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几天之后,白丽重新编了座位。江若林和文佑佳,成为了同桌。 “江若林,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抱着书的文佑佳在一旁落座时,看着江若林面带笑意。阳春三月,不施粉黛也不逊桃花。有意外,有喜悦,心绪的阵阵微澜也让江若林隐隐不安。 第二天,江若林向白丽申请调换了座位。在搬书离开的时候,文佑佳有些意外,他面含歉意的笑着解释说:“我眼睛有点斜视,往旁边坐点看的清点。以后有什么问题很乐于和你交流!”说着江若林将手伸向了文佑佳。 “嗯,没关系。我们隔得也不远。”言语之中,淡然却有一丝隐隐的失落。也确实不远,江若林只往旁边挪了一点,现在他们只隔着一条走廊,和一个空位。因为是最后一排,江若林座位搬到隔壁组的最后,文佑佳的旁边就空了。 他不敢太靠近,却也不舍得太远。 在食堂吃过午饭后,江若林在校园慢慢地散步。走过一处转角,抬眼远望忽然看见文佑佳此刻正从校门走进来,一个棉质手提包,轻巧灵便的挽着她的肩上。颔首低眉,步履轻盈,一阵春风般就吹入了江若林的眼里,风中飞舞着流苏之下的几缕发丝,挠的心间微痒。驻足在角落,江若林静静的看着她慢慢走进教学楼。 等回到教室的时候,江若林走回座位坐下。转过头时,看到了文佑佳安然沉睡的脸,侧着贴在伏在课桌上叠放的双手之上。以同样的姿势,江若林也睡下了,只是他的脸是面向她。这个平常而宁静的午后,两人眉眼相对,只是一人睡着,一人醒着。文佑佳容貌清秀,但并算不上美。可在江若林看来,却有别样一种气质,淡雅而古韵,总是有一种淡淡却绵延的吸引力。恍若未觉时间的流逝,静静的注视着,渐渐地江若林也闭上了眼睛。 当他慢慢睁开眼睛时,初初映入眼帘的,便是文佑佳清秀的脸庞。休息之后,她早已起身,坐在座位上安静的注视着书桌上的课本。从这边看去,慢慢的文佑佳的脸似乎隐隐起了几分绯红,江若林忙收回了目光。 张亦馨接连三天没来上课了,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江若林心里还是有几分关心的。课间,他来到了李毓的桌前。 “李毓。” “江若林,有什么事吗?”李毓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江若林。 他便开口问道:“我见张亦馨有几天没来上课了,班上平时属你和她关系要亲近一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说是家里的事,不过我感觉她最近情绪一直很低落的样子,我也试图安慰她可似乎没什么用……”说着李毓静静看着他,眼中隐隐有几分期然的目光。江若林低头想着什么,并未留意。 “这样……好吧。谢谢你。”江若林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李毓一直默默看着他的身影,一言不发。 晚上,房间台灯下。江若林学习完毕之后,合上书本,拨通了电话,电话里嘟嘟声缓慢的一声接一声…… “喂!”那头传来了张亦馨的声音,她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虚浮,似乎很疲劳的样子。 江若林轻声问道:“张亦馨,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哦,我没事……我…我家里有点事,所以请了几天假……” 听罢江若林觉得心下稍安,迟疑片刻随即又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啊?”张亦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 江若林敏锐的问道:“是你爸爸吗?”之前那次两人菜市偶遇,在他家的交谈之中,张亦馨曾就说过爸爸生病了,此刻江若林从张亦馨话语的情绪中,这么推测着。 张亦馨有些意外江若林的敏思,随即慢慢说道:“我爸前两天住进医院了……我和我妈轮流着照看了几天。”张亦馨语气略显伤感,显然是担心父亲的病情。江若林揣测情况可能不太乐观,未免触动她的难过情绪,他没有多问下去,轻声安慰道:“别担心,都会好的。现在处于学习关键时期,你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江若林的话语起了一点作用,张亦馨的情绪似乎没有那么低落了,柔声道:“谢谢你,江若林……” 两天后的早上,张亦馨走进了教室。没有直接走向自己的座位,却是径直走到了江若林身边。马上就到早自习时间了,同学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原本以张亦馨的性子并没有多少同学在意她,只是见到这一幕却是纷纷侧目,望着他们。江若林瞬间感觉有些不太自然,而张亦馨却很坦然。 “江若林,现在没事儿了,谢谢你!”张亦馨轻声说着。 “不用客气,朋友间的关心而已,没事就好。”说着江若林微微一笑,只是突然眼睛越过张亦馨的身影看见了文佑佳望过来的面容,笑容微微一滞。还没反应过来,文佑佳早已转过了头去不再看这边,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 张亦馨将江若林的表情看在眼里,也不再多说,走回了座位,独留江若林愣在原地。 课间,江若林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吹风,现在有些复杂的状况似乎需要找个时间好好捋一捋。这时有人从他身后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去,只见陈宇正对着他咧嘴一下,顿时江若林感觉心头一松,也是淡淡舒眉。 陈宇凑到耳边,轻声问道:“有心事?” “学习这么忙,心里还能装什么事啊?”江若林淡淡的叹了口气。 “也对,你从小优到大,哪有什么事儿能困扰你呢!”说着陈宇锤了一下江若林的胳膊。 “又在打趣我!”江若林回敬一拳。 玩笑过后陈宇表情变得正经了几分,说道:“不过说真的,张亦馨对你似乎是有点另眼相待啊!” 江若林正色道:“别多想,可能我和她比较处得来,我们只是朋友。革命年代,纯洁友谊。”这最后一句虽说是玩笑,但他的眉头却是紧了几分,望着远方,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