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见顾北说得笃定,又有些嘀咕,但进去禀报后,二小姐出来一看是个疯子,非得骂他一顿不可,一时犹豫不决。
“姚二小姐的爱猫已经昏睡半月,再拖下去必死无疑,我是唯一能救那只猫的人。”
“日后二小姐见了我,得知是你拦着不让我进门,才导致她的爱宠惨死,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姚晴对爱猫宠如性命,姚府上下都知道,门房想了一下,觉得宁可拼着挨顿臭骂,也不能冒这个险,道:“你这后生这么能说会道,我就进去为你通报一次。”
说完喊出两个家丁看住顾北,自己匆匆进了门。
姚晴正抱着橘猫在旁厅里来回踱步。她告假在家,没穿捕快服,不过喜欢偏中性的打扮,觉得利落,乍一看像个温婉如玉的贵公子,只是眉眼含愁,神情闷闷不乐。
自那天从野狐岭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她想尽办法,爱猫始终没醒过来,只能灌些食水以免饿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昨天安排人在城里张贴了告示,悬赏能人来帮爱猫医治。
欣喜的是,今天一早就有不少郎中来应征,但看过爱猫的情形后,有说天潮倦怠的,有说染病虚弱的,还有说思春萎靡的,吵吵嚷嚷得不出结论。
她有些心烦,嘱托管家德阳留在会客厅招呼众人,自己到旁厅透口气。
姚晴轻轻抚摸爱猫,想着和爱猫朝夕相处的日子,尤其一起查案时不止救过她一次,现在昏睡不醒,生死难料,眼圈儿忽然红了,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这时,门房匆匆走进来道:“二小姐,外面有人想见你,让我通禀说塞北的人来了。”
“塞北的人?”姚晴一愣,不记得自己有塞北的朋友。
门房瞧二小姐的神情,恐怕是不认识,顿时后悔替那个疯子进来通禀了,但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再吞回去,道:
“是个很高的男人,蓬头垢面,穿的也不伦不类。他说只有他能治好小姐的爱猫,老奴怕有什么内情,误了小姐的要事,特意来通报一声。”
“很高的男人,”姚晴略微琢磨,忽然想起那天追的光屁股混蛋就自称来自塞北,美目一亮,“难道是他?”
那天她从野狐岭回来,云根、郭明和几名捕快都被乾衍刺伤,尤其郭明伤得不轻,没来及抽查柳府。
等安顿好几个人,柳府突然封死大门,谁也不让进,然后又宣称失了火。
这摆明是不让查,她自始至终没进过顾北提到的密室,也没亲眼见到芳芳的尸首。
芳芳是不是真死了?乾衍为什么要炼制妖傀?这件案子和柳府有没有关系?
这些问题都成了疑点。
她只能再去找顾北询问,于是安排人手搜遍淮安,倒真找到了悦凤客栈,但掌柜的说从没见过这样一号人,此人也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无迹可寻。
“小姐认得此人么?”门房试探着问。
“不确定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姚晴把爱猫放在桌子上,匆匆向外走,“我出去看看。”
门房目瞪口呆,这样一句措辞,竟真把二小姐请出去了,急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