上万的唐军疯了一般,平端着长矛,气势如虎的那样狠狠地扎进了自己军阵中,那架势,完全是一命换一命。
查理马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唐军冲过来,用他们的长槊刺穿了自己两个亲兵,这才被反应过来的亲兵乱刀砍在身上,可哪怕最后一刻,那唐军依旧像个疯子那样凶狠叫嚷着,把手里满是血的石头砸了过来。
“疯了!这群野蛮人彻底疯了!”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看着又是十多个唐人红着眼睛冲到自己的护卫队前,心头一寒,查理马特居然掉头就跑。
跟着,十多个欧亚草原上大族首领,亦是落荒而逃。
一时间,气势如虹的唐军完全压制住了胡虏的大军,令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