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叹着,他突然奇道:“咦,慕姑娘怎么在这?” “慕姑娘也迷路了。” 源迩又看了看慕昔,恍然道:“那个躲过很多机关都没有掉坑里的原来是慕姑娘啊。”又嘀咕:“看来我设的机关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那你就争取下次能把慕姑娘也坑了吧。” 源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忽然想到什么,对慕昔道:“哦,对了,太子殿下来了。” 这倒有些让慕昔惊讶,“他怎么来了?” “反正是微服,他来玩的。” 太子一向爱玩,这次这么热闹,他自然不会错过的,“他现在在哪呢?” 源迩指了指东边,道:“在前边呢,那我带你去吧。” 源遐拧眉:“太子来了怎么不早说?他要是也被什么机关伤了你可担待得起?” “我有让他不要乱跑的,他现在还在前面呢,不会跑到这来,而且他有侍卫跟着的,”源迩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担心了,坑了世子妃他还能幸灾乐祸,但要是坑了太子那可就麻烦了,“那我还是赶紧去找他吧。” “我跟你一起去。”慕昔此时也有些着急,想早点见到他让他回宫。她又对源遐行了一礼,道:“博陵郡公,我想还是让太子早点回宫比较好。” “慕姑娘,”他缓了缓,道:“太子在官客区,慕姑娘不方便去吧。”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慕昔,她是不方便去官客待的地方,又听源遐道:“慕姑娘还是先回荣喜堂吧,太子那边我自会劝他早些回宫。” 慕昔只好应允,随他回荣喜堂。 跟着他穿花度柳倒是一路无恙,刚走到一座假山前,就听源迩道:“那不是太子吗?” 慕昔赶紧看去,见太子正在前面不远处优哉游哉的闲逛着。太子很快也看到了他们,立即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源迩也赶紧向他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小心”尚未出口,就听太子“啊”的一声,一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绳索绑住了他的脚,把他倒吊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个便衣侍卫目瞪口呆的看太子在他们眼前被吊到了一颗树上,太子的贴身太监田秀昂着头吓得大呼小叫,正当他们要营救的时候,又是好几声的“啊”,那几个便衣侍卫和太监齐刷刷的掉进了下陷的地面。 这一上几下是瞬间发生的,慕昔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在离她二十米的地方被头下脚上的吊到了一颗大树上,不禁心头一惊,未及多想,她赶紧飞身过去,从袖中掏出随身匕首割断绳索,将太子带到了地面上。 慕昔赶紧查看了一下他,有些着急道:“额头怎么伤了?” 太子惊魂未定,自然感觉不到疼,刚刚发现绳子被割断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头朝地,也不知道怎么转了一下就脚朝地了,原来是昔昔来救的他,真是吓死他了,现在听昔昔这么问他,他缓了会儿神才感到额头上有点疼,刚要用手去碰,就被慕昔止住,让他别动。 “额头怎么了?”太子不敢碰了,苦着脸问道。 慕昔拿出干净的帕子给他按了按,划了一道口子,应该是刚刚被树枝划到的,她安慰道:“没事,只是划了道口子,涂点药就没事了。” 太子此时更感觉到疼痛了,担忧道:“昔昔,不会留疤吧?” 源迩也已经跑到太子身边,他好好看了看太子额头上的伤,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伤口不深,上点药就会好了。” 慕昔转身对刚走过来的源遐道:“博陵郡公,可否暂时撤了府上的机关?以防太子再被伤到。” “太子不会再被伤到了。”源遐转而又对源迩道:“你去请府医来给太子医治。” 源迩正要去,慕昔拦住:“太子是微服,所以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所以可否请我兄长过来一趟?” 源遐看她一眼,便对源迩道:“去请颜公子。” 太子听说自己的伤口不深本已稍微放了点心,但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担心道:“明日还要见父皇,这可如何是好?” 慕昔担心的也是这个,虽然只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但伤在脸上,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好,他这次又是偷偷溜过来的,陛下对太子本就有诸多不满,偏偏太子还不知小心谨慎。 