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踏进大堂的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李氏族人的目光皆聚集在这名外来者身上,尤其是一些旁支更是紧张无比,他们是不认得陈烛,却认得陈烛穿的那件墨袍。
皇城院的名头实在是太大,哪怕李氏旁支并不住在京都,却仍然对墨袍有着深深的畏惧。
皇城院的墨袍为何来此?
莫不是尚书大人遭了霉头?
与宴人各怀鬼胎,心中忌惮。
“羡安,拜见李叔,见过姨母。”
陈烛目光扫过几个陌生面孔,注意到一名少女,旋即望向正坐在居中首座的中年男子,与他身旁的美艳妇人,遥遥行礼,恭敬说道。
国字脸,面相庄肃,不苟言笑,两鬓微霜,正是当朝任户部尚书一职的李元峰。
旁边的则是李妻吕氏。
李元峰沉默半响,眼神中罕见的有了一丝温意,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个时辰才来,在皇城院呆那么久,还是不懂得光阴不可轻的道理。”
旁人此时终于恍然大悟,悬起的心顿时松下来,原来是那赘婿啊。
陈烛歉意道:“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
“羡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摆你那个臭架子了。”
吕氏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陈烛:
“羡安这么久不回府,生疏了不是?快入坐,菜都凉了。”
面对吕氏的关心,陈烛笑了笑,淡定的走到最前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可是首席座啊。
看着这一幕,旁人心中诧异,这赘婿的地位竟比想像中还要高。
“哼。”
几个旁支的年老者面色不悦,不过区区赘婿,破例坐在一起吃饭便算了,位置又凭何如此靠前?
有些人的辈分甚至要高出李元峰,可他们心里清楚这户部尚书独立专行的性子,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元峰自然是注意到了宴上细微的变化,只是冷冷一笑,本官让谁坐首席谁就该坐首席,你们这群老狐狸生个屁气。
不舒服啊?
有用吗?
憋着。
过一会儿,乐声响起,宴会上的人又开始相互敬酒,这场面陈烛极其不适应,期间还有不少人来向陈烛示好,不过他只是简单的应付应付便过去了。
有丫鬟将热菜温酒换上,陈烛埋头进食,没说一句话。
“人情世故,有待磨炼啊。”
李元峰余目瞥过,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李叔父,族宴如此重要的场合,让一名赘婿参会,是否不妥?”
说这话的是一名头发簪花的少年郎,此刻他脸色潮红,满身酒气,摇摇欲坠。
得,麻烦来了。
陈烛微微叹息,按前世的爽文小说来看,一般这样的场景,肯定会有人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