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事件发酵(1 / 2)人在夫檐下首页

“爸!”

谷一冉不敢置信父亲竟然拿这事来威胁她,她不信才短短时间他跟母亲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变得疯狂到狼心狗肺。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爸,你就帮我把厂子搞好。”谷齐语气强硬,倏尔软了下来,“冉冉。爸也是被逼无奈,厂子成了空壳子,外债以我们生产的产品不合格为由拒绝给货款,银行贷款眼看到期,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遍,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爸年近花甲去监狱呆上一段时间吗?我身体还未完全复原,撑不住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

自私!言语间没有询问母亲跟弟弟一句,关心的全是自己。

“是我错了,你骂我我也不会还口,看在我无怨无悔养了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你帮我一次。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妈。等你弟弟出来,我会努力跟他重修父子情。”

“我是你生的,你养我也是你应该!”

辍学六年,她凡事听从谷齐安排,月月还会从不多的工资中抽出一部分给母亲用于家用,她是准备把这份愚孝继续。是他不给她这个机会!

谷一冉浑身好似有一把火在烧,谷齐的话好似风,撩着火舌越烧越旺。

“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妈嫁给我的时候。早已怀有身孕,追根究底是我给你一个家,是你欠我的。”

厂子垮了,工人工资跟银行贷款压着,身无分文的谷齐迫于生活压力,早已没了之前家庭幸福,事业小成时的意气风发。怕被人嘲笑和白眼,他这些日子一直缩在家中不敢出门。

以前跟他混在一起的谭好人躲着他,打电话她偶尔也会接。让他心寒生气的是。以前总好言投其所好的谭好说的没一句不是讽刺他。让他最受不了的是谭好说他窝囊白给吕绮丽养了孩子,狼养大了,翻脸无情,一个拿刀想要他的命,另一个弄垮了他的厂子,让他沦到如今狼狈境地。

他反驳谷一鸣不是故意的,他的目标的是谭好,谭好在电话那头差点笑的岔过气去。怎么说谷齐也是在商场上混过的人,谭好笑下面隐晦一层的意思是谷一鸣也可能不是他的孩子。谭好为人他清楚。尖酸刻薄嚼舌根,挑拨离间,他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底埋下,如蔓藤般疯狂生长箍住理智,孤独中的谷齐忍受不了猜疑的折磨,那天去了医院找吕绮丽。他愤怒质问,吕绮丽气的脸色都红了,一向柔弱的她生着闷气不停地掉眼泪,硬是没有给他解释一句。她一句话不解释,谷齐肺都要气炸了,觉得她这是在默认,气的甩门而走。

回去路上被冷风一吹,谷齐冷静下来。跟吕绮丽生活那么多年。她的脾气他了如指掌。吕绮丽性子温,受了委屈很少解释,多数都是他去发现错怪她,两人才能好好坐下好好谈谈。只是这次他准备跟她谈的时候,她出院了而且一直不接他的电话。好不容易淡去的怀疑因吕绮丽的反常而在此往外冒。熬了几天,熬没了理智,打电话给谷一冉。

“你说什么?”

谷一冉愣愣拿着手机十几秒才再次开口。

“你不是我的女儿,别人有理由自责唾骂我,唯独你没有。”

谷齐冷静下来,声音冰冷。

谷一冉的身世是个秘密,谷一冉一出生时吕绮丽就求他一定要保守一辈子。世事无常,他觉得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不是谷齐的女儿!谷一冉过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她握着电话颓废的在沙发上坐下,拿着手机的手落在右腿上,眼睑轻垂,无神的双眼毫无焦距。

电话那头的谷齐好半天没有听到谷一冉说话,不停地喂着,连续几次,还得不到回答,谷齐轻叹声,“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厂子的事情以后再谈。”

“我无钱无势,厂子的事情帮不了你。你养我二十多年,我养你余下的人生,算是对你的报答吧。”

谷一冉缓缓抬手把手机放在耳上,怒火跟对谷齐的恨意一瞬间从她身上抽走,浑身的力气也跟着消失,整个人有些虚脱,声音无力,如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清楚。

“你是无钱无势,你代孕的那个男人浑身都镀了层金。听说对你还不错,就连你捡来的孩子他都疼惜的不得了,把她送进了贵族学校。只要你开口,这忙他肯定帮。”

谷齐早就打听好,顾景墨的身家背景,倘若顾景墨出手让他的工厂起死回生。以后在新城他只要搬出宏远的名号,看那两家加工厂还敢骑在他的头上兴奋作浪。

“你让我再考虑下。”

