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哇”
“咯咯”
“咿呀”
“哇”
嘉德元年,四月初三。
金陵慈园,春晓堂内。
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家俬摆设,只有十来个白白嫩嫩的婴孩,或躺、或趴、或滚、或坐、或爬行
一会儿这个哭了,一会儿那个笑了,还有的咿咿呀呀的说不停
暖煦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颗粒状的阳光挥洒在孩子们身上。
周遭恭恭敬敬的站了十数个老陈嬷嬷,个个面带怪异笑意,看着堂中间,头上顶着厚厚一叠尿布的贵人,苦着脸,挨个的给婴孩们换尿布
“嘻嘻!”
“咯咯!”
“哈哈哈!”
春晓堂外,玻璃窗外,站着一长溜姹紫嫣红,个个千娇百媚,看着堂内那张苦脸,这会儿都笑得不成。
“三爷!错啦错啦!你给小四儿换了两回,小五还没换呢!三爷,你怎么总是弄混啊?”
一个毛毛虫眉大眼睛的漂亮丫头,双手捧在嘴边,大声提醒道。
继而又引起一阵大笑声。
屋子里的宝宝们听到笑声后,有的哭的更响亮了,也有的试图往这边爬
头顶尿布的贵人,自然就是大秦的忠义亲王,贾大官人。
因为去年每个孩子出生时,都说了句丑,就被记账了。
如今每天都要还帐,给孩子们换尿布。
已经换了几个月了。
原本还算轻松的活儿,随着孩子们一天天、一月月的长大,学会爬行后,就变得“艰难”起来。
尤其是小四贾苏和小五贾芮,因为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偏生又都好动的紧,早早的学会爬行后,再没一刻钟安生功夫。
从睁开眼起,就好似装了一对小马达般,嘟嘟嘟的满世界乱爬
偌大一个春晓堂改造成这般,一大半是为了这俩小子。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当初“丑鬼”之仇,小小年纪就会作弄他们老子。
每次换尿布,冷不丁的就打个滚儿,互相换个位置。
让贾环出丑了好多次
贾环原本嘱意贾迎春,让她帮着缝制一批身上绣着编号的衣裳,好辨认。
可林黛玉却不许,说带上编号的,和牢里囚徒一般,忒不像!
于是,贾亲王再次中招了!
看着咧着两张小嘴,露出小小乳牙的两个小孩儿咯咯傻乐,贾环抱过一个拔掉包屁股的尿布一瞧,果然“有料”,是没换过的,登时咬牙切齿!
不过没等他发作,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满是威胁的唤声:
“环儿”
贾环闻声,动作瞬时变得轻柔起来,低眉顺目的对怀里的不知是小四还是小五道:“宝贝儿子,好顽吗?”
听到他的话,连周围的嬷嬷们都绷不住笑出声来。
费了好半天力气,贾环才终于把脑门子上顶着的尿布换完,自有嬷嬷上前收走。
他也终于可以出门,给监工们交代了
“呼”
贾环装模作样的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呼出口气后,迎上的就是众女似笑非笑的眼神。
去年六月,林黛玉先生二子,半月后,赢杏儿再生了一子,而后史湘云生一子,薛宝钗生一女,薛宝琴生一子,白荷生一子,董明月生一子,公孙羽生一子,乌仁哈沁生一子,紫鹃生一女
除却薛宝钗和紫鹃两人各生了一女后,倒是生了一屋子的“和尚”。
“好了,今儿算结束了!诸位夫人,还请回去收拾行囊吧。
明儿一早就要回返都中了。
等下次南下,就要等一年后,我从海外归来时,接大家一起出海。”
离京已经一年多一些了,也该到回京的时候了。
贾环说罢后,众人纷纷一静,面上的笑容也都收敛起来。
因为这也意味着,即将长达一年时间的分别。
至少,也是一年。
赢杏儿最先回过神,笑道:“你们也别这般作态,说到底,咱们都是将门内眷。
此等分别,天经地义。
不要让出征将军,带着牵挂出发。”
听她这般一说,其她人纷纷收起了心思,又笑了起来。
林黛玉道:“环儿,这回出征,你要带哪个一起走?蛇娘姐姐还是幼娘?”
贾环想了想,道:“不用了吧,都有孩子,哪里割舍的下?”
“那你是想带晴雯?”
林黛玉一针见血道。
众人好笑了起来。
贾环幽怨的白了林黛玉一眼,道:“海上风高浪急,哪个也不带!”
蛇娘道:“我去吧,海外多蛮荒之地,瘴气横行。
我苗疆医法,多有救治之术。
环郎虽然不惧,可其他人不到武宗,未必能受得住。”
贾环想了想,也有道理。
他不怕那些敌人,却担心因为身体伤病减员。
要是牛奔秦风等人因为瘴气或者其他的缘故挂掉,那岂不把人活活怄死
便点了点头。
董明月有些愧疚道:“环郎,我我让我爹保护你。”
“噗!”
和董明月关系最密切的赢杏儿当场喷笑出来,伸手捏了捏董明月羞赧的俏脸,道:“这话要是让董家叔叔听到,非要气坏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