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亏欠闫绪的,我现在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颜佳。
和她认识是两年前,我当时还在市立图书馆里打零工,她经常来五楼的医学区找书,因为那段日子馆里的电子查询系统正在升级,所以只能靠自己去找书,我帮她找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起来。
颜佳比我小两岁,性格活泼又很会说话,我当时正在烦恼不能进入编制的问题,她知道后说会帮我,没过多久我就真的入了编,对她感激是理所当然,后来知道她父亲位居高位,虽然想疏远,但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又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最后还是慢慢成了真朋友。
当时还不知道她和闫绪有关系,是一年前的情人节,她托我找的一本外文医书终于到馆,她急着要,我便下班后拿着书去她实习的医院,结果来拿书的却是闫绪。
时隔六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穿着白大褂,相比记忆里的样子只是面部棱角更加分明,架了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沉稳得体我当时看傻了眼,以至于他伸手过来说好久不见的时候我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
结果事情就开始往岔路上发展,我不知道我对闫绪还有没有感情,但我第一次被他拉上床是自愿的,那会儿我已经知道闫绪和颜佳是男女朋友关系,事后我很懊悔,但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开始恐惧,所以趁着工作关系调去了外地两个礼拜,结果闫绪找过来和我说他和颜佳要分手,我像是吃了定心丸,重又肆无忌惮地和他发生关系,这期间颜佳一直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我见面,我因为害怕被她发现,所以也一直没有找她。直到她发短信告诉我,她和闫绪领证了,在四月的第一个周日。
我认真反省,发现自己是甘愿被骗的,我对于闫绪还有幻想,从十五岁就开始的念想,即便过去了十年,也还是疯狂地存在,过往不过是被我压抑在内心深处而已。
但他结婚了,我一遍遍警告自己,我不能不要脸皮地继续欺骗自己,欺骗颜佳,我下定决心要和闫绪分手,但他却在这个时候讲起了过往。
过往有些什么,我从不主动提及,也不会主动去回想,但闫绪清清楚楚地和我算了笔账,他把我从火灾里救出来,他跪在地上求闫爸闫妈收留孤身一人的我,他偷闫妈的钱给我买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门票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往昔我被感动地哭到说不出话的事,此刻他携着它们要我摸摸良心,继续和他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用来补偿,而我,在他掀开衣服露出被火烧伤留下狰狞疤痕的后背时,最终妥协
我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拾掇了下自己便准备去商场买颜佳最爱的品牌背包。
出乎我意料的是,闫绪还没走,他坐在沙发上,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我慌忙移开目光,朝门厅走去。
“刷我给你的卡。”他悠悠地开口。
我操起换下的拖鞋朝他那边狠狠扔了过去,我不知道他这么对我是不是会开心,但我确实被他的一句话弄得心里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