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要给荣欣跪下了,一年多前荣欣才十六岁吧?尉子墨不相信楚南辰的话,但我丝毫不怀疑荣欣会干出这种事来,此刻我也只能顺着尉子墨给的台阶下去了,我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对。”
“楚南辰讨厌我,所以他就在你们面前诬陷我,你当然不能相信他。”我像是哄着孩子一样,语重心长地诱导着尉子墨,“子墨,这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处,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吗?”
尉子墨的手在我的耳朵上捏了捏,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是。”
我:“”
我想打死尉子墨,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我看到了尉子墨眼中戏谑的笑意,这才知道他是故意逗我。
最初尉子墨说话时习惯握住我的手,来寻求安全感,现在他动不动就喜欢捏我的脸和耳朵,特别暧昧又宠溺,耳朵是我的敏感点,他这样一捏,我浑身就像被电流袭击般酥麻,我缩着肩膀躲了一下,连忙抓住尉子墨的手腕,想也能想到我的脸此刻有多红,我垂着眼眸结巴地说:“我我会证明我的清白。”
“你已经证明了。”尉子墨目光复杂地紧锁着我,手又伸过来握住我的半边小脸,尉子墨的眸色越来越深,翻涌着一种类似狩猎的情绪。
这样的尉子墨让我感到很陌生,我蹙起眉头盯着尉子墨,困惑不解地问:“什么?”
“你昨天说了要忘掉,今天果真不记得了。n,你应该去看下医生,有可能你患上了脑瘫。”尉子墨语气讥诮地说完,就把手收了回去,他转过轮椅背着我,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我:“”
尉子墨又在侮辱我的智商了,我想到自己干得蠢事,所有反驳的话全都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连忙上前接过尉子墨递来的餐盘,让他自己先坐一会儿,我洗碗洗好衣服再来陪他,结果晾衣服的时候如同昨天一样,我再次看到那里已经挂了一条洗好的四角内裤,很显然尉子墨把内裤弄脏了。
他这也太频繁了,五指姑娘用多了伤身啊!到时候跟女朋友真枪实弹了,恐怕他就不行了,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然而这么羞耻的事让我怎么开口?我脑子里一想到尉子墨用五指姑娘的场景,脸上就止不住地发热,太限制级了。
我手中捏着刚洗好的内裤,正在纠结怎么提醒尉子墨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晾个衣服要那么久,你是不是在发呆?”
我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幸好尉子墨伸手及时拉住了我,我避开尉子墨审视的目光,把衣服挂好后,我直直地看着尉子墨的脸,试探性地说:“子墨,你若是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就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尉子墨果然是有经验之人,我仅仅暗示了一下,他就秒懂了,尉子墨狭长的眼角挑起来,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弧度,他打量着我饶有兴趣地问:“哦?我很想知道你如何帮我解决。”
“你有床伴吗?我帮你叫过来。”我问完后,很紧张地盯着尉子墨,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当然不是要把自己喜欢的少年送给其他的女人,事实上我正在拐弯抹角地打探尉子墨的过往情史,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同一件事女人的心里想得能把整个汪洋都装进去,而男人的心里就只有一滴水的面积那么简单。
我觉得尉子墨这个年龄不可能没有跟女人发生过关系,但我还是自己找虐,想确认一下真相,如果尉子墨真把床伴叫来了,那我就让他们干材燃烈火,我离开一辈子不再见尉子墨了。
“你让我找其他女人?”尉子墨满眼震惊地反问我,两手紧紧地攥在轮椅上,手背上凸起的淡蓝色血管抖动着,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爆裂了。尉子墨抿着的薄唇泛着苍白,浑身上下都冒着一层寒气,他用力地点点下巴,“行,你去给我找吧!我的择偶标准是巨乳、童颜、翘臀,对方必须是第一次。”
我:“”
尉子墨说完就转过轮椅回到了病房,走之前他把阳台的玻璃门从里面反锁上了,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尉子墨孤傲的背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我是问他有没有固定的床伴,他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不就行了,让我给他找女人是什么意思?
