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说,让七王爷再多活些时候吗?”烛光之下,宁重碧的面容上满布疑虑,“既如此,又为何要派杀手前去?”
凤陵无暇把玩着拇指上戴的玉石扳指,有些漫不经心道:“那些人又杀不了他。”
宁重碧更是不解,“那您”
“杀是杀不了,但制造点麻烦总是可以的。”凤陵无暇说着,逸出声笑,“朕这个皇叔啊,可真是难以捉摸。”
明明是想要让他认为唐心满已经不再重要,可又莫名其妙的跑到金陵去,非要把人给接回来。
这一来,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也好,本来朕的计划,就是由唐心满来动手的。”虽然说换成惊鸿的话,会更简单一些,毕竟相比起唐心满,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好操控了。
不过那样一来,就太没趣味了。
让皇叔死在那样的女人手上,那可真是折辱了皇叔啊。
宁重碧沉默不语。
凤陵无暇瞟了她一眼,“你大半夜的跑来找朕,所为何事?”
“民女只是不明白,帝上为何要这么处心积虑?”宁重碧垂放在膝间的手指微微绞住了衣袖,轻声道:“若是想要动七王爷,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凤陵祉一贯孤冷清高,独来独往,可又因着深受眷宠而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生性凉薄,又不喜与人结交,所以一来二去的,自然会有诸多臣子对他不满,更甚至嫉妒于他得到的这份恩宠。
御史台也不喜他,因为他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可帝京城中的京畿卫却是受他管辖,可谓是不得不防。
凤陵祉荣宠加身,自得傲慢,一旦起了反心,就凭京畿府的三万兵马,瞬息就能冲入宫闱之中,斩凤陵无暇为剑下,自封为帝。
要命的是,就算他这么做,也算不得乱成贼子。
因为先帝曾立遗诏,凤陵祉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
如此以来,怎么能让人不心惊,简直寝食难安。
“朕确实可收回加诸在皇叔身上的荣宠。”因为光是一个御史台,就可以编排出数十条罪行,让皇叔锒铛入狱。
宁重碧点头,“所以民女想不通。”
既然有这么简便的法子,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的算计?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凤陵无暇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就为了这事?”
宁重碧抿唇,摇了摇头,“还有一件事”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心满被凤陵祉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脱力了。
凤陵祉不是没感觉到心满的体力不济,但他就像是成心要让她吃点苦头一样,一直一声不吭的往前跑。
他觉得在疏远心满的这段时间里,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先前在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处处透着咄咄逼人之意了,只是因为他心里有愧,没有立场去说她,这才一直忍着,可现在他的结果是什么?
她不仅敢忤逆他的意愿,还没大没小的冲着他呼来喝去,最重要的是,还敢起休了他的念头,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这一点,凤陵祉就觉得心里那股怒意与醋意越来越汹涌,简直到了要爆炸的地步!
那谢南青到底是有哪里好?不就是个弱不经风的白脸书生,她就喜欢这种调调?
真是越长越回去,眼睛都被狗给吃了!
凤陵祉越想越气,越气跑的就越快,心满本来就体力不支,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加快,立时就跟不上了,脚下步伐一乱,整个人就往下摔。
凤陵祉心里虽然跟炸开了锅一样,但察觉到拉着的小手猛地往下一沉,便下意识的用力一拽,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怎么,跑不动了?”他怒气未消,自然有些没好气。
心满这个时候是没心思跟他拌嘴了,她急促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一阵急过一阵,要想再让她继续跑下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而这时,慢了几步的杀手们也已经追了上来,呈扇形分布开,分明是想要将他们再度围困起来。
可用过一次的招数,再用还会有用吗?
凤陵祉袖袍一震,一柄细薄的软件贴着他的手臂滑下,剑柄刚好落在掌心,他挽了个剑花,格挡在前,“不要松开我的手。”
心满唇色发白,有气无力道:“你放开我吧,带着我反而是累赘。”
经过刚才那么剧烈的奔跑,她已经没力气再跟着他了,倒不如放下她自己跑,胜算还大些。土布名技。
凤陵祉目视着前方,声音仍旧如平时般冷淡,“你休想。”
心满道:“这种时候我没空跟你斗嘴。”
谁想跟她斗嘴。凤陵祉不理她,只顾自道:“你休想本王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