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76章(2 / 2)娘娘,前方有诈首页

另外一个女人声音怪异,她笑着说道:“林薇,你和翼王爷的女儿果然是倾城倾国,继承了你这个做母亲的绝色。”

梦菲看到皇帝的眼光透露着无比的愤怒和憎恨,他捡起地上一把长剑就朝梦菲刺了过来,紧接着梦菲听到林薇一句凄厉的吼叫:“不要伤害我

的女儿!”

梦菲眨了眨眼睛,长剑出鞘,“铿”的一声,和皇帝手中的长剑正视交锋,剑花四射

“哈哈哈,林薇,能在最后一刻亲手杀掉你,我也算赢了。”

魔音一样的话语传到梦菲的耳中,穿过皇帝的肩膀,她看到另一个女人双手紧紧地扼制住林薇,林薇手无缚鸡之力,挣扎只是徒劳和无用

手中的剑,狠辣地刺下,剑剑刺向对方的要害,腾出的时间里,梦菲旋身飞向她们的身边,然后她看到林薇抽出一把短刃

梦菲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朝着林薇就是一剑刺去。

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掐住林薇的女人转首,费解地看着她,梦菲勾了勾嘴角,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可是那个林薇是假的,而现在看着她的这个女

人,才是真正的林薇,起初,梦菲还不能确定这一点,直到她看到这个女人眸中隐忍和痛苦的眼神,她才确定,她是真的林薇。

用这一招,是想让翼王亲手杀掉自己心爱的女人吧!

梦菲转首看着皇帝,好一个阴险的男人!

皇帝大笑三声:“二弟的女儿果然是天资过人。”

天资过人?未免太夸大其词,梦菲心中如是想着,却看到皇帝勾起嘴角,对着林薇下达着最后一道指令:“薇儿,杀了她,杀了她”

林薇痛苦地看着梦菲,肢体动作却是随着另外一种意识行动,她拿过矮桌上摆置的长剑朝着梦菲走过来,对着她就是一阵乱砍!

“走,快走,走啊!”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手中的动作却是停不下来。

梦菲蹙着眉:“我带你走。”

“不要,我会伤害你的,求求你快走!”林薇握剑的手一直在发抖着。

梦菲吞了吞津唾,心中酸涩得厉害。

皇帝眼眸一眯,他手执长剑飞奔而来,正是刺中梦菲的背部,梦菲一转首,他的长剑已到眼前!

腿上一痛,却是林薇的长剑刺中她的小腿,一道深刻的剑痕,血流如注

梦菲膝盖一软,单腿跪地,林薇的长剑斜斜地砍来。

预期中的疼痛不复存在,梦菲只觉脸上一热,眼前被血渍模糊,浓烈的血腥味,让她的心几乎跳出胸口,温热的,粘稠的,这血是谁的血,谁

的血?

用力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鲜血,转首时,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林薇,心狠狠一揪,痛得要死过去一样!

皇帝的长剑垂着,血沿着剑身直流,他怔忪地看着地上的女人,“薇儿。”

梦菲的剑狠狠地砍下,皇帝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道深刻的血痕,他挡回来,身子倒退了几步,梦菲扶住林薇,双手摁住她不断冒血的伤口,那

血在掌心流淌,是死亡的味道

林薇笑着,带血的手抚上梦菲白皙的脸脸,她抽了抽鼻子:“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梦菲喘着粗气,激动地说道:“你若真觉得自己欠了我,就好好地活下去,补偿我!”

林薇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从脸颊上滑落:“娘亲也想,可是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梦菲吸了吸鼻子:“我才和你见面,你就要离开,这对我不公平!”

林薇的心顿时抽紧,“真的对不起”

梦菲一滴眼泪落在林薇的脸颊上:“我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活着!”

“梦菲”此时,只想听她叫一声娘,可是她却林薇知道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听她喊自己娘亲了,胸口很痛,眼前袭来一阵黑暗,缓

缓地闭上了眼睛

“薇薇!”

浑身是血的翼王提剑冲了进来!

梦菲满面泪痕,她将林薇交给翼王,然后站起身,望着皇帝的眸中布满着浓浓的杀气,一步步地逼近,皇帝退了几步,一转身,跑出了锦华殿

,梦菲不紧不慢地跟着,才要跨出大殿门口,顿觉脚下踩空,身子急速往下坠落,四周是黑暗的内壁!