哎!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官家大少爷真是太难伺候了,跟他没有办法沟通不说,这货还喜怒无常,更要命的竟然如此幼稚把我关在阳台上,不管尉子墨在生什么气,既然他用这种方式惩罚我,那就代表他觉得我错了。
我低头还不行吗?
我趴在门上,态度诚恳地问尉子墨,“子墨,你要不要我读书给你听?我保证不跳内容了。你想吃水果吗?我帮你拿。口渴吗?我做甜汤给你喝你倒是开门放我出去啊!我又不是狗,你不能这样关着我”
我噼里啪啦说了十多分钟,尉子墨背对着我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从背后我看到他的胸膛起伏着,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最后我几乎都在哀求尉子墨了,他总算移动轮椅把门打开了。
我激动地扑到尉子墨的身上,两条胳膊紧紧地搂住尉子墨的脖子,生怕他把我甩开,我的脸埋在尉子墨宽厚的肩膀上,我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嗓音嘶哑地控诉尉子墨,“你太欺负人了!我给你洗衣做饭、端茶递水,什么回报都不求,你不好好待我就算了,仗着我心疼你,你就这样欺负我,你比楚南辰还让人讨厌。”
“n?”尉子墨被我吓到了,浑身的肌肉全都僵硬了,怔愣数秒中,尉子墨抬起胳膊把我拥入怀中,一手抚摸在我背后的头发上,尉子墨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摩挲着,声线沙哑无奈却又很温柔地对我说:“别哭了。我没有欺负你,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你给我找什么床伴?我是有需求没有错,但宁缺毋滥,我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会跟不喜欢的女人做那种事,否则我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尉子墨把我拉出来,用干燥的手指擦着我脸上湿热的泪水,他语气阴冷地警告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你再敢对我说这种话,我的惩罚就不是把你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我怔愣地点点头,事实上我并没有多委屈,我发现女人哭是尉子墨最大的软肋,像第一次我见到他,我掉眼泪他就手足无措了,此刻他这么温柔地哄着我,我心里愉悦得都开花了。尤其我还知道了尉子墨并没有床伴。
他说只和喜欢的女人做那么亲密的事情,这样看来,如果他没有喜欢的女人,就代表他真正的第一次还保留着,可这也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我要慢慢地试探他,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就可以行动了。
我装作很需要安慰的样子,趁机占尉子墨的便宜,顺理成章地依偎到他的胸膛里,尉子墨怜香惜玉没有舍得推开我,就这样把我搂入怀中,我的耳朵贴在尉子墨的心口处,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冬日的暖阳从背后洒在身上,我收紧双臂越发用力地抱着尉子墨劲瘦的腰,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我甜蜜地笑着闭上眼睛,这样的时光真是太美好了,我多想就这样永远依偎在尉子墨的怀中,让他如同此刻般把我当成珍宝抱一辈子。
午饭后尉子墨主动提出让我带他去花园里看鸢尾,我欣喜至极,狗腿地拿过外套递给尉子墨,我走到尉子墨的背后去推轮椅。
尉子墨回头看着我,很认真地问:“n,你在笑吗?我很想看看。”
我:“”
尉子墨一天到晚不撩妹就过不去是吗?我立即收起嘴角漾着的笑意,用很严肃的语气对尉子墨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笑得次数就多了。你配合医生尽早治好眼睛,到时候你想怎么看我都可以。”
“好。”尉子墨难得没有打击我,唇畔勾着笑应道,他习惯性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像触电般猛地蜷缩起手指,看着天光下尉子墨清俊的侧脸,我的呼吸都缓慢下来了,这男人时而傲娇霸道,时而温柔乖顺,每一面都是我喜欢的,尤其在看到他舒展眉宇笑着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只要他时常对我笑,让我将整个世界捧在他的面前,我也愿意。
我和尉子墨到了花园后,我对他说起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尉子墨很安静地听着,墨色的眼眸里熠熠生辉,唇畔的笑意始终没有散去,浪漫的场景和氛围总是能激发出人心中,尉子墨伸手把我拉到轮椅前,“n。”
“嗯。”我蹲身在尉子墨的腿边,以一种很依赖的姿势仰头看着尉子墨,瞳孔里映着尉子墨俊美的脸,我想此刻我和尉子墨对视的画面一定很唯美。
我清楚地看到尉子墨目光中的灼热和沉溺,他用修长的手指捻起我的下巴,那张脸在我的眼前一点点放大,他离我越来越近,咫尺相对,尉子墨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肌肤上,我的睫毛颤动着,浑身僵硬紧绷,连呼吸都屏住了,下一秒钟我猛地闭上了双眸。
然而尉子墨的亲吻还没有落下来,我就听见从尉子墨的背后传来一道惊喜又好听的女人声音,她用得是英文,“ns,原来你在这里!”
