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笑着点头离开,程一尘的父母看到我后,向我走来。
两人笑得无比慈祥,程母拉着我的手亲热的说道:“顾太太,先前是我们误会你了。谢谢你能撮合一尘和闵洁,等会儿,一定要让一尘和闵洁好好敬敬你这个红娘。”
我回笑道:“哪里哪里,我和一尘一直是好朋友,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我们好像把以前发生的不快都淡忘了。
我亲妈在那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洋医生的双重治疗下,终于可以出院了。虽说不能恢复到和常人一模一样,但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医生说一般就不会有问题。
先前的往事,她也慢慢的记起了一些。我小心翼翼的提了提小姨,她只是很生气,但不会再像先前那样激动得发疯,需要打镇静剂才能舒缓。
陆婉青同我一起去温泉疗养院接我亲妈出院。
我原本想让亲妈跟我回花间墅住,可陆婉青非说山庄里的环境好,有利于她们这个年龄的人养生,山庄里的空房间也多,闲着也是闲着,非要让我妈妈和她一起住。还说,她对我妈妈一见如故,还是老乡,年纪也相仿,性格也接近,相互做个伴也是极好的。又说,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山庄,有些孤单了,虽说有佣人,但毕竟不能说体己话。
我见陆婉青难得这么热情,自然不好拒绝,反正离得又不远,以后多去山庄看望我妈妈便是。
妈妈在顾家山庄安顿好后,慢慢的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原来,那个小姨柳清和我亲妈柳冰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两人虽然外貌有点儿像,但性情却大相径庭,一个沉静文雅、知书达理,一个市侩虚荣、急功近利。
妈妈继续告诉我,当年她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大出血,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不比现在,她母亲在生下她后救治无效去世了。
她父亲在她五岁时继娶了柳清的母亲杜氏,杜氏三年后生了女儿柳冰。
杜氏是个有些心机的市俗女人,表面上对丈夫说会一碗水端平,其实私下里很偏心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柳清,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满足柳清。柳清吃剩的用剩的,才会给我亲妈柳冰。
亲妈性格温和,从小就聪慧懂事,知道父亲也不容易,对杜氏的这些做法也就能忍就忍,很少生事。
亲妈不仅性格好,学习成绩也优异,长大考上了岛城海洋大学。
在偶然的情况下,文静清秀的柳冰遇到了高大帅气的学长白陆原,两人一来二去,互生情愫,感情日渐加深,最后暗许终生。
在我亲妈毕业后,两人结了婚,夫妻恩爱非常,并于次年生下了我,取名白若兮。
听起来,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我妈妈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笑得无比温柔的说:“小兮,你小时候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会说话一样,又漂亮又可爱,我每天抱着你怎么亲都亲不够。”说话间,眉眼里洋溢着满满的笑。
我会心的笑了笑,把头歪在她老人家的肩膀上,让她继续说下去。
妈妈说,后来爸爸白陆原在他父亲就是我爷爷的资助下开办了一家小的海产公司。
在夫妻两人齐心协力的共同打拼下,公司效益还算不错,慢慢发展了起来。
小姨柳清由于高中时就喜好打扮不爱学习,成绩一般,最后只考了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工作不太好找,加上挑三拣四,高不成低不就的,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最后就进了我亲爸白陆原的海产公司做了个文职,晚上住在“我”家里。
那时爸爸的公司已经发展得很好了,规模也扩大了许多,手里也有了些钱,虽算不上大富之家,但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了。
柳清白天在爸爸的公司里上班,晚上又与爸爸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就对高大帅气且身家尚算丰厚的我亲爸白陆原产生了某种不道德的爱慕之情。当然这些是我亲妈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猜到的。
亲妈私下里警告柳清,不要对姐夫有非分之想,想让她搬出去住。可柳清却不想搬出去独住,坚决不承认对姐夫有异样的感情,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也不会产生那种感情的。
亲妈性子和善,人也好说话,自然就信了,张罗着好友给柳清介绍相亲对像,想把她早点嫁出去,省得留在家里时间久了会出事。
可介绍了许多个,柳清都看不上眼,要么嫌男方家里穷,要么嫌男方长得不好,要么嫌脾气不好,反正各种挑剔,最后我妈妈那么好的脾气也被折腾得有些不耐烦了,相亲这事就此搁置了下来。
“对了,你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遇到了城儿。”妈妈本来眉头是紧皱的,提到顾倾城的时候,唇角绽开了一抹笑,语气温柔的慢慢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们家与城儿外婆家住得很近。城儿小时候长得很好看,眉目俊朗,就是不太爱说话,不搭理任何人,但他却独独喜欢你。你小时候调皮,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缠着他,还说要嫁给他,他也不嫌你烦。或许,你们俩的缘份从那时候就注定了吧?”
