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京城,附郭县,平安县。
清晨。
这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小巷,名叫黑槐树巷,小巷只有五户人家,有一条修葺平整的石板路。
两位妇人坐在门沿边上,往嘴里扒拉着热气腾腾的白面条,就着小板凳的那碟咸菜,有滋有味。
“啧啧,我就没见过这么谦逊有礼的小哥,还挺俊朗的。”张大婶用筷子夹住那根咸菜,夸赞道。
“你可就使劲吹吧,这几条街的小哥都被你夸个遍了。”宋大婶撇撇嘴,一脸不信。
这两天她都在外城张府当帮工,昨天下午才回来,一直没看到最里户的年轻后生。
“等会你就擦亮眼吧,我估计这人十有八九是个书生,来参加春闱的。”
宋大婶点点头,外地不少参加春闱的学子,都会选择京城周围的附郭县居住,虽说离京城要一个时辰的路程,但是价格却便宜了一大半。
吱呀!
一位七八岁的男孩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不厌其烦的对身后说道,“娘,我不吃了,你别催了!”
“哟,我说李三青啊,不吃饭,那武馆可不会收你的。”张大婶调笑道。
这句话恰巧戳中了小小少年的痛处,脸色一变,愤怒道,“要你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是是是,反正咱们平安县的武馆多的是。”张大婶也不生气,笑道。
此时,一位清秀小娘走了出来,眸子清澈,穿着布钗裙,有几处不明显的补丁,她手中拿着半个馒头,走向李三青,揪着他的耳朵往上提。
“疼疼疼,娘!”李三青扯着嗓子大喊着。
“有这么跟婶婶的说话的!”柴芷澜气道,“诺,赶紧把这半个馒头吃了!”
李三青接过馒头,闷着头、气鼓鼓的啃着。
“对了,芷澜,昨日驿站的人怎么说?”宋大婶关心的问道。
清秀小娘神色一黯,“可能前线战事吃紧吧,驿站的人说一年收不到家书的多的是。”
“对对,”宋大婶赶紧将话题一转,说道,“住在你隔壁的小哥,你瞧见了吗?可惜我这两天不在。”
“是不是很俊、很高,几条街都找不出这样的?”张大婶赶紧接着道,担心那正在干啃馒头的小子发问。
“嗯,挺有礼貌的少年,”柴芷澜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这张大婶又伸长脖子看向小巷最里边,眉飞色舞道,“唉唉,听我说,那小哥不是读书人就是个动笔杆的差事,反正不是习武的!”
张大婶一脸“快来问我”的表情。
“你咋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六扇门的呢?”宋大婶条件反射的反驳道。
“昨天我窜门给他送菜的时候,摸过他的屁股蛋,”张大婶顿时一挺胸,“软的!”
“练武的哪有这样的!”
“再说,人家六扇门的捕快,能住咱们这?”
看着喜滋滋的张大婶,柴芷澜两人一阵无语。
正当张大婶正准备的炫耀的时候,小巷最里面的门“吱呀”一响,众人探头望去,顿时怔在了当场。
只见这人头戴无脚乌纱帽,身穿皂青色的钩蛇袍,腰系鸾带,佩狭长的三思刀,足瞪白底皂靴。
赫然是六扇门见习捕快的装扮,他看到众人后,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