“嗯?”我睁开双眼看到几个抱着鲜花的外国女人,前面那个让我觉得最漂亮的是白种人,在她走上前时,我就站起了身,淡笑着想跟她打招呼。
可她直接无视了我,走到尉子墨的轮椅前,她俯身就把尉子墨抱住了,欣喜地用英文说着,“ns,我终于找到你了”
多深情的一句话,好像历经了千辛万苦一样,我自觉地往后退出几步,看着热情地拥抱尉子墨的女人,心里的醋坛子一瞬间打翻了,这个女人是尉子墨的现任还是前任?
从女人接下来的几句话中,我知道了她们都是尉子墨的同学,尉子墨是在第五大学门口出得车祸,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所有认识尉子墨的人都知道了,他们都想来探望尉子墨,但由于尉子墨不想见到人,尉子墨就没有让楚南辰和医护人员泄露他在哪家医院治疗,今天这几个女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没想到恰好碰上了尉子墨。
两人短暂的拥抱结束后,尉子墨对那个女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估摸着应该是意大利语,尉子墨果然是卓尔不群,连意大利语说得都是这么流利,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尉子墨对那个女人笑得样子让我心里很难受。
在此之前我以为尉子墨的温柔只独属于我,事实证明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几个女生看着尉子墨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爱慕,无疑她们都很喜欢尉子墨,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于是连忙拿出手机,进入第五大学的网站搜索尉子墨,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各种关于尉子墨的话题。我之前就知道尉子墨很优秀,可我不知道他在第五大学竟然是这么一个难以企及的存在,尉子墨的老师业界最有名望的nn教授评价过,第五大学百年难出一个尉子墨,仅此一句就是最高的赞誉。
我翻过去尉子墨的各项成就和获得的奖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几步远外光芒万丈的少年,突然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喜欢的原来是这样一个如同神话般存在的少年,我感到欣喜的同时,一种卑微和渺小深深地包围了我,太遥远了,我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一个人跟一个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尉子墨在云端,而我卑微到了尘埃。
我甚至觉得自己连站在尉子墨身边、做他的奴隶的资格都没有,这一刻我狼狈至极,产生一种想逃掉的冲动,于是我慢慢地往后退出几步,泪眼朦胧地看着尉子墨离我越来越远,他整个人都被阳光笼罩着,仿佛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咬着唇转身正要离开。
这时背后却传来尉子墨的声音,“n,过来。”
我僵硬地伫立在原地没有动,低下头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我和尉子墨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我没有勇气再走向尉子墨。
尉子墨没有听见我的回应,他如往常那样伸出手,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n。”
我心里说着你别叫了,她已经走了,有别的女人在你身边是一样的。
那几个女人纷纷回头看向我,而尉子墨许久没有等到人,我清楚地看到他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尉子墨伸出去的胳膊显得那么落寞,他大概以为我走了,移动轮椅似乎就要去找我。
见状我几步走到尉子墨的面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我在。”
下一秒钟尉子墨就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把我脆弱的骨头捏得都响了,好像害怕我会偷跑掉一样,半晌后尉子墨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下来,拧着的眉宇也舒展开了,他唇畔勾着笑意,用英文分别把几个女同学介绍给我,而后告诉对方我是他的远房表妹。
