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琳琳,快放手!”我忙喊道,“放开他,不要杀了他!”
刀子正好插在卫知行的小腹位置,不知道刀子没入深浅,只看血一直在流。
“我为什么要放开他?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你知道这十年里我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吗?”汤琳琳瞪着我,鄙夷地笑,“怎么?他都这么对你了,还还心疼他?你还真是贱得够呛。”
我真是急死了,杀人行凶时不挺聪明的嘛,这会怎么这么蠢了,卫知行明显是想嫁祸给她,然后借由村里人的手除掉她,她怎么就是个榆林脑袋呢。
“不是,他这样明显是”我辩解说。
“不是就好!你滚远点,别在这碍眼!”汤琳琳粗暴地打断我没说完的话。
这时,已经有很多村民向这边走来,急促的脚步在黑暗中听起来让人无端地紧张。
“他是想借刀杀人!”我怒道。役刚岁血。
“什么?”汤琳琳还不明白。
我刚想解释,卫知行轻笑起来,“还是方楠最了解我,不愧是我老婆。”随即他惨叫着演了起来,“琳琳,你误会我了,不要杀我不要啊你听我解释这事一定是个误会”
汤琳琳一怔,随即明白他的用意,眼中的恨意和怒意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卑鄙无耻!”
卫知行勾勾嘴角,低声说:“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说着,卫知行后退一步,腹部的刀子生生地被他拔了出来,刀柄仍在汤琳琳手里,而同时卫知行猛然倒地,在倒地之后,他的双手抓着汤琳琳的双腿向前一拽,汤琳琳也随即倒在了他的身旁。
银光一闪,不知道从哪里卫知行又掏出了一把刀子,向汤琳琳扎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迈步想上前去帮忙,而汤琳琳机敏,身子一滚躲了过去,然后爬起来向我这边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刀子。
我吓得双腿发软的同时,又僵硬不堪,想躲开,却迈不开步子。
卫知行见汤琳琳跑开,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也跟着追上来。
“快住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人正是五叔,看到这一幕他大声制止。
卫知行恍若没听见,仍是紧追汤琳琳不舍。
汤琳琳估计也是吓得够呛,脚步发虚,呼吸如牛一般喘着,跑到我向前,拽着我的胳膊向前一甩,她力气比我大得多,我不防之下,这一甩就是猛地一趔趄,向卫知行扑去。
我心里大叫,完了,卫知行正想找我要杀我呢,这一投怀送抱,可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然而并没有意外之中的疼痛传来,卫知行错开我,我不出意外地摔倒在地,这时,他已经追上汤琳琳,男女力气终有悬殊,他锁住汤琳琳的手腕,夺下她手里的刀子,便向她的脖子上划去
我的血液停了流血,整个人僵住,忘记了呼吸,我从来没有见过杀人,可是这样血腥的场面正发生在我的眼前,我看见一条细长的红线,从汤琳琳的脖子上突然溅射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长达好几米,从我的头上划过,然后撞在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溅出一朵妖艳的红花
随即,我感觉到一片温热洒在脸上,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开,一片猩红,遮挡了视线,似乎全世界都被红色淹没。
我吓得几乎快要昏厥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但有一个念头在放大,汤琳琳肯定是活不成了。
“方楠,你怎么样?方楠,你没事吧?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她已经死了,我们安全了,别怕,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混沌不清中,只听见耳边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不停地安慰我,一恍惚,仿佛回到了刚和卫知行恋爱那会儿,那个时候真是幸福啊,我笑容少了些,他就紧张得追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眉头一皱,他就以为自己可能做错事了然后连连道歉,我做错事只要一撒娇,他就没辙了,点着我的鼻子说,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热着冷着磕着碰着,时时刻刻都有他的温暖相伴,那种温柔到骨子的暖意简直能融化南极冰山,这样的他是无数女生心中的完美男友,而有幸属于我。
在他日复一日无微不至的呵护中,我就是这样渐渐迷失了自己,热烈地回应他,以为这辈子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羡煞了无数旁人。
眼泪突然往外涌,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卫知行呢,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像从前那样温柔对我,他现在是恨我的,恨我的背叛,他永远不可能再像从前,我也不可能。
耳边嘈杂声乱成一团。
似乎有人追问事情缘由,有人在关心谁的伤口,还有人架起了我的身体,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而那温柔的呢喃还在耳际绵延,没有散去
“方楠,你醒醒!方楠!”换了声音,是周牧,我听出了焦虑。
渐渐地回神,眼前已经一片通明,红色消失,四周围满了人,全都关切地看着我,我转转僵硬的脑袋,对上卫知行那双熟悉的眼睛,有一种危险的警告蕴在其中。
这双眼睛让我瞬间清醒,要命的是,腰还是被他紧紧地抱住,我用力推他,急切地想挣脱,他却将我越抱越紧,温柔地说:“别怕,方楠,我是老公,已经没事了,我们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我我不要回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发出低弱的沙哑的声音。
“别乱说话,想想你的家人,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卫知行在我耳边低声说,明明是威胁的恶意警告,可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温柔和心疼,看在外人眼里,只觉得他在关心我。
我蓄势待发的力气瞬间泄得无影无踪,我相信他的话,他早已丧心病狂,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我害怕,我有自己的家人。
这话听着很熟悉,蓦地,想起上次逃跑时,那个陌生人的电话,也说了同样的话,拿我的家人威胁我,那人难道是卫知行?