“哈哈,哈哈二弟,等着给你们的女儿收尸吧!”

梦菲听到皇帝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什么也听不到,四周都是光滑的墙面,根本无法攀住身子

紧接着,梦菲感觉自己坠落在一堆软软的东西上,那些东西甚至还在蠕动着,咻咻的声响,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毒蛇!好多的毒蛇!

“啊”

这种软骨动物,最是可怕,尤其是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而她却掉进了蛇堆中!

再看这厢,翼王将林薇放下,跑到那个洞口面前,看也看不到底,他虽然不喜欢梦菲的性格,可是他却是爱着梦菲的,毕竟那是他和他心爱女

人的骨血,是他的女儿,他狰狞着脸,怒瞪着门口大笑的皇帝:“你到底做了什么!”

皇帝歇斯底里地笑着:“下面有九十九条毒蛇哈哈,它们一定很乐意照顾你女儿。”

“你我杀了你!”翼王恼羞成怒,剑未出手,皇帝却倒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子顿时四分五裂

然后翼王看到高举长剑的端木!

“端木公子!”

端木飞奔过来,“王爷,你快去救夫人!”

翼王面有难色,端木将一个银钩,悬在梁上,那银钩是由一条肉眼不可见的细丝连结而成,另一端围在他的腰上,他的身子急速向下落着。

“端木公子,小心啊!”翼王也顾不得这么多,他冲到林薇身边,抱起她就是往外赶!

在即将抵达地面之时,端木修长的双腿张开,借力撑在墙上,双手亦是贴在光滑的壁沿上:“郡主?郡主?”

实在是看不太清楚,他却能感觉到下面蛇发出的咻咻声响。

“郡主,你怎么样?”端木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

“我我在”

他心中一喜,“来,把手给我!”

不一会儿,他摸到一只柔软无骨的手,伸手一拉,她整个人被带上去,他腾出一只手箍住她的腰,“抱紧我。”

梦菲双腿瘫软,显然是惊吓过度,她死,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孩子

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不想死!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端木一手撑住墙壁,双腿一前一后地在墙上游走,借着那一根细丝,他带着她顺利上去!

才到上面,梦菲整个人就直往地上倒,端木及时地抚住她的腰,他拉开她手臂上的衣袖,白皙的藕臂上一点牙印也没有,他有些不可置信,另

外一只手也给她检查过去,真是奇迹!那些蛇居然没有咬她?

“救我,我不想死。”她重重地跌入黑暗的深渊中,他喂喂喂好几次,她都没再听到,嘴角微勾,端木一把横抱起梦菲,快步走出锦华殿。

处于昏迷中的梦菲梦到自己被好多蛇围困,软绵绵的,粘腻腻的舌头几乎触碰到她的皮肤,她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栗着。

“不不要”惊恐地叫着,却是无能为力,好多蛇都在咬她,她蛇堆中痛苦地挣扎着,然后疼痛,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无尽的黑暗,

死亡的气息,一点点朝着她逼近。

“痕天救我救我”

站在窗户边的端木转身朝她走来,他伸出袖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只手顿时被她探过来的双手包裹住,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

的胸口上:“痛痛”

端木顿觉脸在火烧一样,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红晕,他掌心下,是属于女性的柔软,他惊慌地想要移开,她却抓得死紧,嘴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声。

端木僵硬着身体,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他不敢轻举妄动,身体的异动让他措手不及!

她的唇,呈现一种苍白,可是那唇型诱惑饱满,他滚了滚喉结,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而已

女子的眼角有泪落下,端木微微蹙眉,然后他听到她说:“你怎么能杀我娘,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呜呜”

端木眉头纠结得更紧,紧接着,一阵疼痛,让他绷紧着身体,她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牙印深深地印上,还有血流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

可以脱开她的手,他站起身来,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端木来到王府的花厅,还没进屋,便听到翼王勃然大怒的嗓音:“张大夫,你说的可是属实,郡主有身孕了?”

