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会放火烧房子,他们一点都不介意会不会把我跟妈妈烧死在里面。妈妈跑得太急,大冬天的连双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在雪地上奔跑着,冻得嘴唇都乌青了。
天那么黑,风就在我耳边呼呼地吹着,我害怕得直哭,妈妈却背紧了我:“牛鬼蛇神,你们如果要害,就来害我好了,你们不要吓我的女儿我的命够苦了,我只希望我女儿好”土丽投血。
天下起雪,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妈妈恬着脸跟人要了碗热米粥,喂给我喝了下去。“就算全世界都说你是灾星,你也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她抱住我大哭着。
在我被继父推出家门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对不起清荷,再怎么样,你也是妈妈唯一的女儿”
是的,唯一的女儿
我啜泣着,抱着小芙蝶,眼睛又情不自禁地阖上了。一双红色的缎面鞋子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已经不知道她还会想什么法子折磨我了,我也没有什么所谓了,我只是哭着,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你是不是很想出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那熟悉的声音道。
我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小芙蝶抬起了头:“本是同根生,你们两个都是叶清荷,这样彼此折磨有意思吗?你要知道你只是一缕未散的怨念,你有种就去缠玉观音,你为难我妈妈是几个意思?”
那声音却执拗地道:“我能帮你出去。真的!我的父母亲也是惨死”她声音里有了几分凄楚,“对不起,我看过了你的记忆,你的童年显然也是不快乐的”
“然后?”我嘲讽地笑道,“你帮了我,然后我就把身体拱手让给你?你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吧?”
“我只要公平。”那声音却道,“我要你知道,你一味的躲,玉观音根本就不可能会放了你的。那道士没有降服他的本事,绝对没有,现在连佑和也没有真正跟她一战的实力。你或者小芙蝶,才是必胜关键,你知道吗?与其一辈子躲躲闪闪的,你为什么不能勇敢地面对一次?”
她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情绪也相当激动:“最多就是个死!你这么贪生怕死,杨佑和怎么就非要你不可呢!”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的潜意识在逐渐苏醒着,那个一身红衣的我轻轻一拂袖:“如果你想我帮你,就停止服用那个老道士的药。他在消耗着你的力量,你会渐渐变成一个废人,相信我。”
在最后一刻剥离梦境的时候,我眼角还残留着一颗眼泪。“你是叶清荷女士吗?”电话依旧是母亲手机拨出的,只是声音已经换了一个机械的男声,“我们这里是仁爱医院的肿瘤科。”
“你好。”我脑袋一片空白。
“这手机的主人是您母亲没错吧?请允许我通知您,您母亲的医药费从昨天就开始拖欠,如果您不及时缴费的话,我们将停止对您母亲的用药。”
“不不不。”我连声道,“请让我跟我妈妈说句话吧,我会把费用给你们医院打过去的,我要跟我妈妈说”
“抱歉。”那边声音有几分歉意,“您母亲已经陷入了昏迷。老实说,她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我们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是现在陪床的家属也不见踪影,费用也没缴清,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会强制让您母亲出院的”
“出你脑袋!”我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她都昏迷了,还怎么出院?你等我!我明天就过去!”
我从身上摸出了那瓶天天服用的丹药,狠狠地就往地上一摔。瓷瓶破裂的声音刺耳尖锐,黑色的药丸滚落满地都是。无数的黑气哀鸣在丹药滚动的时候散发了出来,我痛苦地捂住了脸:“叶清荷,我答应你!”
“清荷,你疯了吗?”门外的佑和冲了过来,我听见了嗤啦一声响,应该是他的双手触到了门上的禁咒遭到了反噬。
“小芙蝶。”我冷静了下来,“听着,你留下来,跟你爸爸一起。如果三天后我还不回来的话,再看见我,就杀了我。”
“不可能。”应答的是门外的佑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