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得令之后便点点头转身顺着楼梯上了楼,楼下众人听了沈延冲的话之后更加心绪低沉。沈延冰、沈延信和沈延青尤为失望,没想到沈烈鸣的一番劝说和解释并没有对沈延冲有任何作用,这个兄长最终还是决定与他们为敌。
众人心情沉重,不知道沈延冲会如何对待水叔,更没想到的是这真正的水叔竟然会落在他的手中。沈烈鸣何尝不是如此感慨,看了看身旁的秦炼雪和沈延冲知道三人之间再无商谈的余地,长叹一声之后便也下了楼。
秦炼雪看着沈延冲的脸色变了变,知道他也是对于自己父亲的举动有些触动。血浓于水,如果说当真一点牵绊都没有,又怎么会在薄当初提出要亲自对沈延青下手的时候出演阻止?让庄青云动手,或许也是想着庄青云未必是沈延青的对手吧。只可惜沈延冲并没有想到当时沈延青并没有和众人在一起,更没有想到她身边会有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沈越沣。
他想她死,但是又不能完全割舍血缘的牵绊。这何尝不是亲情和血脉的牵制,何尝不是手足之情的恻隐之心?
沈烈鸣已经回到了楼下与众人碰面,秦炼雪冷冷的看着秦毓景身旁的秦雪初。看着秦雪初苍白的模样,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惜心疼,在她的心里秦雪初比郦澜局更让她痛恨。
一个打乱自己计划和抽身而退的秦雪初,远远比郦澜君更能够激起秦炼雪心中的愤怒和报复之心。
“你这么喜欢沈延庭,为了她甚至连自己的血海深仇也要放弃,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不管不顾。可最终呢?你不还是落得了如今有情人不成眷属,和沈延庭生死两别的下场?”
秦炼雪心中默念,她痛恨秦雪初为了所谓的情爱而选择了离开,因为秦雪初选择的正是秦炼雪自己最为缺乏和痛恨的,感情。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陷入沉默之时,那几人已经带着水叔从楼上下来。水叔一看到楼下的场景便立刻急忙忙的朝着楼下喊道:“我的宝瓶!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谁打碎的!?”
众人一愣,没想到水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质问是谁打破了那个大花瓶。众人看着水叔并不觉得陌生,毕竟之前那么久都是沈烈鸣易容成他的模样和众人朝夕相处,此时见到水叔本尊倒是没有觉得有丝毫的陌生感。
“还,还真是一模一样。”苏晚晚见到水叔第一眼就已经惊讶万分,这才觉得当初沈烈鸣的易容术果然精妙,竟然真的和水叔一模一样。
不只是相貌上的一样,更让众人觉得惊叹的是沈烈鸣所所模仿的水叔的言行举止和神态也是十分一致。都说易容术最难之处不是相貌的一致,而是神态和性格的模仿。如此看来,五灵庄的易容术之所以能够冠绝天下自然是得益于沈烈鸣和沈延青精于此术。
“水叔倒是好心态,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沈延冲缓缓移步往楼梯处走动。
水叔看了一眼沈延冲,没好气地道:“我说贤侄,何必这么虚伪呢?你在我这望夕楼白吃白喝已经有些日子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些人多了些热闹,你不让我出来好好招待老朋友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惹事打碎了我这么宝贵的花瓶!”
“噗。”突然传出一声笑声,原来是飞凌羽正眼带笑意的看着水叔。
飞凌羽稍稍收敛了笑意,却还是颇为打趣的道:“真是抱歉,打扰了各位的谈话。不过凌羽倒是觉得这位前辈很是识货和有品位,沈延冲,这花瓶可的确是不俗之物,你这一闹让人家破了财,可是要放点血赔偿才是。”
沈延冲一怔,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个明艳无双的女子便是北高楼的飞凌羽,也就是那个遗族公主。碍于飞凌羽的身份和正武王与北高楼之间的协议,沈延冲并不好对飞凌羽的话太过计较,更不能因此迁怒于飞凌羽,只是冷冷的挂着脸不说话。可是心中却憋不住气,又忍不住出声回呛。
“不是有句话叫破财消灾嘛!水叔今日破了财,等到了你们,可不是消了血光之灾?”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众人顿时沉眸敛色意识到沈延冲的意思是水叔的确是掌控在他的手中,而若是他们没有按照他要求行事,水叔便会有血光之灾。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水叔也心中一沉: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