“回禀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此人正是刚给梦菲检查身体状况的大夫。

翼王一掌拍在案几上:“混账东西,也不知是谁的野种,还没成亲就给本王怀孕。”

“王爷,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拿掉孩子,张大夫,你去煎一副滑胎药。”

“是,微臣告退。”

张大夫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端木,他微微一个点头,这才离去。

端木脸上的微笑一点点地褪去,他大跨步走进花厅:“王爷。”

“哦,端木公子,你来得正好,本王正有事情和你商议。”林薇已脱离生命危险,刺杀皇帝也是马到功成,他自然是容光焕发。

端木微低着头,恭敬地说道:“王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翼王挑了挑眉:“哦?端木公子不妨直说。”

端木面无表情的,说出的话却是让翼王怔了怔,他说:“翼王爷,在下对梦菲郡主一见钟情,待我们端木家族成大业后,在下恳请翼王将郡主

赐给在下。”

翼王深思熟虑一番,他面有难色地道:“你们若成大业,犬女能嫁给端木公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方才的事情,想必端木公子已经听说,

本王这不争气的女儿已是残”

端木截断着他的话,“望翼王爷成全。”

“这”翼王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着,良久他才说道:“小女能嫁给端木公子,也算是她的福气。”

端木微微一笑:“多谢翼王爷成全,不过在下要和翼王坦白一件事情。”

翼王凝着脸:“何事?”

“在下自幼染上一种顽疾,大夫说”

“召袭衣过来给本王更衣。”

昨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王府下人,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燕王,他的颓废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以至于今日早朝都没上。

“是,奴婢马上去。”雅轩门口的侍女听到燕王的声音忙不迭地应声道,继而一溜烟地跑出去。

燕王靠在床上,揉了揉疼痛的额头,那下巴上冒出的青渣,苍白的脸色,凌乱的青丝,无不昭示着他的失魂落魄。

门被推开来,进来的却不是袭衣,燕王抬头,然后看到光线渗在银冥的身上,银冥将手中的包袱扔到地上,散落的包袱打开,燕王看到一个头

颅从包袱中滚了出来,他瞠大着眼眸,看着地上的人头,不可置信,最后那双眼瞳渐渐地猩红,两簇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起来:“你杀了袭衣!”

燕王双手紧紧地掐住锦被,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银冥,然后下床,取过墙上的长剑朝着银冥刺去!

银冥闭上眼睛:“若属下的死能唤醒主上,属下义不容辞。”

他的剑停在银冥的半公分处,“你说什么?!啊?!”

银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上,就算你再怎么不相信,不肯接受事实,飘梦菲终究是死了!属下恳求主上清醒过来吧,这个女人叫袭衣,

她不是飘梦菲,不是!她再这么模仿,也始终成为不了主上心中的女人!而主上,你是不是也该振作起来了!八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她是不是

已经在通往边关的道路上?若是林骁得知皇帝的处境,他会怎么做?二王爷也掌柜几十万大军,他若何林骁联合起来还有晋朝新登基的皇

帝心高气傲,扬言要雄霸天下,难道主上对这些都是无动于衷吗?主上苦心经营的暗门,暗中筹备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坐上金銮殿俯视天下

吗?主上,你满腔热血,都去了哪里?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值得吗?”

燕王额角青筋突跳,双手攥成了拳头,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值得这样醉生梦死吗?她死了,死了,死了,你听到没有,她死了死了

原来,他一直在逃避着自己,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潜意识地把袭衣当做梦菲,是因为不想去相信她已死的事实。

双手捂住脸庞,最后一次为她流泪,从此,飘梦菲只活在他的心中

第二天的时候,燕王下巴的青渣被刮得干干净净,一头墨发被王冠束住,整个人看起来利落而又清爽。

他开始忙碌起来,奔走去朝堂和王府之间,朝中拥护燕王的大臣看到精神抖擞的燕王,各个都是喜笑颜开。

皇帝本是明君,在燕王的控制之下,他已变成一个只会花天酒地,整日在一堆莺莺燕燕中嬉笑玩乐的昏君,对于一系列的自然灾害造成的民不

聊生,置之不理。

原本忠于皇帝的一批忠臣,纷纷劝谏皇帝,可是他却置若罔闻,长久以来,那些大臣只有叹气,摇头

皇帝一病不起,终日卧榻,封燕王为摄政王,暂替皇帝处理国事。

燕王上任摄政王以后,开始整顿天朝相继出现的问题,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部分受自然灾害的难民区,发放粮食,洪涝严重的地区派兵修建河坝