那个意大利女人满是诧异又惊艳,真诚地赞美着用英文对尉子墨说:“原来ns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表妹,你们家里的遗传基因真好。”
我笑了笑感谢她的夸奖,心里却没有那么高兴,恐怕我唯一能入别人眼的就是相貌了,但这又能怎么样?尉子墨身边比我漂亮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我有着如此不堪的身世,大概最没有资格匹配尉子墨的就是我了。
尉子墨没有让几个同学去他的病房,他只收下了那个意大利女同学的鲜花,告别的时候,那个女人俯身要亲吻尉子墨的脸。
我立即别开视线,眼角余光瞥到尉子墨抬手挡住了那个女人的唇。
“虽说入乡随俗,但直到现在我都还接受不了你们的方式,现在我表妹在场,我更不能让你们亲我了。否则她回去告诉了我母亲,依照我母亲那种封建思想。肯定要家法侍候我了。”尉子墨从容地笑着用英文道,手下捏了捏我的掌心,尉子墨意味深长地问我:“你说是不是表妹?”
我立刻挺直脊背,“是!”
那几个女人全都笑了,并没有勉强尉子墨,她们让尉子墨好好治疗休养,早点康复回学校。
尉子墨笑着点点头,几个人全都离开后,我把那个女同学的花递给尉子墨,一言不发地走到背后推着尉子墨的轮椅,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
“n,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尉子墨见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他按住我的手停下来,转头拧着眉宇看着我,“我没有让别的女人亲我。”
我不知道尉子墨为什么这样对我解释,他很在意我的感受吗?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尉子墨笑了笑,“我没有不高兴,恰恰相反。子墨,你一直害怕碰上熟人,害怕他们的眼光和评价,可实际上即便你的腿伤了,眼睛看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她们依旧很爱慕你。”
“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因为暂时的缺陷而意志消沉。你要尽快康复,所有关心你的人都希望你早日回到学校。如果你还是不确定他们会怎么看待现在的你,那就让更多的同学来探望你,到时候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在我的这番话中,尉子墨突然间沉默了,他垂下眼眸,勾着唇半是讥诮半是自嘲地说:“我以为你吃醋了,原来是我会错意了。”
吃醋吗?我确实嫉妒那些爱慕尉子墨的女同学没有错,但我大概不会让尉子墨知道了,我和他的距离太遥远了,如我这样身份卑贱的人,就应该安分守己,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现实里没有灰姑娘和王子这样的童话。
我压着眼中泛起的酸涩,笑着对尉子墨说:“谢谢你能把我当成表妹。以后你就是我的表哥了。”
“表哥?”尉子墨片刻的怔愣后,一脸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但很可惜他的眼睛失明了,无论有多么敏锐,他也无法轻易看穿我的伪装,半晌后尉子墨点点头,“好。既然你想当我的表妹,那么我们以后就做兄妹吧。”
我从容地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此后直到吃过晚饭我和尉子墨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等尉子墨洗漱靠坐在床上后,我把他的那本专业书拿出来读,我没有再跳过任何内容,遇到不认识的字,我就立即在手机的字典里查。
我一本正经面色平静地读着那些我认为大尺度的内容,心如止水什么都不想,就仿佛我完全免疫了一样。
大半个小时后尉子墨制止了我,他抬起手盖住眼睛,语气淡淡地说:“到休息的时间了吧?我困了,睡觉。”
“好。”我放下书应着尉子墨,看过手机见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我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要扶住尉子墨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