“别说了。”我伸出胳膊搂着妈妈的腰撒娇的笑着说:“妈妈,你不许取笑我,这事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好吗?对了,你为什么跟顾倾城很熟?还亲切的叫他城儿?”
我妈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以前我在疗养院的时候,除了你爸爸偶尔会去看我,其他人也就只有城儿来看望我了,我对他自然亲切。其实,妈妈也知道他照顾我,是因为忘不了你,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重感情的很。”
听妈妈这样说,我感动得很想哭,但仍紧抿住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把目光转向别处,看了看花园里开得正艳的各色鲜花,停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了才问我妈妈:“对了,当初那个小姨说我是被人绑架的,你知道是谁绑架的我吗?”
妈妈摇头说:“不知道。当初我有事外出来不及去幼儿园接你,就打电话给柳清,让她帮我去接一下。小兮,早知道你会出事,无论如何我也会赶回去接你。如果当时是我在的话,拼了命也要把你抢回来。如果抢回来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了。小兮,我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妈妈在你出事后,有多难过?每天有多想念你吗?晚上做梦都是你回来了,躺在我身边。可是醒来后,却空空的。”妈妈说到这里,满脸的愧疚之色,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看到妈妈哭,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淌了出来。围岁土号。
我急忙拿了纸巾帮妈妈擦,擦完她的后,又来擦自己的。现在终于知道我这么爱哭像谁了,原来像我亲妈啊。老程同志好像很少哭吧,印象里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我们俩抱着互相安慰了一会儿后,妈妈又说:“记得,当时你爸爸好不容易凑够了钱,我陪他一起去赎你,可柳清非要跟着去。到了约定地点后,歹徒一看来了三个人,就很生气。刚要发火时,外面又响起了警笛声,歹徒更加愤怒了,其中一个扑上来去抢你爸爸手中的皮箱,可柳清却紧紧抱住皮箱,死活不松手,还狠狠的咬了那个歹徒的手一口。警笛声越来越近,那两个歹徒气红了眼,拽起你就向外跑,我紧跟上去夺你,却被那个负责断后的人踹倒在地上,等我爬起来,和你爸爸一起去追时,却追丢了。小兮,都是妈妈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说完又开始流起眼泪来。
柳清告诉我当时的情形时,把她抱住皮箱不让歹徒拿钱的事情隐瞒了,我就说这个小姨有问题,果真让我猜中了。
我擦着妈妈的眼泪,说:“妈妈,我不怪你。我听说当年报警的那个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有眉目吗?是不是柳清和歹徒串通了来绑架的我呢?”
妈妈凝眉想了想说:“我也怀疑是她,事后也曾问过她,可她却抵死不承认。没有证据,就没法把她送往警察局。至于报警的那个女人,我猜有可能是柳清的妈妈杜氏。可一切都只是猜测,这两人狡猾得很,根本就找不出任何证据。更何况那两个歹徒最后也没抓到,我后期又精神变得很不好,这个案子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我问道:“听爸爸和柳清说,你后来怀孕了,可是孩子却摔掉了,是你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妈妈手撑着额头想了许久说:“记得当时我接到一个电话,那人告诉我遇到一个小姑娘长得挺像你,让我去看看。我那时候精神也不太好,心里很慌,随便穿了双鞋,就飞快的往楼下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事后,我才反应过来,好像脚踩在楼梯上异常的滑,应该是有人在楼梯上动了手脚或者在我穿的鞋子上动了手脚,可我当时太慌乱了,根本就没去注意这些,等回来找证据时,早就被人清理了。”
我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问:“又是柳清对吗?我就猜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当时家里又没有外人,除了她,没有别人会害你。”
妈妈起身把我按下去继续说道:“我小产后,精神变得比先前更差。在家里休息时,柳清的母亲杜氏充好人来照顾我,我起初是拒绝的,可你爸爸说请保姆还要住家不放心。杜氏饭菜做得倒是可口,可不知道她给我的饭菜里加了什么东西,越吃我的精神越差,一直迷迷糊糊糊。最后没办法,你爸爸把我送去了疗养院。后来再发生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脑子一直糊里糊涂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