百姓云:摄政王,治国有道。

他不让自己停歇,日子过得紧张而忙碌。

三更时,他坐在窗户上,微风拂动着他的袍角,他拿出两半碎裂的玉佩,碎了终究是碎了,就算再怎么补,都会有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怪自己,以前不该和她针锋相对,恶言相向,他怪自己,没有把握和她在一起的光阴,他怪自己一颗心悄悄地被她收服的时候,都不自知,

伤人伤己

月辉缀入眸中,熠熠生辉,他对明月说:“如果来世还能和她相遇,我绝不伤她。”

明明爱着,却要冷漠以对,梦菲望着床上毫无血色的女子,心中一阵疼痛,她爱她,不管她曾对自己做过什么,可是自幼养成的冷漠性格,造

就一颗骄傲的心。即使在乎,也要装作不在乎

她曾对自己说过,离开燕王府后,开始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开心的,快乐的,而不是像冰块一样冷冰冰的,可是她现在发现,习惯成自然,她

的性格已经定型,不是说能改就改的。

“他虽然是王爷,王府中却只有一名侍妾,现在你回来了,他已经把那一名侍妾赶走,我以为他会做皇帝,可是他宁负天下也不负你,是我误

会了他,我以为他会顺势登上皇位的,他如此在乎你,我也放心了你我母女一场,我不能尽孝心,希望你能谅解,我不属于这里,我要走

了”抿了抿唇,梦菲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生下我娘亲。”

梦菲转身离开,没有看到林薇眼角滑落玉枕的泪

林薇攥紧着铺在床上的软绸,心痛难挡,她从没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有什么资格挽留她呢!

虽然她很舍不得,可是只要她好就好

梦菲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月光打在身上,寒霜一样凄冷,她抬头仰望着一轮高挂在空中的明月,微微叹了声气。

既然决定离开,就不应该有任何的留恋。

漫步在青石小径上,却无意间看到一袭蓝衣的端木,他抱着一把宝剑,坐在一块大石上,背影冷漠,她隐隐看到他落满月辉的侧脸,弧度优美

她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地说:“谢谢你救下我。”

他只冷笑一声:“只怕你会恨我呢。”

“我从不轻易恨一个人,除非”

“除非,他给你深刻的伤害,除非,他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端木接话好生迅速。

梦菲目光落在一株桃花树上,“我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懂!”

他微勾起嘴角,然后转首盯着她看,白玉一样的皮肤,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可是他的美却和女人的美不同,宛如雕刻的五官,以及斜飞入鬓

的浓眉,都是很明显的男性特征,不得不说,他相当的好看。

“你爱他,却也恨他,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爹是吗?”粉嫩的唇,如樱花瓣一样

梦菲眸底徒然升起两簇怒火:“多管闲事!”

端木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我没有爱过,不懂你的感受,但是从你的梦话来看,你对他根本就是情未了,既然放不下,何不放爱一条生路。”

梦菲冷眼一瞪,转身,大步地离去,白色的身影融进夜幕中,变得飘渺,遥不可及的感觉,他心中掀起一阵涟漪,理不清,道不明。

梦菲出王府,很是顺利,居然没有人来阻拦她。

繁华褪去的街上,马蹄声声,在夜中格外的清晰,借着月光,隐隐可见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驼着一名白衣少女,奔向那不知名的未来

深幽的山谷,四面环山,青葱郁林,绿阴幽草。

一方草地上,不知名的红花,点缀着一片青色,煞是好看。

草地旁边的溪流,涓涓细流,清澈的水底,可以看到奇形怪异的石子,有几尾小鱼,在水中畅快地游着。

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蹲下身来,她蹲在溪水旁边,掬起水洒向脸上,清凉的感觉让她舒服地嘤咛一声,抬头,远看,连绵山峦,葱翠的绿,近看