思绪成麻,谷一冉没听出谷齐乞求语气夹杂些许对美好未来的展望。

除去谭好余杭那件事,谷齐对她的确还算可以,并没有像继父那般虐待或者对她横眉竖眼。当年“援交”的事气的吕绮丽差点把她赶出家门跟她断绝关系,是谷齐一直在里面做调和,吕绮丽才愿意原谅她。

还有那个孩子,吕绮丽执意让她流掉,无论她怎么恳求,性子温和的母亲好似铁了油盐不进,最后还是谷齐把她送出了新城,为了这事母亲还跟他狠狠大闹了次,两人冷战好长时间。算下来除了养育之恩,她确实欠了谷齐几个天大的人情。

回想起当年母亲痛心疾首的模样,谷一冉忽然就能理解她当时的心境了。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

谷一冉迟疑下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如果你想问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母亲跟你一样倔,对我只字未提过。”

谷一冉挂断电话软绵的身子靠在沙发上,闭上生涩涩生疼的眼睛,微微哽咽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王妈听不到客厅的动静,探出头一眼看到谷一冉惨白的脸色当即放下手中的勺子,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手跑了出来。

“一冉你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先生交代好好照顾谷一冉,昨天晚上先生回家时还特意拿了五六本关于调理身子的书,让她跟陶婶多多研究下。

“我没事,有点累了,上去休息会,等小念回来叫我一声。”

从小念上学第二天开始,顾景墨不让她学校别墅两处奔波,下班会直接带小念回来。她抗议过,小念那个没良心的丫头却一点都不反对顾景墨的做法,被嫌弃谷一冉一度还小气的跟小念怄气。小念是个贴心的宝贝,几句话就把谷一冉给哄笑了。

其实谷一冉挺想跟吕绮丽谈谈的,一想到当年母亲逼问她时的场景,觉得所谓的谈也不过互揭旧疤而已。

躺在床上,谷一冉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母亲当年是否也经历过一场蚀骨的爱情,母亲当年执意让她打掉孩子,是怕她以后嫁不好,还是从她的事情上折射出,母亲并不喜欢父亲,当年之所以跟父亲结婚是因为要给未出生的她一个家。母亲这边的事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又跳到父亲身上去了,或许父亲早已察觉到母亲对他的态度吧,长期压抑才会跟谭好搞在一起。

轻叹声,有因才有果,她就是曾经的那枚带着毒的因。

前思后想一番,决定要帮谷齐一把,让她犯难的是,她怎样跟顾景墨开这个口。

想要一个连喘息劲都没有的厂子活过来,钱是灵丹妙药,而且这钱还得狠狠的砸。顾景墨说过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不可能理直气壮的用他曾经犯下的错,指使他去帮这个忙。

用身体换?谷一冉烦躁的鬼叫一声,扯过被子把头蒙得严实。被子中空气稀薄,谷一冉没一会儿就被捂得头晕沉一片,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主卧,顾景墨轻轻扯掉被子,她头上已经捂出一层汗,流海濡湿一片贴在额头上,顾景墨紧拧下眉,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你要自己捂死?”

声音略微沙哑,不似前几天的温柔,睡的不安稳的谷一冉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顾景墨。

此时已经晚上六点多,带着冷意的夜色慢慢扩散开,房间没开灯,昏暗一片。顾景墨面无表情,面色好似融进了夜色,黑沉沉。领带斜挂着,双手抄过西装揣进裤兜。与之前第一次重逢时一样散发出一股冷冽之气。

谷一冉莫名有些紧张,仔细想了下今天的所作所为,一整天她都有好好地听王妈跟陶婶的话,好好吃饭,没做过惹怒他的事情。

难道是小念的事被他发现了?想到这种可能谷一冉骤然抓紧身下的床单。

“起来陪小念吃饭,这几天我不在国内,有事联系顾凯。”

顾景墨身子缓缓下低,在薄唇要触到她的额头时,快速直起身子转身几个大步跨出门。

谷一冉茫然的望着已阖上的门,如若不是鼻间还存着他身上淡淡烟草味气息,谷一冉还以为刚才出现幻觉。忽然,她没舒展的眉头又拧了拧,他又抽烟了。眼前闪过他刚才的神情,谷一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有些不安,双手捧住脸压在膝盖上平静心情。

“阿姨,起来吃饭了。”

谷一冉应了声,身上衣服潮潮的难受,她匆匆换下。

客厅中,清一色女人,顾景墨不在。

“景墨刚才跟我说他出差去了。”已坐在餐桌上的吕绮丽见女儿环视着客厅,开口解释,“景墨出差还专门回来说一声,瞧他模样,应该是急事。有心了。”

“顺路。”谷一冉语气不温不火,回来这趟还不如不回来,弄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没心没肺了。”

吕绮丽瞪了女儿一眼,似在埋怨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谷一冉也没解释默默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碗,食不知味的机械向口中扒着。