也是,除了他,还有谁最想把我留在大安村呢,汤琳琳不过是想利用我挑拨卫知行和周牧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由此也可以知道当初发短信骗周牧回来的那个人也是汤琳琳了,还切断了村里的电话线,她早就有了这个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只是最后失败了,因为周牧自持身份,为人太理智,而卫知行的爱恨早已超出她预料的范围,所以她的失败早已注定,不过我想肯定也是汤琳琳把我逃跑的事告诉了卫知行,那个时候,她还是想利用我的。
只有卫知行了,那个时候他报出我家人的个人消息时故意说错了哥哥的工作单位,我还以为是陌生人调查不详,其实那是卫知行故意的,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我一直都在他的局里,包括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周牧站在我两步之遥的位置,手臂被秋惠婶紧紧地拉着,他的眼里有心疼有担心,想上前,秋惠婶就扯一下他的胳膊发出提醒,在所有人的眼里,我终究是卫知行的妻子,他有什么理由近前来。
“行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威严的声音很是气急败坏。
“琳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要杀方楠,我拦下了她,她就拿刀刺我,为了救方楠,我失了手”卫知行说着,一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小腹,那里仍在流血,他边说边配合着痛苦到极致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信。
“方楠,是这样吗?琳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你?”村长问向我。
我动动嘴唇,卫知行的手在我腰间捏了捏,意在警告我,我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那边周牧紧紧地盯着我,见状出言提醒:“爸,方楠已经吓坏了。”
卫知行听了这话,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身子软趴趴地从我的身体上向下滑落,旁边的邻居忙伸手扶起他,转头向村长急声提醒:“行子都伤成这样了,村长你赶紧让他去包扎吧,流了这么多的血,再流下去非死人不可。”
即使快滑到了我的脚边,卫知行的双手仍是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而我站着一直没动,那位好心邻居出言责怪,“行子媳妇儿,你赶紧扶一下行子,为了救你他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啊。”
呵呵,为了救我,这由头找得真好,让我百口莫辩,憋屈得要吐血,还得感恩戴德地领了这天大的人情。
低头看下卫知行,他是在演戏吧,是在提醒别人他受伤了,他是受害者,可是又有谁会想到他是自残演了这出戏呢。
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却是不敢说出真相。
那边五叔开了口,“村长,刚才我过来时确实见到琳琳拿着刀冲向方楠,行子上去阻拦,结果误伤了她,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还得问行子和方楠两口子。”
“我怎么起初听着方楠是喊行子在杀人呢?”村长摸摸下巴疑惑地问,“方楠,这是怎么回事?”
周牧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低头假装不见,卫知行推推我,“村长在问你话呢。”
“啊,哦,我故意这么喊的,如果我喊汤琳琳杀人了,大家肯定不信,再说很多人根本不认识汤琳琳,所以我就喊了卫知行。”我脑袋转得很快,我必须把这个谎圆过去,我害怕卫知行,怕得要死。
“你们真是胡闹,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解决的?”村长气得直跺脚,“现在死了人,你让我怎么办?”
汤琳琳的尸体躺在我不远处,身下被鲜血浸满,朦胧的光线下,她像是躺在一片红色的花海里,她怒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冤屈样子。
“等天亮再说吧。”五叔转头看向汤琳琳的尸首,“青娘娘庙旁边不是搭了一个小棚子嘛,先把她抬着放到那里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