,枝上鸟雀,高声歌唱。

她用袖子揩去脸上的水滴,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样,也很好。

转身,背着装野菜的背篓折回山间小路,曲折的山路两旁野草丛生,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爬到她的脚下,她也不慌不乱,抬脚跨过去,呵呵,说

来也真是奇怪,蛇都不会咬她。

回到竹子搭建的屋里时,屋里一条通体白色的小狼跑出来,它靠近着梦菲,用脑袋蹭了蹭梦菲的腿,梦菲咯咯一笑:“猛儿来,看看我给你带

了什么好吃的。”她率先走进屋中,眼睛贼亮的小狼吼了一声,快步奔到梦菲的身边,梦菲将背篓上一只野鸡拿出来,扔到地上:“猛儿快吃

,吃完我给你上药。”

小狼伸舌舔了舔梦菲的手,这才叼着那只野鸡奔出去,躲在屋后享受着它的美味。

梦菲微微一笑,前几天,她去山里采草药,却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狼,它呜咽叫着,一只腿上全部都是血,梦菲本想离去,可是它楚楚可怜泫然

欲泣的眼神看得她揪心,对于她的靠近,小狼非但不攻击她,反而很亲切地用脑袋拱她的腿,也许,它也知道,梦菲是友非敌吧。

原来小狼是被野兽夹夹到了,血流不止,几天下来,它几乎都不能正常行走,那夹子再晚点取下来,只怕它的腿会残废吧。

梦菲给它上过草药,并且时常抓些野鸡给它吃,它的伤好得快,这两日几乎全部愈合,可是它却一直赖在梦菲这里,不肯离开。

一个人,也很是寂寞,出去采药采菜的时候,想到家里有一条小狼等着自己,那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住在这山林已一月之久,平日里看看医书,然后采些草药去镇上卖,换些银子,维持生计也不难。

梦菲看过很多的书,惟独不看医书,如今日子安定下来后,她就逼着自己去看医书,多认识一些草药毕竟她出得翼王府的时候,身上只有

十两银子而已。

她坐在竹凳上摘着菜叶,脸上宁静而又祥和。

与世无争,没有什么比现在的生活更让她珍惜的,虽然午夜梦回,难以忘怀的人和事,还是会在脑海中浮现,可是感觉淡了

她自己开火,桌上往往是简单的一两个素菜,偶尔的也会有荤菜,比如兔肉,野猪肉等等。

这一日,梦菲将晒好的干草药拿到镇上去换银子,回来的时候,她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平安镇百姓所说的话,天朝皇帝被摄政王控制,身不由己

,林骁大将军已率领几十万大军一路北上,诛佞臣,救皇帝,这是天下一大事还有另外一大事,是关于晋朝的,晋朝于半月前易主,新登基

的皇帝更改国号为“沧国”,国姓尉迟。

具体的,梦菲不胜知晓,只听说到这些。

燕王和林骁,终要正面交锋了!

天朝天下,谁主沉浮,就看他们这一战了吧!

从百姓口中听到他的事迹,梦菲方才觉得那些事,和自己这般的久远,那个人,和自己隔着万水千山。

“哎哟!妈的,你这女人长眼睛没有啊!”粗俗的话语,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嘴中吐出,原来是在想心事的梦菲不小心撞到了他!

梦菲现在为人低调,也不想节外生枝,只道“对不起”便要离开!

“站住!”那男子不依不饶。

梦菲柳眉微蹙。

男子走到梦菲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眼睛一亮:“啧啧,看不出来嘛,竟然还是一个小美人。”

梦菲冷眼睨着男子:“放开。”

“哟喝,敢对大爷我大呼小叫的,嫌命长啊。”男子嚣张地说道。

梦菲脸色却是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得得得,大爷我不跟你计较,你刚才撞了本大爷,总要补偿吧。”他嘿嘿一笑,接着就拖着梦菲往前走。

梦菲抓住那人的胳膊,狠狠一个用力,“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就这样脱臼,痛得脸色发白,大叫起来,梦菲冷笑一声,一腿飞过去,正中他

的胸膛,飞出好几丈的男子撞上一堵墙壁,最后吐出一口血来,巷子里偶尔的走过几个人,看着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梦菲拍了拍手,视若无

