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经后半夜了,距离天亮不远,我便载着包天赐回到了小北沟。
那口井还被封着,当天我们给梁子出了殡,下午四点埋完人之后,我和包天赐就去村西那口老井那儿了。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这口井的事儿说给包天赐听,他说,“水本就属阴,又是不见阳光的井水,这老井里阴气很重,而前晚出现的那个女鬼也不过是个傀儡,正主应该从未出过井。”
他说的这些,我找回记忆之后已经都懂了,可让我自己面对一个煞,我也怵头,便试探性的说,“这口井害死不少人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叔,你看,要不咱俩联手,除掉井里的煞?”
那包天赐一听,却有些打退堂鼓了,悻悻的说道,“连黄瞻那老头子都除不掉的东西,我可没那本事。”
“但你那天不是挥挥手就灭了一个阴煞吗?”我不禁苦笑。
包天赐却说,“那能一样吗?没看前晚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井封住啊?人家白家坟地那阴煞是被封了三十多年了,而且阴气耗的差不多了,和这井底常年修养的阴煞能相提并论?随便一个傀儡出来,就让我使尽了浑身解数,这事儿得靠你,我是没办法了。”
“靠我?”我靠吧?
我为难的看着包天赐,见他点头,便解释道,“就算我找回了记忆,知道一些阴阳术,可我还是于之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回原来的那个我啊,再说了,你让我自己去对付那阴煞,跟让我直接自杀有什么区别啊?我的命你救都救回来了,就再帮次忙吧!”
我这正说着,包子过来找我俩,老远的就喊了一声,说是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和包天赐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说啥,便各怀心事的回梁家了,吃过了有点早的晚饭,包天赐说肚子不舒服,然后就去厕所了,就再也没回来。
我这等着他去跟我收拾井里的阴煞,是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一个电话,大概意思就是他只能帮到我这儿,还说让我最好别死,万一我死了,或者包子出什么事儿,他会回来阉了我的尸体。
我无语的听着电话里那毫无节操的威胁,不等我让他回来,包天赐就把电话挂了。
包子问我,“怎么了?”
“你爸跑了。”我苦闷的摇了摇头,转而说,“我让他帮我平了村西那口井,他说他没本事,然后就溜了。”
闻言,包子却不以为意的说,“这都是常事,我小时候叫家长,他经常开溜,最近几年突然失踪个把月的也都纯属正常了。”
我见包灵灵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禁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可心里也犯愁,那口井该怎么办?
找黄瞻肯定是不行了,他一把年纪了,要是能平早就平了,离的那么近,一直不肯过来出手,就说明他已经尽力了。
在我的记忆里,以前的我也处理过阴煞这种事,但大部分都是十鬼里的老大解决的,怎么说呢?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越是凶的鬼,越不是十鬼老大的对手,就比如小九,他可以是九鬼里最强的,却不能成为十鬼里最强的,只有复位的梁子才可以统帅十鬼,。
可现在,梁子虽然死了,已经回到了十鬼之中,可他的魂被包倩倩抓去了,也不在我身边啊!单靠我自己知道的那些八卦阵以及符文什么的,顶多只能封住那口井,想彻底平事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梁叔家的台阶上,我烦躁的想不出个主意,这时手机响了,我打开看了看,是包天赐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大概是说,忘了跟我说,他搞得那个封印只能坚持一晚,今天晚上估计会撑不住,让我去加固一下。
当时我就傻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秋末的天很短,那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心中暗骂包天赐办事不地道,我猛地站起了身,包子被我吓了一跳,问道,“又怎么了?”
“我得去看看那口井,你一会儿和梁婶儿去刘家要几件他家儿媳妇的物品,最好是衣服之类的,让梁叔帮我抓条黑狗,最好是成年的。”我沉声说着,转身到厢房,拿了一沓梁子丧事上剩下的黄表纸,就急匆匆的朝门口去了。
“乐子叔!”包子站在台阶上喊了我一声,见我回头,这才问,“你不会有事吧?”
看的出来,那时候包子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也有点儿发颤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说,“不会有事的,不然你爸也不会放心的离开,按照我说的,快去准备!”
包子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回屋去找梁婶儿和梁叔了。
我急匆匆的出门,一路狂奔的往村西去,这天有点儿阴,未见星月,就连小北沟的街道上也是出奇的安静,未见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出了村子之后,还未到那片洼地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那口井所散出的阴气,比之前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