太子的那些侍从这才从坑里爬出来,太监田秀连爬带跑的扑到太子脚下,瞧着太子额头上的伤老泪纵横道:“奴婢该死,未能护得殿下周全。” 慕昔问源遐:“博陵郡公可否安排一间下处让太子休息?” “去前面华胥阁吧。” 进了华胥阁后太子刚坐下不久,源迩就带着颜深然来了。 “兄长,”慕昔赶紧拉过颜深然,“快来看看太子殿下。” 颜深然看了后说不打紧,不会留疤,他帮太子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后说要完全复原只需三五日。 三五日虽说不长,但对太子来说就太长了,他哀嚎道:“还要三五日啊?昔昔,怎么办?我明日还要见父皇呢。” 慕昔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因此她道:“殿下现在还是赶紧回宫去,若是陛下问起,就说是皇后娘娘让你来给大长公主拜寿,但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额头。” 源遐此时接口道:“太子殿下既然是在我府上受的伤,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慕昔心中一喜,太子微服出宫的事只怕早有人偷偷禀报给了陛下,再加之太子还弄破了相,只怕更会引起陛下的怒意,一顿训斥怕是少不了了,倒不如自己先老老实实的告知陛下来给大长公主拜寿,倘若博陵郡公可先对陛下说起此事,那就最好不过,那些小报告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本正愁怎么跟他说呢,既然他先开口了,她便转身对他道:“不知博陵郡公可否进宫一趟,将此事奏明,就说太子殿下前来给大长公主拜寿,不慎被树枝划到伤了额头?” 源遐深看了她一会儿,轻笑道:“可以。” 慕昔低首:“有劳郡公了。” 送太子回宫的时候,慕昔对田秀道:“公公,这次这些侍卫不太行啊,反应能力怎么那么差呢,太子都遇险了一个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田秀赶紧请罪道:“这次是奴婢失职,奴婢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源遐进宫前笑问:“慕姑娘都是随身带匕首的吗?来拜寿都还带着匕首。” 慕昔眼皮子一跳,赶紧辩解:“郡公见笑了。匕首,匕首本是家父的,家父前日进宫,差点随身带了匕首,我发现后就拿过来代为保管,可却一直放在袖中忘了拿出来,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慕昔没看出来源遐是否信她的说辞。 皇帝那果然不出慕昔所料,早有人向皇帝禀报说太子又溜出宫了,太子尚未回宫就又有人向皇帝打小报告说太子在外面玩疯了还弄伤了额头,皇帝正憋着一肚子火打算训斥太子,就听人报说博陵郡公源遐求见。 源遐竟然是来请罪的,说太子殿下在给大长公主拜寿的时候不小心被园子里的一根树枝划伤了额头,虽然太子殿下说没什么,但他觉得不妥,所以前来请求陛下责罚。 皇帝立即叫来了太子,见他额头果然划伤了,且已经上了药,便责问他为何私自去了大长公主的寿宴,太子说是母后让他去的,但不需惊动任何人,只需给大长公主贺个寿即可,所以他才微服前去的。 皇帝看着太子一脸稚气、无辜且受伤的脸,一肚子火气也消了大半,心叹一声让他宣太医好好看看伤口便让他退下了。 博陵郡公这里还等着责罚呢,皇帝说太子微服,事先并未通知,所以发生了点意外并不能全怪他府上,所以只是让他回去修剪府上过长的树枝。 源遐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天已渐暗,慕昔一直在等消息。 “慕姑娘不必太担心,太子并未遭到陛下的训斥。” 慕昔颔首:“这次多亏了郡公周全。” “慕姑娘哪的话,太子在我府上受伤,我自然要去陛下处请罪的。不过倒是没想到,慕姑娘还这么的,文武双全。” 慕昔微微低头,“郡公说笑了,我先去大长公主那里了。” 晚宴散后回府的时候,慕昔刚要上马车就见有人来报说是慕侯爷喝高了,慕昔赶紧过去看她父亲,慕大壮正跟周国永勾肩搭背大说大笑的走出府,仆人牵来了马,颜深然上前道:“姑父,还是坐马车吧,您喝多了。” 慕大壮手直摆:“没喝多,没喝多,我还能跟老周再干上十坛酒。” 周国永也醉话连篇:“对对对,我们继续干,十坛没问题。” 慕昔赶紧上去搀着已经踉跄的慕大壮:“爹,跟我坐马车吧,您喝多了还如何骑马?” “不不不,爹没喝多,昔昔乖,你坐马车回去,爹骑马。” 劝不住,颜深然道:“那我跟着他吧。” “可是兄长没骑马过来啊。” “拉车的马里解一匹下来就是。” 慕昔想想也行,正打算吩咐墨玉解一匹马下来,就听源遐走过来道:“何必那么麻烦,深然兄既然要骑马,我这里借一匹马给深然兄就是了。” 慕大壮此时已经跨上了他的坐骑,“老周,我先走一步啊。”他朝周国永摆了摆手便疾驰而去。 颜深然见姑父已经先行一步,等不及再解马车上的马,只好接受了源遐让人牵来的马,他道了声谢便去追慕大壮了。 慕昔感谢道:“谢谢博陵郡公了,借府上的马明日就会差人还给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