睹地离去。

回到无名谷的时候,已是日落西下,这里山路十八弯,她去一趟镇上,也是极不容易的,她毕竟是孕妇,得为以后做准备,乘着现在多卖一些

草药,多囤积一些粮食,顺便攒些银子,等临盆前几个月,雇佣一个下人来照看自己。

她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日,当林中鸟惊飞的时候,梦菲才惊觉这里有不速之客的造访。

这里平时也有捕猎人出现的,可是现在这阵势梦菲觉得来了不少人,取过长剑,走出屋子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一队人马,藏青色的身

影为首,他腰佩长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平静的生活为何总是要起波澜,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你娘亲,她病得很严重,整日浑浑噩噩的,她说她很想见你一面。”翼王沉默一会,终是启唇道。

心一个猛烈的下沉,像是坠入无底深渊一样。

“如果你不想和父王回去,父王也不勉强你。”翼王叹了生气,转身就要离开。

梦菲将指甲切在掌心中,“我跟你走。”

平安镇,到雀城,中间隔着一所大城,从平安镇,到翼王府,也不过二日时间,她终究是没离开得太远

事实上证明,她有多么的可怜,被亲生父亲欺骗!

回到翼王府,直奔林薇的寝居时,看到的却是她站在桃花树下的一幕,她看起来虽然郁郁寡欢的,可是并没有翼王说得病得很严重

林薇看到梦菲的时候,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欣喜,她提起裙裾几乎是跑着到梦菲面前的,声音是压抑着的激动:“梦菲,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她的神情梦菲便深知翼王欺骗自己,她也是不知情的,她也不怪她,只是冷淡地道:“看来你根本没有事,既然如此,我走了。”

林薇轻轻地拽住梦菲的衣袖:“梦菲,既然回来了,留下来住几日吧。”

对于她的央求,梦菲无动于衷,她拉回自己的衣袖,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翼王,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林薇跑到翼王的面前,责怪地道:“你对女儿说了什么,她为何这样生气。”

翼王嘴角微勾:“我说你病了。”像急着解释一样,“我若不这么说,她能乖乖回来吗?”

“你这是要做什么?”林薇蹙眉望着自己的夫君,眸中隐隐有些担忧。

翼王对着自己的妻子温柔一笑:“明日是你的生辰。”

林薇恍然:“原来是这样,可是”她望了一眼梦菲,才对翼王说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欺骗女儿啊。”

“二十年了,第一次为你庆生,不想让你有遗憾。”他对林薇始终是温柔的,看向梦菲的时候,话语却是有些重:“你的屋子已经给你准备好

了,你若是有良心就留下,若是想走,我可以马上送你离开。”

梦菲没再看他们一眼,走得方向却不是出府的路,而是她以前住过的寝居。

她也是做娘亲的人了,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所以,她决定留下。

躺在床上的时候,竟是想着猛儿,猛儿其实很瘦,她之所以给它取名这个,是希望它能健康成长,勇猛无敌。

翌日,翼王府那叫一个热闹,络绎不绝的宾客,相继而来,喧闹非常,门梁,回廊,红绸缎垂直而下,随风飞扬,渲染着喜气。

并不喜欢热闹的梦菲,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斛光交错,推杯置盏。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正高时,梦菲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她刚刚明明才喝一杯酒而已,怎会有种晕眩的感觉

翼王站起身来,手举金樽,他笑着,说了一些致辞,无非都是一些客套话,然后就是敬酒,她的娘亲坐在他的身边,脸上浮现着红晕,气色很

是不错。

“沧国锦王驾到。”

这锦王,正是助沧国皇帝登上皇位之人,传言,此人性格冷酷,不苟言笑。

众人对锦王爷的到来,不足为奇,毕竟翼王爷和锦王爷素来交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梦菲撑着额头,看向来人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目光朝她这里看来,而那轮廓,不熟悉,也不陌生,锦王爷,不正是一个多月前出现在翼王府

的端木公子吗?

本来呢,对于这些疑问,梦菲是没有兴趣的,可是他们每个人为何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

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飘过来:“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锦王爷和郡主很是般配。”

如梦初醒!