“吵架了?”吕绮丽察觉女儿的情绪不对,关心问道。

“他就会来那一下子,想吵也吵不起来。”怕母亲担心,谷一冉仰头对她笑笑,一低头笑容瞬间隐去。

“你啊,这是在埋怨他出差不陪你呢。男人事业心重是好事,说明他有责任心,想为以后的生活打下良好的物质基础。”

谷一冉由着母亲说,也不去辩解,时不时帮小念夹一筷子的菜。

吕绮丽见她不为所动,叹气摇了下头,望了眼在厨房另起炉灶吃饭的王妈跟陶婶,压低声音语重心长说道:“你自身怎样的条件自己该清楚,遇到景墨这样的好男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是你不低眉顺眼的巴结他,你也得努力学做一个贤内助,让他无后顾之忧,感情才能长久。”

“这些年你就是这样跟爸相处的?”

两人本就没有感情,她刻意表现出出的在意才让父亲觉得压抑不舒服吧。

“说你的事呢,怎么好端端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忽而,吕绮丽面色一变,试探问道:“你爸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谷一冉扯着谎,咽下最后一口饭扯过纸巾擦了擦嘴,“你心里是怎样打算的,是离婚,还是原谅他,继续这段婚姻。”

“我还没想好,等等吧。”儿子还在上学,吕绮丽不想让这事影响到他。

谷一冉也没逼她,等着小念吃完,带着她去了顾景墨的书房。

书房,顾景墨给小念腾出一些空间,摆上一张粉色的桌子和同色的小书架。粉嫩的颜色穿插进厚重的装修中非但没让人觉得突兀,还给人一种很有爱的感觉。

小念坐在书桌前有模有样的握着铅笔认真的写着1,入学晚,她学的吃力,在学校老师抽空多教她一些。回家,谷一冉会认真辅导。

亏得小念聪明,教什么会什么,这一点应该是随了顾景墨。

“阿姨,今天我说谎了。”

写完一行,小念低着头咬着下唇,小脸泛红。帮她整理书包的谷一冉看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带着慌乱,泛着雾气的眼睛,虽然不忍看她这般,想说句“小念那么乖,说谎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怪你”,又怕会让小念养成撒谎成性的恶习,冷下连,声音下沉:“说吧,撒了什么谎。”

“老师今天问我是不是你们的孩子,我说是的。她又问我为什么不给你们叫爸爸妈妈,我说觉得这么叫特别。”小念越说声音越小,头埋进胸前:“阿姨对不起,我明天去学校跟老师承认错误。”

“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你的父母。”

他们本来就是,谷一冉心疼的把她揽进胸前,轻拍着她的背。那天去学校顾景墨并未跟老师说小念的基本情况,她低头看了眼在她怀中哭起来的小念。小念跟父母的感情深厚毋容置疑,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小小虚荣心在作祟吗?

倘若是这个原因,必须从小开始加以正确引导。谷一冉拿捏不准,小念敏感,不能直接去问,谷一冉琢磨怎样才能委婉表达她的意思。

“小念想你的父母去学校看你吗?”

正在抽泣的小念从谷一冉怀中起来,泪眼朦胧,快速点了点头,“我前两天还梦到他们去学校了,当时我还拉着他们的手跟老师和同学介绍他们了呢。”

闻言,谷一冉笑着用指腹擦了擦小念眼角的眼泪,是她想多了,小念重感情,不物质。

“阿姨,我撒谎是因为我怕老师跟同学知道我父母不要我,他们会觉得是我不听话,以后就不会喜欢我,跟我亲近了。”

“小念不但很乖,还很坚强。那么小就离开父母,不哭不闹,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做到的。”

小念的话化成鞭子狠狠抽打在谷一冉的心上,酸疼的不行,眼眶一热有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可是我想他们,好想好想。”小念泪水决堤,扑进谷一冉怀中,“他们很疼我,我经常生病。我妈有病舍不得吃药,省下钱给我看病,买好吃的。我知道他们扔下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们不来找我,我长大了也要去找他们。”

“我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没有他们或许就没有乖巧的小念,她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他们。在学校玩累了,加上刚刚大哭一场,没多久小念睡了过去。

谷一冉把她抱回卧室,陪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之前顾景墨要帮忙寻找小念的父母被她拒绝,现在回想下,是她太自私,安妈病情重,不赶紧治疗很危险。

找到了给顾景墨打电话的理由,谷一冉拿过手机,顾景墨那边关机,应该是出差还没到地方。

“看到短信给我回个电话。”

谷一冉给顾景墨发了条短信刚把手机扔在旁边,它便响了起来。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回电话,谷一冉抓过连号码都没看,滑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