梦菲顿觉意识回拢不少,然后她看到翼王妃,也就是她的娘亲站起身来,错愕地看着翼王。

翼王呵呵笑着:“今日真是双喜临门!”他朝着梦菲走过来,“梦菲,满意父王给你安排的亲事吗?你嫁入锦王府,就是锦王妃!”

“不,我不同意”

说话的不是梦菲,反而是她的娘亲林薇。

翼王深锁着眉头,“林薇,你胡说些什么?”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我,我舍不得女儿嫁得这样远。”最重要的原因是女儿愿意不愿意!梦菲显然对这些毫不知情,她不能让自己的夫君设计她的女儿,她只有

一个女儿,毕生无所追求,只希望梦菲能够幸福

翼王哈哈一笑:“俗话说,女儿不中留,你啊,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林薇攥紧了拳头,她担忧地看看梦菲,又恼怒地瞪一眼翼王。

“王妃娘娘爱女心切,可谓是情有可原。”

“是啊,是啊”

满堂宾客,纷纷说道,而翼王则是保持着笑容满面,他凑到梦菲的耳边低语:“你身怀有孕,锦王爷不计嫌娶你已是不错,你今日若不同意这

门亲事,父王绝不允许你留下肚中孽种。”

梦菲看了一眼翼王,然后她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到锦王爷的身边,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满场宾客听到:“锦王爷,我已

不是清白之身,而且还怀有身孕,你不计较吗?”

惊人的话语,让在场宾客都是瞠目乍舌,须臾功夫,大堂已是人声鼎沸,众人七嘴八舌。

面上最挂不住的人,自然是翼王,他堂堂一个王爷,却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只见他脸色铁青,乌云密布,难看之极,恼羞成怒的他就差把梦菲拖出去杖刑,林薇只得用力地扯住他的胳膊。

锦王爷站起身来,他先是朝着众人一个作揖,继而缓缓地说道:“四个月前,本王在办事途中,遭他人暗算,身中媚毒,生命垂危,幸得一女

子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替本王解毒,待本王清醒过来,她却不告而别,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子,大家说,本王是不是应该天涯海角地去寻找她?”

“简直是活菩萨了。”

“若有如此女子对我,我定当娶她为妻。”

“当真有如此事情,那女的不是傻的吧”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在发表着对那个女人的议论。

锦王难得一笑,他说:“那名女子,她就站在大家的面前,她就是梦菲郡主,是本王夺去她的清白,她肚中孩儿也是本王的骨血!”

“哗”,现场简直沸腾了!

梦菲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人,竟是一派胡言!

他转过身来,握住梦菲的手:“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你”梦菲眉头一皱,顿觉眼前一阵昏暗,迷糊中,觉得自己跌入一个冰冷的怀中,然后便是如雷的掌声

林薇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心想,若是锦王爷说的是真的,木已成舟,女儿除了能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女儿,你告诉娘亲,锦王爷说的是真的吗?”这是梦菲在翌日清晨醒来林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梦菲冷笑道:“你的女儿是其实是残花败柳之身,什么媚毒,全部都是假的。”

林薇心中一揪,她不想问,却始终问出了口:“孩子的爹爹是谁?”

“死了。”只有认为他死了,她才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杀掉拂柳娘亲的那一幕

林薇眸中水汽氤氲,“我可怜的孩子。”

为何她和他,会这样不同。

她会心疼自己,保护自己,可是他呢,他只会以自己为耻,她不是他的女儿吗?

“梦菲,你若是不愿意嫁给锦王爷,我去和你父王说!”林薇站起身来,眸中呈现着坚决。

正在此时,锦王爷求见。

梦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先回避吧。”

林薇点了点头:“我等会再过来。”

锦王爷走进梦菲的寝居,他说:“我说过你会恨我的。”

“原因?”直截了当,她只想要一个原因,他非娶她不可的原因,他是王爷,怎样的女人娶不到!为何非得是她?

锦王爷,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并不让我讨厌。”

这就是他娶她的原因,可笑,荒唐,梦菲嘴角抽搐了几下。

“离不离开,哪个对你更有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这是他最后跟她说的一句话

而她,也的确很清楚,翼王容不下她肚中的孩子!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她必须随锦王离开。

她离开云雀国的时候,带走了无名谷的那一只名叫猛儿的小狼,因为,它是她唯一的朋友。